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對顧雲道：「這是村西頭桂花的閨，桂花男人去年沒了，娘兒兩個相依為命。」

陳氏這麼一說，顧雲便想起來了，這小姑娘和娘都是見過的，桂花是個黃瘦的人，不管見了誰，總是討好的笑。

見小姑娘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顧雲了手，走過去道：「英子是不是找我有事？」

英子點了點頭，細聲細氣的道：「我娘病了，又吐又拉，一下午拉了好幾次，現在躺床上起不來了。」

「方才秦說，你會看病，讓我來找你。」

陳氏又在旁邊解釋，「桂花是隔壁你秦嬸子的表侄，有時候會過去看看這母倆。」

頓了下，「你要是能治，就給治治吧，們孤兒寡母的也是可憐。」

顧雲點頭，牽住英子，「，咱們去你家看看去。」

陳氏也忙乾淨手，解下圍，「我跟你一起去。」

顧雲回房拿了金針，三個人出門往村西頭去，沒多久就到了英子家。

英子家是三間草房，靠西邊的那一間看著快要塌了。

三人走到靠東邊的那間屋子，還在門口就聞到屋裡一味道。

秦氏從屋裡出來，扇了扇鼻子，「等會進去，我才剛幫倒了馬桶，又要拉了。」

幾人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屋裡又傳來嘔吐的聲音。

秦氏趕進去，幫著桂花順了氣，扶到床上躺下。

然後蓋上馬桶，將馬桶拖到床后。

打開窗戶散了散味道，這才喊顧雲和陳氏進去。

顧雲進去往床邊一坐，屋裡線昏暗，看不大清楚桂花的面。

轉頭，「英子，把燈點上。」

英子趕點了油燈過來，顧雲勉強看了看桂花的面，剛要問話，桂花搖搖頭，對顧雲道：「我方才就跟表姑說，不用請大夫。」

「我沒銀子給診費，更沒銀子抓藥，不過是拉肚子，熬兩天也就好了。」

秦氏站在旁邊也沒出聲。

桂花男人死的時候，問借了二兩銀子，至今沒還，雖沒催著桂花還銀子，可也不想再給借錢了。

讓英子去顧雲，就是不想出銀子，又擔心桂花這樣會出大事。

顧雲對桂花笑笑，「你放心，我不收你的診費。」

又道：「你也別怕，有錢是有錢的治法，沒錢有沒錢的治法。」

秦氏在旁邊呵斥桂花：「人都給你請來了，你就先看看還能怎的，鄉里鄉親的，你一時拿不出銀錢來，人也不會你，往後再還也啊。」

桂花不好意思的道：「那就麻煩你了。」

顧雲先問，「吃了什麼？」

桂花小聲道：「也沒吃什麼，就是昨兒剩的一點菜，有些餿了，我看扔了也浪費，就自己吃了，還好沒給英子吃。」

顧雲點點頭，這才手拿脈。

拿完脈，收了手，「你這還不單單是吃錯了東西，還了涼。」

桂花在枕上點頭，「顧，小顧大夫真神了，我中午吃飯的時候，覺著熱，在風口裡吃的，吃了飯，又灌了一大瓢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