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護衛把屋子團團圍住,他們人多勢眾,睿親王妃又有底氣了些,厲聲命令:“把這個刺客給我拿下!”
曹青握手里的斧頭,把容音完全擋在后,巍峨如山。
氣氛正劍拔弩張,黑甲衛涌院中,將王府的護衛又圍了起來。
陳棟銘站在人群外高聲說:“大理寺奉旨捉拿嫌犯,請王妃勿要阻攔。”
既是奉旨行事,就說明孝昭帝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睿親王妃裝作沒聽見,對旁邊的護衛下令:“誰給我殺了這對狗男,我賞誰黃金萬兩!”
萬兩黃金夠普通人揮霍好幾代的了,但大理寺的黑甲衛都守在這兒了,這錢真的能拿到手嗎?
有人持懷疑態度,卻也有人愿意為了萬兩黃金賭上一把。
一個護衛突然從柱子后面躥出來,舉著劍筆直的刺向曹青,容音嚇了一跳,好在曹青的警覺很強,直接一斧頭砍斷對方的劍。
劍尖邪飛出去,篤的一聲頂在柱子上,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曹青又揮了一下斧頭。
這一斧頭是對著這個人的頭頂劈下去的,斧頭與人骨相擊,發出沉悶的令人骨悚然的聲響,殷紅的噴濺而出,整個畫面腥恐怖到極點。
即便是被曹青保護在后的容音,也控制不住汗倒豎。
那個護衛被曹青用斧頭生生劈了兩半!
腥味鋪染開來,圍在房外的王府護衛全都變了臉,睿親王妃更是忍不住吐了起來。
陳棟銘聽到靜,只能讓黑甲衛強行開道,看清屋里的形,陳棟銘的臉也變了。
大理寺會刑訊案犯,跟尸打道的時候也很多,但親眼看到活生生的人變這樣,還是會到沖擊。
陳棟銘對曹青說:“我是大理寺卿陳棟銘,請你放下手里的兵刃,不要妨礙大理寺辦公!”
“我呸!你們大理寺辦的是什麼公?我看你們本就是這些權貴的走狗!”曹青面鐵青,狠狠的啐了口口水罵了起來,“我現在放下兵,說不定馬上就會被你們滅口,何不再多殺幾個人墊背?”
曹青說著把目投向睿親王妃,睿親王妃臉慘白,子抖了抖,躲到那些護衛后面,大聲道:“陳大人,你可是親眼看到了,這個賊子深夜闖王府,還殺了王府的護衛,本沒有把昭陵律法和皇室放在眼里,你可不能放過他!”
陳棟銘并未理會睿親王妃,往前走了一步說:“大理寺管理有疏忽,下自會查清楚向陛下請罪,放下武跟我回大理寺,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你拿什麼保證?”
曹青看到容音被用私刑,正覺怒火中燒,本聽不進去陳棟銘的話,這時一個低啞的聲音傳來:“我信。”
容音從曹青背后走出來,看著陳棟銘說:“我相信陳大人會秉公執法,絕不會偏袒任何人。”
容音的臉腫得厲害,角有,烏發和都被扯得凌,狼狽極了,但含著淚的眸子很堅定,像是被狂風摧折過的野草,仍然要向生長。
曹青扭頭怒視容音,沉沉道:“你都這樣了,還信他們做什麼,你放心,我擋在你前面,就算要死也是我先死。”
曹青跟容音只見過幾次面,算不上有,今晚會來這里,看的都是謝煜安的面子。
容音搖頭說:“我還不想死,曹大人好不容易才打了勝仗從邊關回來,難道甘心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赴死?”
曹青被容音貪生怕死的發言氣得哽住,又聽到容音說:“夫君還在大理寺,我若死了,還有誰能證明他的清白?”
容音說完走到陳棟銘面前,舉起雙手愿意被綁,曹青咬得牙齒咯咯直響,最后還是丟了斧頭,讓黑甲衛把自己綁了起來。
容音和曹青被帶出房間,陳棟銘看向睿親王妃說:“此事已驚陛下,請王妃隨下走一遭。”
睿親王妃無于衷,板著臉說:“我祖父曾得先帝賜的鐵卷丹書,有此在,我看你們誰敢我分毫!”
睿親王妃是靠鐵卷丹書嫁給睿親王的,也是靠這個在瀚京這些世家夫人面前風了二十余年,敢讓人把容音從大理寺運出來用私刑,就是料定有鐵卷丹書在,孝昭帝不會置。
陳棟銘早有準備,沉沉的說:“下并不會傷王妃分毫,只是陛下有旨,請王妃去大理寺協助審查,王妃若是不肯前往,就是抗旨不尊。”
鐵卷丹書的確可以護睿親王妃和王府的人周全,但那畢竟是先帝賜的,先帝都死了好些年了,這東西的威力自然也跟著大打折扣。
睿親王妃到底還沒瘋的徹底,思忖片刻大聲道:“好,本王妃就跟你們回大理寺,看看你們到底會給本王妃一個什麼樣的代!”
容音之前被潑了水,,回大理寺的路上就開始發熱,腹部也跟著絞痛起來,本以為回去還要經過一審訊才能回牢房休息,卻被帶去換了干凈服,還舒舒服服泡了個腳。
泡完腳,遞過來一碗藥,又是艷羨又是嫉妒的說:“夫人真是好命,嫁了個絕世好男人,在這種鬼地方還能有這種待遇,別說我,我祖上幾代也沒見過。”
藥是暖宮驅寒的,喝下去以后胃里暖暖的,絞痛也跟著緩解下來。
容音勾了勾耳發,啞聲說:“我夫君的確很好。”
喝完藥,又坐了一會兒,容音才被帶進刑訊室。
然而這次審訊他的不是陳棟銘,而是史大夫沈陌城。
史大夫是三公之首,掌管史臺,有修訂昭陵律法之權,便是天子犯法,也可問責一番。
沈陌城此時坐在這里,代表的是孝昭帝。
沈陌城沒讓人把容音綁到架子上,反而讓人搬了一把椅子進來,等容音坐下,沈陌城屏退了其他人,他和藹的看著容音,并未急著訊問,反而如同家中長輩關心晚輩那般問:“還疼嗎?”
容音頓時警惕起來,這世上明槍暗箭易躲,糖炮彈卻很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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