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出手,抱住了顧昀笙。
心底里莫名地覺得好難好難,難得幾乎要窒息。
還記得當年,指著他書房里的地球儀,指著那地方問他:“阿笙,你看過極嗎?”
顧昀笙沒有理會,只是低著頭,自顧自地看著手里的文件。
那時候他剛剛接手顧氏,老臣們又集出走,家里焦頭爛額地尋找著離家出走的顧云飛,整個顧家和顧氏集團都是一團麻。
他不耐煩,也是常態了。
墨婉繼續道:“聽說去看過極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阿笙,我們月旅行,就去看極好不好?”
顧昀笙沒有抬頭,只是隨口問道:“要出國?”
墨婉點點頭。
顧昀笙問:“你護照辦下來了?”
墨婉愣住,有些沮喪的搖搖頭。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指了指海島:“那要不然,我們就去看海吧。我一直生活在山區,回了墨家也沒出去過。我還從沒見過海長什麼樣呢。”
顧昀笙道:“你不是想看極嗎?怎麼又改了?你這麼不專一啊?”
墨婉委屈地抬起頭看他,心底道:“我才沒有不專一,我一直專一地喜歡你,喜歡了許多年了。”
只是盼著能和他一起,無論在哪里,都甘之如飴。
顧昀笙低著頭,唰唰唰地翻閱著郵件,又隨口道:“等你護照下來,去看極吧。一輩子就結這一次婚,還是去最想去的地方好了。”
墨婉開心地想要過去抱住他,但是看著他忙得頭也不抬,便忍住了心底的悸。
于是日盼夜盼,盼著的護照下來。
可惜,護照下來后,顧昀笙又有事,出國了半個月……
再然后,顧氏決定舉辦一個全國的選秀活,顧昀笙忙得腳不沾地,整宿整宿地在公司加班,連家都很回了。
墨婉自然不能因為自己這點“小事”而煩他。
就這樣等著等著,一等,就等到了他們離婚的時候。
而,早已忘記了當年要去看極的初衷。
將臉埋在他的口上,眼淚再也止不住,潤了他的前襟。
這一刻,的心里充滿了不舍,不舍得離開他,不舍得和他分開——太他了。
可是為什麼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喜歡。
哪怕他對的有一點點回應,哪怕他愿意試著忘記墨思雨,都愿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惜,在他心里,墨思雨永遠排在第一位。
永遠,永遠。
墨婉的眼淚像是管不住的水龍頭,就這樣不斷不斷地涌出來。
抱著男人的腰,心里充滿了無力和挫敗。
覺到襯衫上的意,顧昀笙也手,環住了墨婉的肩膀,在的背上輕輕地拍著:“怎麼又哭了?”
他記得很堅強,在他最困難的那一年里,咬著牙陪著他,也不見面上有著一一毫多余的緒。
倒是他稍微對好一些,就得不行了。
墨婉沒有出聲,只是抱著男人,默默地流著淚。
“別哭了,再哭要被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男人的聲音,帶著些無奈。
墨婉抿了抿,哽咽開口:“顧昀笙,別對我這麼好了。”
顧昀笙失笑:“這就好了?不過是當年答應你的,我應該做的事罷了。你這麼容易就滿足了嗎?”
“那你陪我看三天三夜的極,好不好?”墨婉道。
“應該的。”顧昀笙眸微微一暗,開口道:“我請一個禮拜的假,我們看完極,再去看海。”
墨婉心口又是一疼。
他越是對好,就越舍不得他。
可是,越舍不得他,在他轉去陪墨思雨的時候,就越難。
搖搖頭:“不用,三天,三天就夠了。”
時間太久,怕自己又會拋下尊嚴,求他不要離開。
這樣反反復復太折磨人了,不想這樣。
三天,正好,給最后的回憶,可以將極和他的背影錄在視頻里。
這樣在往后的每一天,在堅持不下去想要找他的時候,可以打開錄像,看著他,心底就滿足了。
顧昀笙的眼神再次暗下去,他拍了拍的腦袋,道:“好,就三天。”
他將墨婉讓回主臥,看著還包裹著紗布的手,拉過來,輕輕地著:“四十八小時過了,我給你做一下熱敷。”
墨婉想要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顧昀笙卻固執地拉過的手:“這是做丈夫應該的。”
墨婉想到,他很快,就不是的丈夫了。
所以,他最后的溫,不想再拒絕。
就讓在這幾天里,忘記墨思雨,忘記一切,和他好好地走完這最后的幾天。
顧昀笙也沒再多說什麼,拿了熱敷袋,默默地幫拆了紗布,熱敷之后又上了藥,再重新包上紗布——包紗布的手藝,還是他從允落辰那里特意學來的。
此時包的又工整,又漂亮。
他一向如此,不管做什麼,都認真又專注。
對待也是如此。所以他忘不了墨思雨,有可原。
如果忙碌了又是一個小時,顧昀笙將一切都收拾好,將墨婉抱到床上,還心地給蓋好了被子,將被角都一個個掖好了。
起,再找不到其他借口逗留。
他轉暗了床頭燈,轉想要出門。
服下擺忽然被人拉住,顧昀笙回頭,看到墨婉咬著,眼地著他:“要不然,趁著還沒離婚,你再把手多借我幾天吧。”
顧昀笙的聲音,有一瞬間的驚喜:“好。”
他克制地點點頭,然后了服,鉆進了被窩里。
手,將墨婉的頭抬起來,墊在他的胳膊上,又將的頭摁在了他的口:“是這個姿勢嗎?”
墨婉將頭埋在他的口,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晚安。”墨婉道。
“晚安。”顧昀笙將床頭燈直接關了。
黑暗中,空氣都變得安靜,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輕微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過了許久,黑暗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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