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呢,別魂兒。”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傷到哪裏了?”墨澈全無力,不過聽說話中氣十足,應該是沒什麽大礙,他這才鬆了口氣,沒死就好。他雙手撐地用力,試了幾次都起不來,四肢若無骨,墨澈幹脆放棄了掙紮,直接往地上一坐。反正等幾個時辰力就會恢複。
一隻白皙的小手在臉上一抹,頓時鮮淋漓,一張巧的小臉,半邊慘白,半邊猩紅,似乎清冷又嗜,妖冶至極,紅閉,目寒冷的如同方才劃過臉頰的匕首。
“他不想要我的命,他隻想要我的臉。”
還真是惡毒!想來應該是這張臉給某人帶來了危機,才會迫不及待的對下此狠手。
而且方才這屋打鬥聲這麽激烈,竟然沒人聽到趕過來,堂堂將軍府的警戒不會這麽差,所以敢肯定,絕對是將軍府的人。可會是誰呢,娘還是樂思?
滴答……
樂遊臉上的一滴滴落在地上。
踉蹌著站起,扯出秀帕來堵住傷口,本是不想讓更多的冒出來,可當目掃過手上的時樂遊猛然愣住。
這粘稠如粥,深如墨,放在鼻尖一聞,還有輕微的刺鼻。
聽著樂遊半天沒靜,墨澈皺眉,“怎麽了?”
“匕首上下毒了。”樂遊暗嗤一聲,隨即把沾滿鮮的巾扔掉,“需要把毒出來。”可他們兩個此時都力全無,又不能找別人幫忙,這將軍府裏的人恐怕不得的臉爛掉。可要是等力恢複,這張傾國傾城的小臉蛋兒可就廢了。
子容貌的珍貴,不亞於貞潔。本來墨澈聽到說是臉傷時,毫沒有擔心,因為樂遊醫都厲害到能讓他恢複視力,這點疤痕也難不倒。
可要是下毒的話,保不好這臉就廢了……墨澈雙拳不自覺的攥,這背後之人是想毀了這丫頭一生,簡直歹毒!
他本以為自己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從沒想過還會有這樣一個姑娘也寸步難行。
“過來。”墨澈眉峰立,思慮片刻才開口,聲音低沉,如寺晨鍾。
樂遊微微撇眉,卻毫不猶豫的直接邁開步子在墨澈前蹲下,神如常,“來吧,快點兒。”
爽快的反而讓墨澈有點不自在,這丫頭能不能有點作為姑娘的自覺,矜持一點兒。
“別磨蹭了,趕的吧。”
聽到樂遊不耐煩的催促,男人角一勾,表頗有些無奈,他手準確的按住樂遊的後腦勺,樂遊也毫不猶豫的將他另一隻手放在傷口上。
“小丫頭聰明。”說完墨澈就低下頭去,薄薄的裹住左側臉頰一條食指長的痕,隻一時愣神兒,就用力吸吮起來。
溫熱的,唾和鮮混雜在一起,懷裏的人又小又,竟然冷靜的一不,連疼也不哼一聲。墨澈現在真想看看臉上是什麽表。喵喵尒説
吸一口,吐掉……反反複複幾次之後就聽到那清冷的聲音。
“好了,的正常了。”說完樂遊就直接從他懷裏鑽出來,輕薄紗過墨澈指尖,悄然而逝。
“我要回房去理一下。”留下這麽一句話樂遊就瀟灑離去。從山上帶下來的小藥箱放在房間裏,裏麵有銀針,有山上煉製的一些藥丸,還有路上采的草藥。
差不多可以清理幹淨臉上的毒素,卻沒有能治療墨澈雙眼的藥。
聽著門“哐當!”一聲關上,漆黑中墨澈低聲一笑,“這個丫頭。”
夜幕褪去,又有多人陷進權謀的漩渦。
樂遊端坐在銅鏡前,一側如凝脂,一側爛如腐。毒素昨晚是已經清除幹淨了,是樂遊敷了安樂草加速傷口潰爛,潰爛之後就會生出新的皮來。
安樂草,通猩紅,一枝上有兩片葉子,這兩片葉子下端長在一起,從中間向兩端分開,一葉加速腐蝕,一葉加速生長,醫毒雙用。這兩片葉子長得幾乎一樣,隻是葉片上的一個單數一個雙數,很難被人察覺。倘若提煉凝,毒的可以從人部逐漸腐蝕,讓人在衰竭中不知不覺中死去,所以安樂草。
這種古怪東西,是山上那個老頭子種出來的,下山前非要樂遊拿著防用,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雖說一直不怎麽看中自己的容貌,可如今對這銅鏡裏這半張幾乎腐爛的臉,連看著胃裏都有些難。
“樂遊小姐。”門外響起若溪唯唯諾諾的聲音,“大將軍請您去正堂一趟,說是二皇子要見您。”
二皇子?樂遊不由得撇眉,想起那天在房頂上聽的話,樂遊雙眼暗了暗,原本想著這件事怎麽著也會在臨安國起來的時候才會實行,畢竟隻不過是皇權之爭的一個籌碼,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難不是老皇帝不行了?還是說這看似穩定的臨安城實則暗洶湧,快要翻天覆地了呢。
原本樂庭峰讓三天後再去正堂請安,想著一方麵樂庭峰是想讓休息一下,畢竟舟車勞頓又了傷,另一方麵恐怕就是樂庭峰有事要辦,這才推到三天後,眼看著還有兩天才是請安的日子……
“樂遊小姐,不敢讓皇子久等了。”若溪在外麵催促著,樂遊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我換服便去。”
聽著門外退下的腳步聲,樂遊右手覆上腐爛的左半邊臉頰,微涼的指尖從傷口劃過,刺痛的覺讓全神經興起來。
究竟是誰要毀掉,二皇子又是為何前來,一會兒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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