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一顆心變得洶涌澎湃。

也只有他生母的消息，才能讓霍沉淵如此馬不停蹄。

“霍沉淵既然想找這個人，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也幫忙找找，要是找到了，豈不是大功一件？”

“有道理，那我就派人去找找。我認識不道上的朋友，他們見多識廣，肯定有用。”

紀靈這幾天去醫院也很勤快，就像是轉了子一樣。

也不再央求紀婉幫幫自己，去了陪紀婉說話，聊了很多年舊事，好似幡然醒悟一般，跟道歉。

“姐，對不起，我現在每每想到以前的時候，我就懊悔不已。”

紀靈一邊哭一邊打自己的臉頰，力道很大，兩邊臉都紅腫不堪。

紀婉趕阻止。

“都過去了。”

“姐，你要是走了，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了。姐，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到時候我陪你。我們一家人到地下去團聚。”

紀靈哭得真意切，就連一旁的戰野也微微攏眉，這次的紀靈和以前虛偽的樣子截然不同，似乎真有打算和紀婉一起死。

紀婉勸好好活著，卻主意已定。

甚至還鄭重磕頭，給紀婉道歉。

紀婉囁嚅瓣，想要說原諒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你先回去吧，我想冷靜冷靜。”

“姐……”

淚眼婆娑，又再次重重磕了幾個頭，額頭都破了相。

紀靈一步三回首的離去，眼底充滿了不舍，出了門還在拭眼淚。

外人見了，都要嘆這姐妹真好。

簡歆月每次都和錯開，在樓下的車上安靜地坐著，看到紀靈離開才上去。

這一連幾天，總看到紀靈哭得不樣子。

這種覺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不是讓你別來嗎？現在天太冷，你這麼大的肚子，要是摔著怎麼辦。”

現在，簡歆月穿再寬松的服也擋不住了。

七月份懷孕，如今已經是來年的一月底，迫近年關。

已經快春了，可春寒料峭，還是冷得哆嗦。

霍沉淵不在，也只能給自己找點事做了。

“我沒事，就當每天運了。”

“你這肚子，我看著都嚇人。”

因為是雙胎的緣故，從正面看還好，從側面看，像是單薄的突然鼓吹一個大氣球。

哪怕天天涂抹妊娠油，肚子上還是起了紋路，但好在并不多。

月份越大，也膽戰心驚，因為雙胞胎隨時都會早產，醫院那邊都已經聯系好了，是一直負責的醫師。

“再熬兩個月，就能卸貨了。”

“快除夕了，沉淵還沒回來？”

“本來說今天回來的，但好像被什麼絆住了腳。”

昨天就通電話說今天回來，但有個西方小國突然傳來了新的消息，他要馬不停蹄地趕過去看看，爭取除夕夜能回來陪過年。

霍沉淵還說，回來就暫時不走了，哪怕外面的消息是真的，他也不走了，他要守著自己，一直到生產。

們聊著天，外面下起了鵝大雪，襯得年味更濃了。

看著窗外洋洋灑灑的雪花，竟然出了神。

紀婉了好幾遍，才反應過來。

“你剛剛說什麼？”

“我剛剛說什麼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的魂都要被勾走了，在想霍沉淵嗎？”

簡歆月臉頰一紅，趕忙否認。

可紀婉笑容戲謔，顯然不信。

臉更紅了，一時間有些無措。

“思念才是正常的，他出門這麼久，不想才奇怪呢。想他了，就打個電話過去。我保證，他會立刻趕回來，顧不得太多了。”

紀婉并不知道霍沉淵出國干什麼去了，以為是公干。

簡歆月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生母是他心中的結，怎麼可能會因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回來呢？

一直待到傍晚，外面天昏沉才離開，出醫院大門的時候，看著滿地潔白，還是控制不住的思念霍沉淵。

以為這幾天自己都要適應了，卻不想思念與日俱增，倍增加。

現在看到任何東西，都能聯想到霍沉淵。

沒忍住，拿起了電話，撥通那一串悉的號碼。

很快，電話接聽。

“歆月。”

男人嗓音暗啞聽，如陳年佳釀。

簡歆月穿過馬路，要去對面的車上。

想起紀婉的話，鼓起勇氣說道。

“霍沉淵，我想你了。”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

似乎有一分鐘，可又好像只是幾秒，的心也突然繃起來。

有些后悔了，怎麼能說出這麼矯的話。

剛想找補收回，卻不想對面傳來他堅定的聲音。

“等我，我馬上回來。”

一愣，萬萬沒想到紀婉說的是真的。

就在這愣神的功夫，遠兩束強猛地刺來，晃得眼睛都睜不開。

后面是胎在雪地里打，發出胎抓地的刺耳聲。

車速很快，遠方的車不過眨眼的功夫，猛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只覺得砰的一下，仿佛全的骨頭、臟都紛紛移位。

隨后，重重摔在地上。

疼……

劇痛包裹著自己，雙目被染紅，天地間全都是白。

手機掉落一旁，錚鳴的耳道里，似乎傳來霍沉淵嘶吼的聲音。

他好像在說著什麼，只是聽不清了。

下意識用骨折的手，去扶肚子。

有大片溫熱的，爭先恐后地流了出來。

好在，就在醫院，醫院里第一時間沖出來人，把人抬上擔架床。

“是一名孕婦，必須盡快引產，不然產婦會有生命危險。”

疼到最后，有些麻木，意識昏沉。

手室，一盞照明燈在頭頂亮起。

“孕婦多骨折，皮下組織傷，脾臟出。”

“孕婦的肚子被撞了，胎兒有宮缺氧的危險！”

簡歆月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好像被劃開了。

不痛……

應該是麻藥的作用。

也很困，困到睜不開眼。

可是為母親，想看看自己的孩子。

有兩個黑乎乎的東西跑過去了。

那是因為缺氧窒息，而導致胎兒全青紫，乍一看黑黢黢的。

想聽兩聲嘹亮的哭聲，可實在撐不住了，直接昏迷過去。

……

簡歆月再次醒來后，已經是一周后。

產后大出，差點死在手臺上。

是戰野調了關系，挪到了軍區醫院，這兒有著更加好的醫療設備。

他有家屬就醫的名額，本想等紀婉快分娩的時候轉過去，如今他疏通關系，先救命懸一線的簡歆月。

簡歆月睜開眼，覺得渾疼得要命。

看到了霍沉淵。

霍沉淵竟然有些不修邊幅。

眼眶凹陷，布滿了紅，下上長滿了青胡茬。

他也不知道多久沒合眼了，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樣坐在床頭，見醒來終于有了反應。

“你醒了，你醒了就好。”

他趕去醫生。

很快軍醫打扮的人來了，慶幸大難不死。

“孩……孩子呢？”

艱難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