王茂笑道，“這騎馬看著威風，實則無遮無擋冷的很。你一個南方來的小娃娃，恐怕經不得京城的寒風。”

“這不怕。”

陳衡戈往他的斗篷里一鉆，“這不就行了嗎？”

他邊的護衛手將陳衡戈扯出來，“放肆！世子可是你能指使的？”

陳衡戈皺眉道，“你這個下人好沒規矩，我是你主子的七舅父，如何指使不得他？”

護衛冷笑，“晉王妃的親哥哥定國公世子，都當不得我們世子一聲舅父，你一個表弟，商人之私生子，何來這麼大的臉面！”

王茂沉臉呵斥，“不得無禮！”

侍衛退后一步，拱手賠罪，“卑職僭越！”

陳衡戈嚇得躲到趙湘兒后，驚恐地看著王茂，“我……我不用你送我了。”

趙湘兒見小七舅驚嚇，頓時不樂意了，沉下臉拉著他往外走，“不必麻煩旁人，我來送你！”

陸凜沖王茂笑呵呵道，“世子，我們走了！”

王茂微笑，淡淡道，“慢走。”

待趙湘兒的馬車離開，王茂邊的護衛上前單膝跪地請罪，“世子爺，是卑職失言。”

王茂臉翳，連看他一眼都不曾，轉離去。

寒風中是他吩咐邊護衛的聲音，“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他。”

陸凜先送趙湘兒回府，又騎馬帶著陳衡戈往回走。

他將陳衡戈嚴嚴實實地裹在斗篷里，“可以啊臭小子，全京城能讓鎮國公世子吃癟的人不好找，連皇子們都要讓他三分。”

陳衡戈道，“管他多厲害，我一個小孩子他總不能跟我計較吧？”

“嗯，說的是。”陸凜想了想，叮囑道，“不過你以后輕易還是莫要得罪他。”

“為何？”

“你不用管了，聽我的。”

他們回到晉王府，在街口，一個子在那里來回踱著步子，最終上了馬車離開。

陳衡戈看過去，玉娘？

陸凜見他盯著馬車，“怎麼，你不會認得吧？”

陳衡戈口而出，“嗯。”

妹妹曾是的恩客嘛。

陸凜震驚地看著他，“不愧是我七舅，去年你頂多五歲吧，就逛青樓了？”

可憐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青樓里什麼模樣！

陳衡戈白了他一眼，“大驚小怪。”

回到王府已是傍晚。

陳衡戈進了永錫堂，在門外便聽見晉王哄媳婦吃飯的聲音。

他推門進去，“你們吃飯不等我麼？”

趙承淵道，“慶春樓一桌子菜肴，鴨魚都不，你還吃得下別的嗎？”

陳衡戈坐到桌旁，挫敗道，“你們京城人消息都這麼靈通嗎？我人還沒進門，你就連我吃了什麼都知道。”

趙承淵看了他一眼，“還有誰消息靈通了。”

“那個鎮國公世子。他的侍衛居然都知道我是私生子。可我剛剛到京城不到兩個時辰。”

趙承淵拿帕子了手，說道，“鎮國公是當朝首輔，他知道的消息不見得比皇上。世子知道你的世沒什麼奇怪的。倒是你，剛到京城兩個時辰，便和安陵候小侯爺、郡王的兒、鎮國公世子三個人打上了道，有些本事。”

要知道，京城里最有權勢的府邸便是鎮國公府、安陵候府、定國公府和郡王府，他如今全打上了道。

陳衡戈得意一笑，“也不看看我是誰。”

韓攸寧白了他一眼，“是啊，全襄平府就沒有你不認得的人，就連那貓兒狗兒你也認得大半吧？”

“噢對了！我方才在街口見著玉娘了，方才來尋你了？”

韓攸寧蹙眉，“沒有。”

玉娘是為了三皇子的事來的吧，但又不想讓為難。

阿秀秋日里生下一個兒，可他們還沒來得及天倫，三皇子就又一次被打死牢。但這一次，他為的是大義，幫的是趙承淵。

對趙寅始終不能釋懷，可這一次，卻是對他刮目相看。他當日肯出面領兵時便很清楚今日的后果，報的便是必死的信念。不管是為了報趙承淵相救之恩也好，為了西北大局也罷，此人心，有讓人敬佩之。

在將陳衡戈打發走后，韓攸寧問起趙承淵，“三皇子他，還有救嗎？”

趙承淵攬著到大炕上坐下，“謀逆大罪，想直接出面相救，是不可能的。”

“這麼說，他是必死無疑了？”

趙承淵微笑，“別著急，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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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趙承淵和韓攸寧進宮請安。

馬車到了宮門口，太后宮里的魏公公已經在宮門口候著。

王太后心疼兒子兒媳婦，沒有讓他們下車換轎，而是直接坐馬車進了皇宮。

王太后一見到趙承淵，便拉著他的手眼淚便直往下掉。

“你怎麼能變這幅模樣了，是要心疼煞哀家嗎？”

趙承淵含笑安，“不過是白發而已，調養一陣子也就好了。”

王太后唏噓了許久，又對韓攸寧噓寒問暖。

慶明帝在一旁一直不曾說話，直到王太后說的差不多了，他方道，“吳儉，傳太醫進來，給晉王和晉王妃診診脈，讓他們給開個方子。”

吳儉應諾，出門將候在外面的太醫請了進來。

韓攸寧心下張，慶明帝分明是不完全信他們。

可趙承淵的……他們會不會從脈象上察覺他本沒過傷？

太醫先給韓攸寧診脈。

“回皇上，晉王妃氣略有虛虧，如今應是在服用大補之。如此看來，服藥之前王妃病應是頗為兇險。”

慶明帝淡淡嗯了一聲，看向趙承淵，“晉王妃是得了什麼病，怎就需要大補之了？”

趙承淵道，“在滄源山吃了劇毒野花所致，吐不止。玄智大師勉強救回，不過終究是傷了本，若無大補之修復基，怕是活不過三月。”

慶明帝蹙眉，“晉王妃這吃花的習慣，是得改改。”

韓攸寧福禮應是。

不過看慶明帝的樣子，似乎還是半信半疑。

“盧史回來稟報，你在雪山上尋到的雪蓮只有五六百年，藥效可夠？”

趙承淵微笑，“臣弟運氣好，半道上遇到采藥人，他手中恰好有一千年雪蓮，高價賣給了臣弟。”

“噢？還有這麼巧的事？”慶明帝道，“千年雪蓮是什麼模樣，朕還不曾見過，你卻輕易便遇上了。”

趙承淵微微一笑，將一個小匣子打開，出半朵雪蓮，“千年雪蓮珍稀難得，攸寧用一半足矣，另一半，便留給母后調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