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南風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雨天，接連失去兩位至親的痛楚，像燒得通紅的鐵烙烙印在上，疼骨髓。

　“蘭姐……”

　麗莎急不可耐忍無可忍，一把將南風推向窗口，低著聲音怒道：“thia小姐，我們不能再拖了！難道您想讓藍小姐白死嗎！”

　南風臉蒼白，被推得踉蹌了幾步，恰好被從窗口爬進來的男人接住：“南風。”

　旋即他也看到門邊的藍蘭，瞳孔猛地一，攬著南風的腰的手了一下，但也沒有遲疑太久，沉聲一叱：“走。”

　三人從窗口跳下去，同時槍聲也如約而至，鋪天蓋地的子彈從他們后追過來，麗莎中了兩槍，不過沒有傷到要害，落地后還能找地方躲起來。

　陸城遇抱著木訥的南風，兩人一起在地上一路滾到小洋房的邊緣，借著墻角的掩護，他先從下至上掃視一遍狙擊他們的殺手。

　他們跳下來的那間房間的窗口有七八個人，但只有兩個手里有槍——這些應該是邁克爾的人。

　其他房間的窗口零零散散加起來有十幾二十人，每個人都有槍，這些是想殺他的那波人。

　一邊思忖他一邊開槍，轉眼間就擊倒兩三人，只是對方居高臨下本來就占有優勢，更不要說還人多，這種況下本討不到好……

　正想著，腰上忽然傳來細微的疼痛，陸城遇下意識低頭一看，是一把刀尖已經刺穿他服的軍刺，他頓了頓，抬起了頭，對上了南風被水模糊了的眼睛。

　南風手里的軍刺是先前藍蘭拿去殺人的那把，剛才混中藍蘭把刀塞給了，大概是想萬一遇到什麼危機況能自衛……當時一定沒有想到，這會是這輩子給最后一樣東西。

　刀尖很鋒利，刺穿了服也刺穿了皮，有流了出來，陸城遇沒有手阻止，只是凝住被悲痛和哀傷填滿的眼睛，靜靜等著接下來的作。

　耳邊是槍林彈雨，眼前是紛的畫面，南風不敢眨眼，生怕眨眼時眼前一瞬間的黑暗會讓想起藍蘭最后那個笑容，原本已經凝固在臉上的，被淚水融化，順著臉頰的弧度到邊，很，很苦。

　陸城遇低低道：“邁克爾是為我殺你，藍蘭的仇，你可以記在我上。”

　南風手里的軍刺再往前一寸，刀尖就再刺陸城遇的腹部一寸，沙地上滴落幾滴，快速和細微的沙塵融合在一起。

　……蘭姐……

　……蘭姐……

　心口突然間疼得厲害，南風忍不住松開握著軍刺的手去捂著心臟，狠狠揪前的服，滾落的眼淚也落在沙地里，和那幾滴形對比。

　此此景下，想要活命的話就不能拖延太多時間，對方隨時可能下樓圍攻他們，陸城遇說了一句：“先跟我走。”

　跟著便將南風抱起來，扣在懷里，目一掃鎖定住角落里的一輛機車，他帶著南風一邊開槍做掩護一邊移過去。

　機車是殺手開來的，陸城遇將南風放在前座，面朝著他的膛，不管愿不愿意，抓著的手圈在他的腰上，同時轉油門，躲著飛的子彈飆出小洋房。

　殺手們也追了上來，子彈非常集，打在他們邊濺起一陣塵土，陸城遇掃了一眼后視鏡，背后是五六輛機車，他把車開得彎彎曲曲，很巧妙地躲避他們的子彈。

　南風突然拔出他腰上的手槍，視線越過他的肩膀，對著后面追上來的那些人開槍——的臂力原本是不夠的，現在還傷了一條胳膊，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此刻竟然能一只手開槍，虎口被后坐力震得通紅仿佛也覺不到疼痛，面無表地繼續擊。

　機車從近郊開到了遠郊，上了山路，后仍是追不舍。

　陸城遇上有三四槍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中的，不過都是外傷，他還能撐得住。南風除了胳膊上的槍傷，其他都是傷，在這種況下完全不算回事。

　天漸暗，南風瞇起一只眼睛，瞄準最近那輛機車的兩個車，接連兩槍完全命中，第三槍打在油箱上，那輛車瞬間炸，還殃及后面另外兩輛機車，四五個人同時被炸飛，烈焰讓天邊的落日余暉更加璀璨。

　火里竄出三輛機車，他們不看慘死的同伴一眼，繼續追逐他們。

　南風把子彈都打完了，低聲問：“還有子彈嗎？”

　“沒有。”陸城遇帶來五六十顆子彈，都被南風打完了。

　更要命的是，往前只有一座斷橋，斷橋和對面山頭相隔十幾米，底下是湍急的激流……這種況下，除非他們能越過去，否則就是死路一條——但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別的退路，非繼續前進不可。

　陸城遇沉沉說出三個字：“抱我。”

　南風回頭看了一眼，知道他是想試著沖過去，功率其實微乎其微，他們沒準今天就要死在這里，奇怪的是，這一刻心里竟然沒有害怕，反而有點淡淡的釋然。

　其實死了，也好。

　麻木地丟掉沒有子彈的手槍，南風雙手抱陸城遇的腰，閉上了眼睛。

　陸城遇把車速開得最大，機車發出野般的轟鳴聲，借著力他將車飆出去的同時抬起側頭，從斷橋上飛出去——

　飛車這種技要麼是在電影里，要麼是過專業訓練的人才，陸城遇兩者都不是，所以最后的結果就是車子飛到半空，突然墜落，兩人一車齊齊掉下懸崖——！

　追上來的機車停在懸崖邊，車上下來幾個人，對著陸城遇和南風墜落的地方掃，沒一會兒就看見水里彌漫開跡，同時遠有車鳴笛聲呼嘯而來，他們不宜久留，快速上車離開。

　……

　厲南衍趕到時只和麗莎上面。

　麗莎指了一個方向說南風被陸城遇帶走，他追著那個方向過去，到斷橋邊，水里的已經被沖走，天全黑的況下，崖下什麼況完全看不見。

　后走上來一個人，厲南衍倏地回，手槍懟上那人的眉心。

　眼中，戾氣四。

　男人聳聳肩：“我沒想害thia，我也不知道會跟的陸城遇走。”

　厲南衍猛然用槍把狠一甩男人的臉頰：“你是沒想害thia，還是只要能除掉陸城遇，賠上一個thia你無所謂？！”

　男人的臉側被甩出一道深深紅痕，他角也留下一縷，他無所謂地一角，然后說：“我的確沒想害thia，但是你這句話的意思也沒錯。”

　他突然撲上去揪住厲南衍的領，盯著他的眼睛說：“你別忘了，我們最終的目的就是陸城遇！死一個thia算什麼！本來就是我們找來對付陸城遇的棋子！”

　“thia不是。”厲南衍冷得瘆人，“安然無恙是我和你合作的主要條件，現在是你違約，所以——”

　槍口再一次抵上男人的肩膀，男人睜大了眼睛：“所以你想殺我？你有沒有搞錯？還是你瘋了？為了一個陸城遇的人你要殺我？我是你的……”

　‘砰——’的一聲槍響，截斷男人未完的話。

　男人捂著肩膀半跪在地上，表和眼神都是不可思議，他竟然真的敢開槍？！

　厲南衍的槍移到他的眉心，周如撒旦般充斥鷙，哪里還是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伯爵大人，他一字一字道：“如果thia真的死了，下一槍我就是打在你這里。”

　說完他轉：“派搜救隊下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