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淵握著的手，“事以，言以泄敗。這無關信任。”

韓攸寧低低嗯了一聲。

父親和趙承淵之間的仇怨各有立場，韓攸寧不敢去深想，也無法強求他們任何一方去放下。

接下來翁婿見面，也不知會是什麼結果。

外面傳來城墻上士兵的喊話聲，“來者何人？”

葉常沖著城墻上面喊，“世子，可認得故人？”

城墻上的韓思行從上面一躍而下，沖到葉常跟前，“你怎來了？”

葉常沖著馬車努努，“世子看看里面是誰。”

車簾掀開，“大哥。”

韓思行驚訝地看著瘦了一大圈的妹妹，“攸寧你怎來了？你怎瘦了這麼多？”

他剛要擺擺大舅哥架子，抱怨一番趙承淵是如何照顧他妹妹的，可待定睛看向攸寧后，他震驚失聲，“王爺！”

趙承淵淡淡道，“有什麼話，回去細說。”

韓思行神一斂，“是！”

一行人進城，一路上韓思行都面無表，不曾再說一句話。

趙承淵那滿頭的銀發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不覺心驚膽戰。

晉王的能耐有目共睹，他能在慶明帝洗皇室時獨善其，能在驚濤駭浪中屹立不倒，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這等人短短時日白了頭？

他和妹妹不在襄平府呆著，在這兩軍劍拔弩張的要時候來戰爭的漩渦中心，又是為了什麼？

韓思行直覺，是出了天大的事。

馬車徑直進了府衙，便被盧史攔住了去路。

盧史目銳利，看了眼后面車簾閉的馬車，又掃了一圈馬車四周的二十多個護衛，黑巾蒙面，個個姿拔矯健，威勢甚足。

他笑呵呵道，“不知是哪里的貴客，讓世子親自迎接？”

韓思行皺了皺眉，這個盧史自打來了葛多便四巡視，打聽。

他不確定晉王肯不肯在盧史面前面，畢竟晉王到戰場，也是皇上極其忌憚之事，便笑道，“本將隨時都能遇到盧大人，真是巧啊。”

盧史依舊笑呵呵的，“本是閑人，就四溜達。不知這位貴客，本可否有幸一見呢？”

韓思行看了眼紋不的車簾，笑道，“現在恐怕沒那麼方便，回頭自然有的是機會。”

盧史道，“這位車夫和護衛個個英姿颯爽，看起來手不弱，主子不面正常，下人蒙面，本倒有幾分好奇了。人？”

韓思行見他糾纏不清，面微沉，微笑道，“盧大人，有的人，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盧史面凜然，沖著東北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本負皇命，乃監察三軍的欽差大臣，自不敢懈怠辜負皇恩。此人，本非見不可了。”

清涼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來，“盧大人好大的威。”

盧史聽到這清清涼涼卻著威的聲音，心神俱震，晉王！

他慌忙往前幾步，站在車窗外長躬施禮，“下盧振安見過王爺。下不知馬車是王爺您，口出狂言冒犯了王爺，王爺恕罪！”

趙承淵掀開車簾一角，瞇眼看著他，“盧大人負皇命何罪之有？你想盤問本王什麼，現在便問吧。”

“下不敢！”

盧史微微抬頭，不由大吃一驚！

晉王的頭發！

趙承淵冷聲道，“你不問，便本王主來說吧，免得你為難。子子微恙，需千年雪蓮、五百年人參藥。人參本王已經尋到了，千年雪蓮卻只有西涼的千年雪山才有。本王路過葛多，讓世子與王妃兄妹相見一面。如此解釋，盧大人可能與皇兄差？”

盧史暗暗心驚，百年人參已是極其難得，是吊命的寶，可晉王妃竟然要用五百年人參，還要千年雪蓮！恐怕不是“子微恙”那麼簡單吧？難怪晉王愁白了頭。

晉王對晉王妃之深，大周人盡皆知。他此時方知，晉王用之深，超乎常人想象。

盧史又是施禮，“下只是來監軍，不敢干涉王爺私事。王爺行蹤自也無須向皇上匯報。下不敢擾了王妃休息，王爺您請。”

說著話，人往后退了幾步，躬恭送。

趙承淵放下簾子，簾子晃之際，盧史約看見里面一個子半邊臉龐，靠在晉王肩頭。消瘦異常，哪里有半分傳說中的？

子染病往往都要不外傳，晉王妃病得如此之重，他們要掩蓋行蹤，的確是合合理。

盧史心頭最后一點疑慮，被打消了。

他匆匆回房，提筆寫了一封奏，封上蠟封，給邊的護衛，“記得暗中行事，帶上幾個高手，務必親自給皇上！”

護衛拱手應是，收好信悄然離開。

趙承淵他們住進一個單獨的院落，韓思行將他們安置妥當了，便匆匆回院子請父親。

韓攸寧在屋子里四打量了一圈，將箱籠歸置好，方坐下笑看著趙承淵，“王爺急智，我再次見識到了。”

如此既跟皇上解釋了他為何出現在西涼，又應付了西涼王，而趙承淵那滿頭白發做不得假，容不得他們不信。

趙承淵并沒有多高興，“盧振安此人為將時便是悍將，為史時舌鋒如刀，是個厲害人，頗得皇兄重用。尋常的由頭，也蒙騙不了他。只是我此番借你病重的名頭行事，終究是不吉祥。”

韓攸寧不在意道，“兵不厭詐，假死都做得，病重又有何說不得的？行大事者不拘小節，王爺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趙承淵贊道，“王妃說得好，不愧是將門之。”

“好什麼好，哪里有咒自己媳婦的？”

韓鈞推門進來，一邊不悅道。

他臉一變，看著趙承淵的白發，“發生了何事，你怎麼變這番模樣？”

趙承淵起施禮，“岳丈大人。”

韓鈞又看了看消瘦了不的寶貝兒，“別行禮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趙承淵簡略道，“半個多月前，攸寧被西涼王擄走，攸寧為消泯一場大戰，吃下毒藥，昨日吃了解藥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