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軍士兵從來不缺乏,面對數倍于自己的敵軍,沒有人膽怯,沒有人退卻。
西涼軍爬上了城墻,他們就用石頭砸,用油潑,用刀劍砍,用堵。
大戰從四更天一直打到天亮,又到了太偏西。
殘如,映紅了天空,也染紅了大地。
西涼軍一又一地攻上來,似乎無窮無盡,沒有休止的時候。
城墻腳下堆滿了士兵的尸首,有西涼軍的,也有西北軍的。城墻上也摞滿了尸首,他們用尸首作砸云梯的石頭,作擋箭的盾牌,也不顧上那尸首是他們的敵人還是他們的戰友。
守城士兵皆是筋疲力盡,一日水米未進,又是連番作戰,每個人的能似乎已經到了極限,皆是憑著一狠勁死撐。
沒有靈魂,不知疼痛,不畏生死。
陸凌已經殺紅了眼,上浸著,肩甲堵著一截斷箭,手中的弓箭卻沒有片刻停歇。
他看著不到盡頭的西涼軍,忽然意識到,似乎西涼軍不是八萬,他們應該又增兵了。
陸凌的副將用擋在他前面,喊道,“將軍,您還是回營歇一歇,有末將在就好!”
陸凌看了眼圍上來的一小隊士兵,他們這是在做最后的打算,想要保他這個將軍的命了。
他看向離他不遠的大哥,大哥臉上涂得黑漆漆的來遮掩容貌,可此時誰還顧得上看邊有什麼人呢。大哥似乎也了傷,右手的作明顯不流暢,臉上卻始終沉穩堅毅。
大哥說的對,他們陸家還有三弟,上一輩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嗎?養一個毫無上進心的老三,便能留住陸家的脈。皇上總不能連一個廢都不放過吧。
陸凌回過頭,推開副將,“讓開!”
他繼續搭箭箭,選擇那些看似是頭目和將領的人擊。
副將了一把臉,對著那些士兵喊,“你們守在將軍邊,確保將軍萬無一失!”
士兵們齊聲喊,“遵命!”
那邊的陸冰聽到靜,看向二弟。
他心中有那麼一瞬的不值得,為十萬西北軍不值得,為陸家不值得。
二弟今年方二十歲,正值大好年華,若是生活在京中必然讓那些豪門子弟黯然失,也必然引得多住閨中子芳心暗許。或許他的命要葬送在今日了。
鬼面將軍,你要何時才能出現呢?
我已經撐不住了。
陸冰忽而眸子,死死盯著遠黑的兵馬,沸騰的黃沙遮掩了他們的面目,只有黑的戰若若現。
而原本往前的的西涼軍,似乎在列陣圍堵,在潰散。
陸冰眼中乍然閃現亮——
鬼面將軍!
只有他能有如此勢如破竹的氣勢,在強大的西涼軍面前依然于碾式的居高臨下!
鬼面將軍居然繞到了西涼,從他們后方包抄!
這麼多兵馬,他是如何躲過西涼軍的耳目的?
陸冰神大振,快步走到陸凌邊,指著遠,“你看那里!”
陸凌瞇眼遠,大喜道,“鬼面將軍!”
陸冰輕輕頷首。
陸凌振臂高呼,“鬼面將軍來了,我們和鬼面將軍一起,將西涼軍給包餃子!”
“鬼面將軍來了!”
“鬼面將軍來了!”
……
西北軍將士們士氣大振,渾瞬間充滿了力量,與又一波沖上來的西涼軍搏殺。
后方包抄的兵馬越來越近,陸冰在城墻上已經能看到黑騎威勢森森的影。
為首的黑將領鬼面獠牙,俯在黑馬上疾馳,形凌厲如利刃出鞘,手中的劍寒閃閃,所到之流河,無一人生還。
他周是騰騰殺氣,猶若喋閻羅,令西涼軍心生恐懼。
而越來越多前面的西涼軍也發覺了問題,“鬼面將軍!”
許多士兵頓時慌起來,他們只是聽過傳言,不想竟然真有其人!
西涼軍士氣大打擊,進攻便沒了章法。許多戰陣開始轉頭往回跑,企圖突破后方的包抄。
為首的將領高呼,“撤退!撤退!列陣突圍!”
可惜為時已晚。
慈州雖地勢平闊,可關門的選址必然是相對狹窄之,后方被堵,想突圍出去便沒那麼容易了。尤其是對方兵馬人數似乎比守軍多出不,戰力又極其強大。
眼看著攻城停止,西北軍大隊人馬撤下城墻,城門打開,策馬揚刀沖了出來。
西涼軍腹背敵,一場慘烈的剿殺在夕下展開,天地為之變。
夜幕四合,遮掩著尸山海。
西涼軍潰散,西北軍還追擊,陸凌卻傳令鳴金收兵。
副將心有不甘,“將軍,眼看著就能全殲他們了!”
陸凌看著那遠去的黑騎,眼中盡是崇敬,若是能見鬼面將軍一面,與他把酒言歡,該多好。
只是如今是替他掩飾份的時候,若是他們追擊過去,兩軍必然面,西北軍那麼多將士,必然會發現端倪。
他道,“有鬼面將軍在,你還擔心什麼?”
副將咧笑,撓著頭道,“卑職就是想近一睹鬼面將軍的風采。”
陸凌拍拍他的肩膀,轉往回走,“收兵!”
副將跟在他后,“將軍,鬼面將軍是不是世子爺?”
陸凌笑笑,“保。”
副將似乎抓住了他言語的,驚喜道,“那就是了!”
對啊,放眼整個大西北,除了世子爺還有誰能有這番能耐?
次日早上,修整一夜的西北軍打掃戰場,西北軍折損六千多人,而西涼軍留在城門外的尸首卻有四萬多。
西北軍折損的六千兵馬,絕大多數是在鬼面將軍到來之前折損的。
陸凌站在城墻上極目遠,西涼軍的營地已經空空如也,他們的殘部似乎遠遠地撤退了。
他轉過,便見大哥走下城墻,驅馬離開。
大哥的使命完了,該回邊城了吧。
有此一戰,西涼軍短期輕易不敢再進犯慈州。因為慈州有鬼面將軍。
數百里外的邊城,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不亞于慈州的大戰。
十幾萬兵馬強勢攻城,因著陸冰不在邊城,主將是太子趙宸。
大戰持續了一整日,就在西北軍力竭之時,遠的西涼軍大營濃煙滾滾,火沖天,映紅了整座邊城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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