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也曾經歷過相似的一幕，心臟剎時傳來驟疼，南風一下子捂住心口，但是又分不清楚到底是現在的疼，還是記憶里的疼。

　后傳來溫沐的驚呼：“南衍！”奔跑過來，肩膀和南風相撞，南風形不穩地往旁邊趔趄兩步。

　溫沐扶住厲南衍，急忙去看他的槍傷：“你怎麼樣？”

　厲南衍搖搖頭，目投向南風：“你沒事吧？”

　南風還沒有從那段不清不楚的記憶里走出來，兀自走神著。

　厲南衍去拉的手：“你怎麼了？”手指才到南風的掌心，南風立即躲開，同時又往后退了兩步。厲南衍怔了怔，放輕了聲音，“嚇到了嗎？”

　南風抿了，右手在背后抓了左手。

　厲南衍勉力從地上站起來，想和說說話，只是中槍的位置太疼，未及開口他就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這時候，門外破門而出三五個人，朝他們奔來，同時疾呼：“爺！”

　溫沐二話不說，直接命令：“快把他送到我房間！”

　厲南衍被強行送上樓，所有人都跟著上去，唯獨南風沒有反應，像是被施了定，愣愣地站在原地，盯著他留下的一灘。

　空氣中的腥味越來越濃郁，陡生一種不安，又想起厲南衍倒下時眼前出現的重影，心臟更是有難以形容的窒悶。

　想知道那個人的長相，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可一深究進去，后腦就有如針扎般的作痛。

　南風扶著后的柜子穩住，眸底閃閃爍爍，非常肯定，過去一定看到過類似的事，而且上次在面前倒下的人對一定非常重要，否則，不會那麼難。

　在原地平復了好一會兒緒，南風才終于冷靜下來，后知后覺想起厲南衍為了救的槍傷，慌忙轉跑上樓。

　剛才一場的混戰，將這棟房子被毀得七七八八，二樓走廊里橫躺著三四尸，剛才破門而的那幾個人正在收拾，南風只掃了一眼就快速別開頭，直接進了溫沐的房間。

　厲南衍半躺在沙發上，雙目闔著，眉心擰了死結，他里咬著一卷紗布，應該是剛才挖子彈時怕他忍不住劇痛咬傷自己才塞給他的。

　溫沐已經幫他理好傷口，見南風進來，只說：“你照顧一下他，我去找藥。”

　南風點點頭，走到厲南衍邊，他原本就偏白的臉此刻幾近明，額頭和鼻尖都是水。南風頓了頓，了兩張面巾紙，輕輕去他的汗水。

　厲南衍慢慢睜開眼，先看看，又垂下來看看里紗布，南風就把他里的紗布拿走，他的也很蒼白，虛弱地蠕：“你沒事吧？”

　“我沒事。”南風看了看他的肩膀，槍傷的位置纏著厚厚的繃帶，已經看不見跡，不太放心地問，“這樣理就好嗎？不用去醫院？”

　“不能去醫院，這是槍傷，沒辦法向醫生解釋。”厲南衍低聲說，“放心，溫沐很專業，而且理過很多次這樣的傷，有經驗。”

　理過很多次這樣的傷……也就是說，他不止一次遇到過這種暗殺？不止一次過槍傷？

　其實單看他今天料理那些襲擊的人的手段，也能猜得出他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

　南風實在匪夷所思，現實生活中怎麼會有人對暗殺習以為常？不問：“那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你？還用槍……”

　厲南衍簡言意駭至極：“仇敵。”

　看到眼里蘊含的不安和張，他抬起另一只手握住的手，緩聲安：“別怕，這樣的事，你不會經歷第二次。”

　南風忽然想起一個忘了好久的問題：“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厲南衍輕笑：“能是什麼人？正經人。”

　他是在故意逗的，南風也給面子地彎彎角。

　到底不是鐵打的人，厲南衍了這麼重的傷，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閉上眼昏迷了過去。

　南風想到他剛才全程保護的行為，說不容是假的，手將他額前散落的發往旁邊拂，輕聲說：“謝謝你。”

　……

　溫沐重新收拾了一間房間，將厲南衍轉移了過去，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亮了。

　白天里厲南衍發了高燒，溫沐立即給他輸和做理降溫，南風不放心，守在他的床前，每隔溫沐半個小時他的額頭，直到他退燒了松口氣。

　溫沐看已經守了一整天，想著昨晚也了驚，讓回去休息，但南風拒絕了。

　厲南衍高燒后昏迷了兩天兩夜，第三天醒來時是傍晚。他覺到手邊的被子有些重量，側頭一看，發現是南風趴在那里睡著了。

　他先是一怔，隨即猜到可能這幾天都在這里，眼神轉為，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沒傷的那只手從被子下拿出來，輕輕了的頭發。

　溫沐原本是想直接進屋，見狀腳步滯了一滯，隨后才恢復如常地走進去，一邊幫他換掉空掉的輸瓶，一邊低聲說：“這里已經暴，你再待下去會危險，還是盡快離開吧。”

