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屋子,忽然落針可聞。
盛厲霆獨自站在空的客廳里,周圍有清冷的風吹拂而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微微抬了抬手。
只是,當他回過頭時,忽然一顆小腦袋進了房間里,就跟冒頭的老鼠被主人發現了端倪,跑的賊快。
盛厲霆忍俊不的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什麼時候醒了?”
蘇瑾小心翼翼的出一門,大眼睛閃閃爍爍,“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聽到。”
盛厲霆也沒有把一個心智只有九歲孩子的話放在心上,道:“肚子不?”
蘇瑾本想搖頭,但肚子卻是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囂著。
盛厲霆道:“今早林媽沒有過來,我帶你出去吃。”
蘇瑾連忙推開門,一提起吃的,就是兩眼放。
邁赫車上,盛厲霆親自駕駛著車子,他會時不時的留意一下旁邊東張西顯得好奇極了的小丫頭。
這一副沒有世面的樣子,真是越看越有趣。
蘇瑾道:“哥哥,你要帶我去哪里?”
“城南有一家游樂園,想玩嗎?”盛厲霆問。
蘇瑾倏地瞪直了雙眼,“你要帶我去游樂場?”
“嗯,吃完早飯就去。”盛厲霆打開語音導航。
蘇瑾規規矩矩的坐好了,一個人著樂,里還不忘碎碎念著,“過山車,車,旋轉托,還有木馬。”
盛厲霆看著執著的扳著手數著自己想玩的東西,果然是小孩子,淺!
車子顛簸了一下。
盛厲霆下意識的手護住旁邊還在默默計劃著的小丫頭。
蘇瑾大概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手過來,只是見他的手放在了自己面前,就這般膽大妄為的一把抓住。
盛厲霆愣了愣,輕咳一聲,“我在開車。”
蘇瑾點頭如搗蒜,這下子握得更了。
盛厲霆本是繃著一張面癱臉,卻被那天真無邪的樣子逗得發笑。
車子駛出輔路,又一次顛簸了一下。
“叭叭叭。”后面的車,拉響了警鳴,隨后呼嘯著從邁赫前疾馳而去。
蘇瑾被刺耳的聲音吵得頭一陣發疼,本能的閉上雙眼。
‘你應該知道你爸的手段,當年的盛研究院不留一人,任何參與的人員,不管是研究者,還是實驗對象,幾乎全被意外死亡。’
‘你父親決不允許有任何絆腳石出現在盛家面前,你應該懂得孰輕孰重,以后盛家的產業都會到你手上,現在這條路,是染紅的,以后你的路,亦是如此。’
‘我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再出現,你應該明白我的言外之意,大事者,不留一一毫禍患。’
蘇瑾驀地睜大雙眼。
僵的扭了扭脖子,看向旁邊正氣定神閑開著車子的男人,腦子里那份研究報告,那份死亡名單,那份許婉欣的資料,就像是被打印出來放在了自己眼前。
盛家,毀了的母親,最后斬草除殺了!
眼前的這個人,怕是就是準備把自己送去死亡的路上吧。
盛厲霆注意到旁邊犀利的眼神,側了側眸,盡可能的放緩著語氣,“怎麼了?肚子很?馬上就到了,冰箱里有牛,可以喝一點。”
蘇瑾沒有說話,依舊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盛厲霆也算是反應了過來,他竟然妄圖讓一個九歲的孩子自己去拿牛。
蘇瑾看著他朝著自己出了手,下意識的往后避了避。
盛厲霆打開了車載冰箱,將酸遞給,“能自己打開吧。”
蘇瑾自始至終都沒有作。
盛厲霆見一不,騰出一只手再給打開瓶蓋,“你還小,但不是完全的生活不能自理,開瓶蓋這麼簡單,都不會了?”
“小四爺,你知道許婉欣嗎?”蘇瑾有些自嘲的看著他遞過來的酸,并沒有接過來。
盛厲霆神一凜,一腳踩住剎車。
“叭叭叭。”后車被突然停住的車子嚇了一跳,連忙按著喇叭提醒著。
盛厲霆踩上油門,雙手握著方向盤,大概反應了過來說的話。
許婉欣?
蘇瑾瞧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每一輛車,笑容更甚,“小四爺應該比我清楚這個人的份。”
“你恢復正常了?”盛厲霆更是用力的攥著方向盤,這人,真像是在逗他玩。
蘇瑾道:“聽說二十年前盛家有一個研究院做盛研究院,研究的是基因問題,如果功,人類就能永葆青春,對嗎?”
“你一個小丫頭不用知道這些事。”
“可是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一夜之間,研究院關閉了,更奇怪的是,不到一個月,所有相關人員不是意外事故就是病故,小四爺說說看,這是湊巧還是有人故意?”
“你不該知道這些。”
蘇瑾笑了起來,“都說我母親是個瘋子,后來我才知道,是被人給注了什麼東西,按理來說,那些人都是打了同樣的針劑,都活不過一個月,可是很幸運,遇到了我父親,活下來了。”
“你母親是——”
“許婉欣。”
蘇瑾話音一落,盛厲霆再次踩死剎車。
兩人不約而同因為慣往前一撲。
蘇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了自己的底,可能是知道自己反正也活不下去了。
盛家是什麼家族,一旦盯上,就算自己能上天地,都逃不他們的大網。
他在打算理自己,騙自己上車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機會再逃出去了。
盛厲霆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神經是不是正常的小丫頭。
剛剛說自己是誰的兒?
那個擔任研究院一組組長許婉欣的兒?
那個曾被父親下了生死令追查了好些年最后才理干凈的網之魚的兒?
盛厲霆更是用力的握了方向盤。
不得不說,蘇家瞞得可真是天無。
蘇瑾笑靨如花的看著毫無一點波瀾還是那張面癱臉的小四爺。
盛厲霆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就不怕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早出現在你家里的那位先生就是你舅舅,他下令要你理我,小四爺難道還會對我網開一面嗎?”
“你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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