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臉上起了慎重之，“南楚貴族，可沒有段氏。”

葉常冷哼，“那就是用的假姓唄，那個要命的時候，他們不得姓埋名夾著尾做人。我就說這個人不可信，看，出事了吧？”

韓攸寧坐下倒茶喝，“什麼出事了，他今日能坦誠相告，可見他心坦，就沒想瞞我。”

睨了蘇柏一眼，“他出南楚貴族你沒查到的吧？”

蘇柏緩緩坐下，“他告訴你，或許是察覺你已經對他起疑心了呢？我查到的這些，或許本就是他故意出的痕跡，讓我們查的。那些不能查的東西，才是最關鍵的。比如，他姓什麼。

南楚能稱得上是貴族的，除了皇室姓，還有四大家族蘇、田、金、龐。除了蘇家，其他姓氏皆被屠門。段毅定然是出自其他四家，至于是哪一家還真不好說。像他說的這種殺妻室以免其辱的事，哪個府邸都有上演。”

韓攸寧并沒有特別想知道，人人都有要守護，何況這個事關他的生死。

就像雖信任段毅，但蘇柏喬裝趙承淵之事就瞞著他，六哥的魂魄之事也瞞著許多人。

道，“你又怎知皇上若是知道還有網之魚，會不會下令斬草除呢？我知道他不會害我就足夠了。”

蘇柏搖頭嘆息，小子太用事，這段毅著實不該留在邊了。

他自己也是南楚人，自不會覺得段毅就該死，或者被劃分為壞人。自己沒那麼痛恨定國公，是因為蘇家沒有被滅門，可段毅不一樣，他是有家仇在。

蘇柏道，“段毅不管是出自哪家，上都有那些大族的，還是小心為妙。或者，我調他領一支侍衛去西北吧。”

“不必，現在這樣就好。”

韓攸寧很堅持。已經將段毅調離邊，只在外圍做護衛，這難道還不夠？

他若想害，之前有的是機會，何必等到現在。

第二日早上，韓攸寧起來就沒見到蘇柏。

這人看著一副好皮囊頗為風流倜儻，實則是懶漢一個，仗著自己瘸天天睡懶覺。能這麼早起，屬實罕見。

問葉常，說是去練武場了。

陳家別院本是沒有練武場，是他們來之后新辟的，跟來的這一眾侍衛每日早上都要晨練一兩個時辰。

蘇柏這是打算去裝樣子？

韓攸寧溜達著出梧桐苑，約能聽見年輕人充滿朝氣的呼喝聲。循著聲音到了練武場。

練武場邊上，蘇柏坐著椅，面前站著幾十侍衛在聽他訓話，為首的是段毅。

韓攸寧走過去，便聽見蘇柏說，“你們取道晉州，從王府再領五百府兵，直奔邊城。一切事宜，聽從程漢和段毅指揮。”

侍衛們齊刷刷拱手，“是！”

韓攸寧眸微沉，快步走到蘇柏邊，“王爺是要安排他們去做什麼？”

蘇柏抬頭看向，“西北危急，太子府和安陵候府的侍衛都已經去了邊城。本王為大周王爺，安陵候的表弟，總不能什麼也不做。這些侍衛和府兵過去襄助于安陵候，也算是本王的一點心意吧。”

韓攸寧暗暗咬牙，他這是打算先斬后奏將段毅支走，現在又仗著在人前不能當面反駁他吧？

微笑道，“段毅終歸是對王府府兵不悉，不若讓葉常去，如何？”

蘇柏眉眼和，“葉常終歸是太躁，不夠穩妥細致，段毅就很好。”

一旁的葉常皺眉，能不能不要每次夸旁人時都先踩他一腳？

唉算了，為了主子的安危，他忍了。

韓攸寧干脆直截了當道，“可我用段毅用順手了，用旁人總是不習慣。王爺，換葉常去吧。”

蘇柏面難。

這小子，當真是講不通道理！

段毅上前一步，對著韓攸寧拱手道，“王妃不必為難，讓卑職去吧。卑職跟隨國公爺多年，略通兵法，卑職去比葉常合適。”

韓攸寧蹙眉，他說什麼話啊，蘇柏眼看著就要服了。

問，“你想去？”

“卑職愿意去。”

段毅神平靜，眼神頗為堅定。

韓攸寧看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侍衛們散去，回去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韓攸寧住了段毅，“你先等等，我有話要吩咐你。”

段毅停下腳步。

韓攸寧往旁邊走開一段距離，停在一棵梅子樹下，樹上綴滿青黃的梅子，彎了枝頭。

韓攸寧隨手摘了一顆青梅，端肅臉看他，“你昨日告訴我你的世，是為了什麼？”

段毅抿，低斂著眸子沉默著。

因著練武，汗水了墨發，晨打了眼眸，顯得姿容愈發瑰麗，眸子幽深。

韓攸寧道，“你明知葉常和羅平就在旁邊，卻將這等敏的事說出來，還說什麼，你怨恨定國公。你該知道王爺很重視我的安危，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看著始終沉默的段毅，“你抬起頭，你為何不敢看我？”

段毅抬頭，便見眸子中含著怒意，沒有不信任，只有濃濃的失，還有傷心。

韓攸寧咄咄視著他，“你讓大家懷疑你的忠心，疏遠你，甚至將你調離襄平府，是為什麼？”

段毅避開的眼睛，看著后的青的梅子，那梅子，一定又酸又吧。

他面無表道，“卑職知道王爺調查過卑職的世，不過恐怕只能查到桃州。卑職只是不想瞞著王妃了。卑職心中有恨，著實辜負了王妃如此信任。”

韓攸寧道，“我說了，我信你。我相信你即便心中有怨恨，也不會做傷害我的事。你以前如何以后便如何就是，為何要離開？”

“王妃不該為了卑職與王爺起爭執。”

韓攸寧忽而道，“你不會是因著我不讓你近護衛，心中起了怨懟，想干脆離開吧？”

“卑職不敢。”段毅拱手道，“王妃可還有別的吩咐？”

“沒了！”

韓攸寧將手里的梅子狠狠扔向段毅，擺一旋轉快步離開了。

段毅目送韓攸寧走到晉王邊，低聲說著話。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青梅，圓潤青。

他攥起拳頭，將青梅包在手心，闊步離開練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