　厲南衍的目始終在南風上，他很慶幸那天晚上會突然過來找他，否則可能會被來暗殺他的人誤傷。

　但又想起那天晚上來找他問的問題，眼中浮著復雜：“杉磯對來說，真的那麼特殊嗎？”非但讓從自閉里走出來，甚至還了過去的記憶……

　溫沐一時也分不清他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滿意杉磯帶給南風的反應，還是后悔帶來這里？正在思索著，厲南衍就說了第二句話：“你讓人去幫辦一下移民手續，換俄羅斯的國籍。”

　溫沐頓時一愣，移民？

　旋即眉心一跳，對他此舉約有一個猜測。

　果不其然，他第三句話就是：“我要帶去俄羅斯。”著南風的睡，他輕揚起角，“改個名字，，thia。”

　thia，辛西婭。

　也是月亮的意思。

　溫沐定定地看著他，第一次看到他對一個人這麼上心，不僅放下手上所有事陪治病，那晚甚至用命保護著，現在還親自為取名，要把帶去俄羅斯……就此沉默，不再言語，換好了輸瓶后就離開房間。

　走廊里，停下腳步，眉心略過凝思，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出去。

　……

　自厲南衍傷后，南風一直寸步不離地在他床邊照顧，喂他吃飯喝藥，還特意向溫沐學習了怎麼扎輸針，怎麼幫他的的傷口換藥，想著這些小事學會了，就能幫溫沐減輕點工作量，才好更專心地配藥。

　半個月下來，厲南衍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傷口也開始愈合，南風每天留意著他的變化，繃的神經也漸漸松開。

　這天，南風喂他喝完湯，將瓷碗收去廚房，回來時發現厲南衍睡著了，想了想，轉進洗手間接了一盆水，加了幾滴橙花油，想幫他臉和手。

　他的傷口不能水，再加上行不便，這半個月他都沒有洗過一次澡，平時只能靠。

　將巾過了一遍水，擰干，南風小心地了他的臉，沿著他面部的線條往下，過他的脖頸和耳后。

　很仔細，也沒發現厲南衍其實沒睡，只是閉著眼睛假寐，在幫他脖子的時候他就睜開了眼，低垂著睫看著。

　神認真，手上的作也很輕，就像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瓷，的巾帶著熱水的溫度也帶著橙花的香氣，像極了的溫，恍惚間他錯以為沒有巾的存在，而是的手……

　南風拿開巾，想去再過一遍水，這才發現他睜開了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的錯：“我吵醒你了？”

　他眼中暗暗：“幫我把也。”嗓音有點啞。

　南風一愣：“啊？”

　厲南衍輕舒角：“現在還是夏天，我已經有半個月沒洗澡，你沒聞到我上的味嗎？”

　南風腦子的反應有點鈍鈍，有覺到哪里不對勁，但是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應了：“哦。”

　重新換了一盆水，同樣加了油。

　回到床邊，南風先把他扶起來靠坐著，再去解他的睡紐扣。這是印象里第一次解男人的服，作有點不自然，尤其是解到最后，他瘦的膛完全出來時，忍不住把視線移開，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空氣里好像多了男人特有的微熱氣息。

　無意間抬頭，就見厲南衍的目始終灼灼地盯著。

　南風的郝然只有片刻，轉念一想就覺得這也沒什麼，他是因為救才傷，現在行不便，照顧他理所應當，而已，很正常。于是就淡定了，擰了巾，先他沒傷的地方，他的形頎長，平時看起來很瘦，其實也是有的，而且很均勻完。

　穿顯瘦，有……大概說的就是這種。

　南風七八糟地想著，完他的后背，改去他的口，還沒幾下，厲南衍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而且還用了點力氣。

　南風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發現他白皙的臉上出一緋紅，目往旁邊撇，有點飄，躲避著。

　“怎麼了？”

　“……”厲南衍嚨不易察覺地滾了一下，低聲說，“不用了。”

　南風一臉不懂：“為什麼不用？不是你說要的嗎？”

　“……這樣就夠了。”

　“才一半。”口還沒，傷口周圍也沒，哪里夠了？

　厲南衍在心里苦笑，只覺得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幸好，溫沐來了，道：“南風，你去幫我看著灶臺上的鍋，我在熬東西，這里我來就行。”

　南風不疑有他：“好。”放下巾，起出門。

　溫沐走過來，拿起那條巾完剩下的，又從柜里拿了干凈的服幫他換上。

　沒對他們剛才的事說什麼，收拾完就將剛才帶進來的一個牛皮紙袋給他，道：“在幫南風辦移民手續的時候，我發現了一點——和陸城遇還沒有離婚。”

　還沒有離婚？

　厲南衍眉心瞬間一蹙，立即出紙袋里的幾張紙，快速瀏覽下來，在配偶那一欄果然還寫著陸城遇的名字！

　誰能想到，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不可回頭的事，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