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合理解釋他們出現在西涼,也不知趙承淵前前后后做多安排,才能讓慶明帝挑不出破綻來。
回想這一年,他似乎每走一步都有算計,一言一行皆有目的,即便是他們親,都是要心積慮才能謀來。
韓攸寧嘆了口氣,“王爺這些年到底要多辛苦,我聽著都覺得累。”
趙承淵握上的手,牽著坐到榻上,“習慣了倒也沒什麼。我若一步行差踏錯,便不能活到今日。西涼王那般明強悍的人都能在皇兄手里吃虧,皇兄自有他的過人之。你且看著,盧史很快便會來打探消息了。”
果真,沒過多久,盧史便提著一對野笑呵呵過來了。
“下去山上狩得的,給王爺王妃燉湯喝。”
趙承淵神淡漠,毫未給他留面,“盧大人這些日子將葛多周邊的山都逛了一遍吧?可查探出什麼不妥來了?”
盧史慌忙拱手道,“下不敢!下只是酷狩獵,城中無事,便去山上狩獵消磨時。”
趙承淵拿著茶蓋緩緩撥茶湯,淡聲道,“盧史是出了命的兢兢業業,敵國還有心思狩獵,倒是稀奇。”
盧史呵呵賠笑,“西涼軍許久沒靜,這才敢放松下來……這不,現在都退兵了!”
“定國公世子為保大周邊境安寧,跋山涉水馳援西北軍,這其中冒著什麼風險,盧大人曾為武將應是一清二楚。”
盧史連聲附和,“是,是。世子懷天下,下佩服至極。”
“那你不放心的究竟是什麼,不若說來聽聽。”
盧史笑呵呵道,“下沒什麼不放心的……”
他上前一步,低聲道,“下聽聞西南軍有十幾萬兵馬駐扎葛多,讓西涼王如臨大敵,方急調大軍到留澤防守。不過事實上西南軍不過十萬,看來傳聞信不得吶。”
趙承淵淡淡道,“兵不厭詐,盧大人應該知道吧。十萬兵馬可偽裝五萬,自然也可偽裝十五萬。”
“王爺說的是。”盧史笑呵呵應和著,卻又道,“也真是奇怪,西涼軍十八萬兵馬,卻是被定國公十萬兵馬嚇得退兵。聽說西涼軍彪悍勇猛,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西涼王給定國公的議和書信你應該看了吧。各歸各位,邊境線不變。”
“下是看了。只是……葛多是西南軍辛苦攻占下來的,如今卻要拱手退還,世子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趙承淵目微冷,“白來一趟?西南軍來了西涼,讓大周不費一兵一卒保住了西北太平,已經是不戰而勝,你還待如何?不若,本王做主將你留在這里,你來守這葛多城,如何?”
盧史慌忙跪下請罪,“下失言,王爺恕罪!”
趙承淵垂眸不不慢喝著茶。
這個盧史是出了名的難對付,一骨頭,從不會真正懼怕誰。為武將如此,為文臣亦是如此。也因著這個,頗得皇上重。
慶明帝損失了一個長袖善舞的永平侯,剩下的最能替他分擔的便是盧史了。
盧史來葛多短短時日,便能發現兵馬數目上的不妥,還有西涼的異樣。若不是他早早地將私兵撤走,恐怕現在已經暴。
盧史跪了一盞茶功夫,王爺沒說讓他起,他只能跪著。
見王爺一直不開口,他輕輕咳了兩聲。
趙承淵起眼皮淡掃了他一眼,“盧大人怎還在這里?你是欽差大臣,代表的是皇上,怎可對本王行此大禮。起來吧。”
盧史謝過起,“下即便是欽差,也跪得王爺您,也跪得王妃。只可惜王妃染恙,下不能當面下跪請安……”
他面帶憂,“王爺此番出去半月,不知可尋到千年雪蓮了?”
趙承淵雙手扶膝,淡聲道,“怎麼,盧史不但疑心定國公,還疑心本王?”
盧史見他不直接回答,疑心愈重,他這半個月做了什麼,著實不好說。
“下不敢!下只是想替王爺分憂……”
趙承淵打開匣子,里面的一對雪蓮花呈現在盧史面前。
“這最大的朵也不過五六百年,你若有本事尋到千年的,多銀子隨你開價。”
盧史一打眼,便看出這雪蓮是新鮮采摘的,這麼大的已經是極為難得,可遇而不可求。若想臨時從別人手中求得,可能極小。
他心中疑慮頓消,拱手道,“下慚愧,下恐沒那麼大的本事。”
匣子啪地一聲合上,趙承淵冷冷一聲,“既沒本事,還在這里說這麼多作甚。”
盧史聽出來其中的怒氣,不敢再挑戰晉王的耐,慌忙告辭離去。
韓攸寧在室里聽得膽戰心驚。
趙承淵若一步沒有想到,恐怕都會讓慶明帝抓到把柄。
趙承淵推開室門進來,笑看著呆愣愣的小丫頭,“不是多驚險的事,怎這幅表?”
韓攸寧從榻上起,鉆到趙承淵懷里環抱著他的腰,“我就是心疼你。”
趙承淵眉眼下來,心疼他……別人都是敬他畏他防備他,只有這個小丫頭,說心疼他。
他輕拍的后背,“有你這句話,為夫便一點都不覺得辛苦了。”
那就是說,他曾經覺得辛苦。
韓攸寧仰著頭,放低聲音問,“王爺手握五萬私兵,若說是為自保未免牽強。可前世一直到我死,你都不曾謀反,是為什麼?”
趙承淵的鼻子,“你說是為什麼。”
韓攸寧想了片刻。
“時機未到?”
“王爺無意于皇位?”
趙承淵笑看著不語。
韓攸寧抱著他的胳膊搖晃,“到底是為什麼?”
趙承淵張開雙臂,“幫為夫更。”
“你的手明明已經好了。”
“還是疼。雪山上凍傷。”
韓攸寧開他的手正反看了,一雙手修長如玉,哪里有什麼凍傷。
嗔了他一眼,“原來王爺也會說謊話誆人。”
趙承淵笑道,“傷,看不出來的。”
韓攸寧抿笑,低頭為他更,“王爺既然喜歡我為你更,直說便是,不必尋這麼多理由。”
趙承淵嗬嗬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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