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便宜婿的問話，張婉終于明白，為什麼數年未見的林雅怡夫妻今天竟然會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還反常地提來了和米。

　原來是沖著顧昭這個皇后來的。

　張婉蒼老的臉上出一個冷的嘲諷表：“是又怎麼樣？”

　林雅怡的男人雙眼放：“真的是啊，那可太好了！”

　就連旁邊的林雅怡也控制不住地滿面喜：“母親，真的是大姐姐當了皇后？我早就覺得，大姐姐氣度不凡，果然沒有看錯。”

　張婉冷笑起來：“別大姐姐長大姐姐短的，顧昭跟你們有什麼關系？”

　林雅怡出笑容：“看您說的，這都是姐妹，怎麼沒關系？”

　張婉看著的眼神充滿幸災樂禍：“你可別忘了，你早就公開宣布過，跟我這個薄狠毒的嫡母斷絕關系了。呵呵，那我這個薄狠毒的嫡母生出來的嫡，又跟你有什麼牽扯？”

　林雅怡的臉有點僵，來之前就知道，這句話是一定要砸在臉上的，誰讓當初跟張婉決裂的時候，做得太絕了呢。

　不過這僵只是一閃而過，林雅怡迅速換上了諂討好的笑容：“母親，這種氣話怎麼能當真呢？兒年紀小，說話沒個分寸，可是心里卻從來不敢對母親有什麼不敬的。”

　“大姐姐如今貴為皇后，咱們以后也是皇親國戚，要是鬧出什麼丑事，也是給大姐姐臉上抹黑，兒再怎麼不懂事，也是母親您一手養大的，這種事兒絕不會做。”

　旁邊矮胖的男人也跟著賠笑：“岳母大人，您以后可就是皇帝的丈母娘娘，咱也是皇帝的連襟了。這種小事，就不要跟雅怡一般見識了。”

　“再說了，要是到了上京城，別人家都是兒群，只有咱們皇后娘娘的娘家，孤零零只剩下岳母大人你一個，您想做點什麼，都沒個自己人，多不方便啊。”

　張婉厭惡地看著這個所謂的婿：“呵呵，說的也是。”

　只是，不等這個男人高興，就轉頭對林雅怡說道：“你好歹也是國公府千金小姐，找了個屠夫男人，在這邊城，為了吃口也就罷了，回頭回到了上京城，可怎麼去見那些過去的小姐妹手帕？”

　“別人家的夫婿不是貴公子，就是大才子，個個風流倜儻，氣質不凡。”

　張婉瞥了一眼一邊已經臉大變的矮胖男人，“就他這個樣子，出去還不夠丟人現眼的。我要是你啊，現在就趕快和離，回去了怎麼也能找個進士夫婿，哪一點不比一個屠夫強？”

　林雅怡看著男人已經一片鐵青的臉，頓時渾發抖，連連擺手，急忙解釋：“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的……”

　男人克制著自己，臉上的有些扭曲，卻還是忍了下來：“岳母大人，你這樣說就不厚道了。好不嫁二夫，就算是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能嫌貧富，這要是傳出去，說不定會讓人誤會皇后娘娘的家教和貞潔呢。”

　張婉突然指著他笑了起來，哈哈哈地捂著肚子扭來扭去，連帶著坐的木椅都吱嘎作響。

　笑了好半天才停下來，抹了抹眼角，老臉一拉，怪氣地說道：“哎喲，可笑死我了，你算個什麼東西，還因為你誤會皇后的家教和貞潔？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就你這德，還想跟皇帝當連襟？也不看看你家祖墳，有沒有冒青煙！就是做夢，你也好歹照照鏡子啊。”

　矮胖男人被這幾句話說得滿臉通紅，拳頭都握了，卻還是生生忍住，沒有手。

　張婉似乎看出了他的忌憚，眼中的不屑更加濃郁了。

　“怎麼著？還想打我？”張婉往自己臉上點了點，“來，往這兒打，往這兒打，讓整個沙桓府的人都知道，你莫屠夫有能耐，連皇后親娘都敢打，是個英雄好漢，來，打呀，打呀！”

　莫屠夫眼里閃過屈辱，里卻說道：“岳母大人，你這可真是要小婿去死啊。小婿怎麼敢對你不敬？”

　他把桌子上的和米往前推了推：“小婿只是想孝順岳母而已，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岳母大人盡管打罵，可別說這種話來，真是折煞小婿了。”

　看著他這種不倫不類的樣子，張婉眼神更加鄙夷。

　扭過頭，就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滿臉嫌棄：“林雅怡，你好歹也算是國公府里出來的，以前也是想進太子殿下東宮的人，怎麼能看中這種東西，還跟他生兒育？”

　林雅怡臉上青白錯，一時間本無法回答。

　當時只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沙桓府了，當然要為自己打算。可是就算是有艷的容貌，卻因為是犯之后，本沒有什麼清白人家肯接。

　就連看上的窮秀才，拿了辛苦攢的私房錢，也只想著讓做個小妾。

　眼看著青春將逝，容消磨，林雅怡才不得不選了一個屠夫，至忙碌之后，能吃個飽飯，還能吃點。

　但是正如張婉所說，如果要回到上京城，再次進貴族王侯的圈子里，這樣的一個夫婿就是人人嘲諷的把柄。

　林雅怡沉浸在懊悔中，本沒有留意到，莫屠夫看著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惱怒。

　張婉卻暗暗勾了勾角，出了一個得意的表。

　當初這對男在面前耀武揚威的時候，可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

　林雅怡回過神來，勉強對張婉笑道：“母親，千錯萬錯，都是兒的錯。以前兒不懂事，還請母親不要跟兒計較。”

　看著張婉的表，知道這樣空口白話是沒有辦法打張婉的，只能往前一跪，用真摯的語氣說道：“兒知道，之前的所作所為，傷了母親的心，以后兒任由母親驅遣，這一輩子都會在母親膝前盡孝，還請母親原諒兒一次吧。”

　張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邊神不定的莫屠夫，一臉冷笑。

　莫屠夫連忙跪在了林雅怡邊，指天發誓，保證這一輩子都對張婉孝順聽話，絕對不會惹生氣，求張婉原諒他們，帶他們去上京城，共富貴。

　兩人跪地求了半天，從各種角度說了各種理由，張婉才有了一點搖：“待我好好想想吧。”

　林雅怡夫妻二人得了這句話，就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一樣，連忙爬起來，滿甜言語地哄著張婉。

　林雅怡給張婉捶背按，莫屠夫親自手洗菜切，做了一桌子飯菜，請張婉上坐。

　剛要吃飯，門外又有人來，竟然是其他幾個林家的親戚，也都是來詢問這個皇后顧氏，是不是當初那個顧昭的。

　得知答案后，眾人欣喜若狂。

　“既如此，我等也是娘娘的親眷，回京之日不遠了。”

　“何止呢？回去之后，夫人怎麼也是個承恩公夫人，超品誥命，咱們也都是承恩公族人，好歹也能有個前程了。”

　“好啊，好啊，這苦日子總算是熬到頭了。”

　“我家小兒子，一表人才，又讀書，這次回去，怎麼也能求娘娘給他個兒做。”

　“對對對，咱們林家就是福德深厚啊，要不然，怎麼會又出一個皇后娘娘呢？”

　一群人彈冠相慶，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重回富貴鄉的景象。

　他們談論起昔日在上京城中的生活，林雅怡也出向往之，只有莫屠夫，格格不，本不上。

　偶爾說一句，卻只能得到眾人鄙視的目。

　他的眼神越來越冷。

　張婉角的笑也越來越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