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辛晴正在偏殿的床上睡著,突然被悠遠清亮的磬聲吵醒。
喊醒了凌云璟,二人穿戴整齊出去,發現偌大的宣政殿外,正在舉行法事。
無數僧人手持木魚在烈日下誦唱經文,宣政殿,無數冰桶放在地上。
正中央,放著一口巨大的冰棺。
舒娘子容貌栩栩如生,安睡在里面。
廖崢靠坐在冰棺旁,凍得發紫,卻還在聽方丈大師講禪,一遍遍的問著來世。
凌云璟站在殿外,良久,默然轉離開了。
辛晴沉默的跟了上去。
他和廖崢之間,似乎因為打了一架,更加達了共識。
法事舉行了三天三夜,終于,第七日這天,舒娘子被按照皇后之禮,葬。
葬禮上,凌云璟被當做皇后之子,替舒娘子摔盆舉幡。
喪事結束,廖崢上朝,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軌上。
上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定國號,封賞有功之臣。
先前追隨廖崢之人,人人得了高厚祿,除了凌云璟。
因為廖崢要封他為太子。
非說他是皇后的嫡子,被凌云璟斷然拒絕。
一時間,朝堂嘩然。
許是覺得不夠,新晉為永嘉公主的廖慧兒跑進了宣政殿,居然請求廖崢降旨,賜凌云璟做的駙馬,話里話外暗指凌云璟跟舒娘子不但毫無關系,且舒娘子也并非廖崢的嫡妻,娘才是,且還是為廖崢死的。
這一番老底兒揭的,廖崢當即下不來臺,怒不可遏的甩了一個大子!
“混賬!他是你兄長!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給朕滾!”
廖慧兒憤而起,恨恨看了廖崢一眼,捂著臉哭著跑了。
廖崢滿臉疲憊地晃了晃,擺擺手,早朝就這麼不歡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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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里,辛晴正和凌云璟吵架。
“你就這麼希我當太子?”凌云璟眉頭鎖,“我姓凌!我爹是凌霄!不是廖崢!”
“我絕不會為了那個位置認他人做父!”
辛晴嘆了口氣
道理反反復復的講,怎麼就說不通呢?
“歷朝歷代有沒有過繼的皇帝?登基之后把自己的出改回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史一只筆,還不是皇帝讓怎麼寫就怎麼寫?”
更主要的是,你必須要當皇帝劇才算完滿啊大哥!
辛晴暗暗翻了個白眼。
“我沒想當太子,更不想做皇帝!”凌云璟梗著脖子。
辛晴正要繼續勸他,就聽殿外傳來監討好的聲音。
“殿下,殿下可在?”
辛晴忙開了門,看見是皇帝邊的那個小監喜旺。
“喜公公前來,有何貴干?”辛晴笑著福禮。
喜旺連忙撲通跪下,連連擺手道,“欸不敢!不敢!王妃折煞奴才了!”
辛晴一愣,“王妃?”
喜旺這才忙不迭爬起來道:
“圣上有旨,冊封殿下為靖王,您為靖王妃,賜潛龍舊邸為靖王府,等皇后娘娘忌辰過后,再為您二人行大婚之儀。奴才在這兒,先給王爺王妃道喜了!”
辛晴笑了笑,“多謝喜公公來報信兒了。”
喜旺嘿嘿干笑了兩聲,聲音低了下去,“這是圣上的意思,怕待會兒宣旨太監來了,殿下他再不肯……天家威嚴,不容啊!”
辛晴點點頭,“我明白,讓圣上放心,他會領旨的。”
喜旺公公笑道,“圣上專門吩咐奴才來找王妃,果然是有道理的。”
辛晴彎一笑,褪了腕上的金鐲子塞給喜旺。
“公公將來是圣上面前的紅人,今后若有什麼不妥之,還請公公多提點一二才是。”
喜旺寵若驚,連忙推卻,“奴才實不敢!您二位是貴人啊!若非今早殿下他……咳,反正也是遲早的事。”
辛晴見他實在不肯收,于是作罷,只吩咐宮,將自己親手做的花式糕點用食盒裝了,讓喜旺拎走。
“勞煩公公將這些糕點帶給陛下,就說,這是皇后平日里最吃的。”
“今后我每日都會做些皇后吃的東西,請陛下念及社稷百姓,多多惜自己,不要辜負故人的囑托。”
喜旺忙不迭應了,抱著食盒小跑而去。
沒過多久,果然有一隊宮人到了偏殿門外宣旨。
凌云璟不不愿的被辛晴拉出了門。
“云璟接旨——”
凌云璟一聽圣旨上將他的姓氏去掉了,頓時繃了。
辛晴在后面猛地踢了他一腳,用眼神威脅他,怒氣沖沖的,頗有母老虎的架勢。
想起方才說的,“凌云璟你個沒良心的!我被你誆騙著東奔西跑,吃糠咽菜了這麼久,如今終于可以過上好日子了,你居然不要?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你自己嗎?這皇宮是誰居功至偉打下來的?”
凌云璟垂下眸子,十分不愿的袍跪地,“臣接旨。”
不只是辛晴,就連宣旨的太監都松了一口氣。
“朕逾不,初登大寶,膝下空虛,難以為繼。義子凌云璟,乃嘉懿皇后子侄,孝友寬厚,溫文肅敬,宜分建茅土,衛我邦家,葉於展親,永固磐石。是用舉其命,錫以徽章。授以冊寶,封爾為靖王,永襲勿替。其發妻辛氏,冊為靖王妃,茂本支奕葉之休.佐宗廟維馨之祀,欽哉!”
辛晴頗為詫異的看了凌云璟一眼,發現他也在發呆。
廖崢怎麼突然就妥協了,不但承認凌云璟是義子,還承認了他們二人先前自作主張的婚。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凌云璟心里扎了刺。
只是這樣一來,將來凌云璟繼位時,可能會有些小麻煩。
畢竟,人家正兒八經的親兒子廖信還在呢。
到時候怕是免不了又是一幫朝臣兩邊站隊,斗來斗去,再次刮起一陣雨腥風。
辛晴嘆了口氣。
這邊還嫌繼位麻煩,殊不知另一邊卻早就嫌他們多余了。
“什麼!封了靖王、靖王妃?我爹……父皇還把廖府宅院給他們住?”
廖慧兒捂著腫了半邊的臉,尖著嗓子質問打探消息的小宮,一臉不可置信。
宮畏畏,點頭稱是。
“滾出去!”廖慧兒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宮扔去,嘩啦一聲碎在了地上。
“公主做什麼這般生氣?小心氣壞了子。”宋子鳴笑的從外面進了殿。
“你來做什麼?”廖慧兒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神很不耐煩。
宋子鳴無所謂的笑笑,走近廖慧兒,俯下,手臂撐在的椅子上,俯道,“知道表妹不開心,這不,特意來給你送辦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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