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公平！

是親媽！

封九辭只是個野孩子啊！

“司夜，你不可以對封九辭這麼好，他也是你爺爺的孫子，是你爸的兒子。封家的一切，他是有繼承權的……他的存在只會威脅你。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了，他肯定會跟你搶財產的，你趁他還沒長起來，趕把他從封氏集團趕出去。”

“……”

這就是他媽。

眼里只有利益，沒有。

“司夜，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不理解媽媽呢。”

“我的事，你管。”

“我是……”

“是！你是我媽！”

封司夜截斷的聲音，譏誚道，“你做到當媽的責任了嗎？”

“我……”

“年輕的時候追求自由，覺得孩子是累贅，所以把我給爺爺帶，從我出生到年，你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不如九辭二十分之一多。”

“……”

封夫人站在那搖搖墜。

從來不知道司夜對的意見這麼大。

是。

年輕的時候確實很管他。

小孩子太難帶是一方面，還有一個原因是當時剛剛母憑子貴嫁豪門。當時懷的是雙胞胎，生產的時候了不罪。

封司夜出生之后。

老爺子和老太太為了讓養好，也是生孫子的獎勵，每個月會給六位數的零花錢。

那可是二十九年前的六位數。

以前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

窮人乍富。

一下子就迷失在買買買的快中不可自拔，連孩子都拋擲腦后了。

這些年來。

封司夜從來沒說過一句不是。

還以為……

孩子本就不怪。

“司夜……”

“不必解釋。”封司夜淡淡道，“不管是什麼原因，我早已過了需要母的年齡。這麼多年，是九辭陪我一起長大，我也不怕告訴你。在我心里，九辭比你重要一百倍！”

“……”

封夫人備打擊，踉蹌著退后兩步。

而此時。

不遠。

一棵劍蘭后方，封九辭早已淚流滿面。

他冰敷完沒在家里找到老哥，猜想他可能來了這邊，他走過來，恰好聽到讓老哥防備他的話。

鬼使神差的。

他沒走。

然后他就聽到了老哥那句，“九辭比你重要一百倍”。

封九辭沒有上前。

他抹掉眼淚，被眼淚沖刷過的眼睛亮得驚人，角也漸漸彎了起來。

他如同來時那樣，無聲無息地轉離開。

后面的容他已經不想聽了。

因為。

已經不重要了。

……

稍稍停頓后。

封司夜繼續說，“你只給了我生命，沒有管過我。同樣，我會贍養你到你生命終結的那一天，但僅此而已。所以，不要再試圖用母親這個份，來參與我未來的人生。更不要覺得自己提供了一顆卵子，就可以對我道德綁架。”

“司夜……”

“這是我最后一次對您長篇大論。”封司夜淡淡道，“您和我爸離婚后，我會繼續請傭人照顧您，也會按照您從前的生活標準給您生活費，但……前提是您安分守己。”

“你，威脅我？”

“您也可以這麼理解。”

封司夜雙手在口袋，“我勸您先不要激，發脾氣之前，想一想您跟我爸結婚前的生活。問問自己能不能過回曾經的生活，如果可以，您隨時可以作天作地，我奉陪到底。”

“……”

說完。

封司夜不顧封夫人難看的臉，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給保安，一直吃瓜的保安愣了一下，很快就會意，把名片塞給了封夫人。

封司夜繼續說，“這是我書的名片，你離婚之后，有生活上的困難，可以聯系他，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都會給你辦妥。”

封夫人無聲流淚，“你這是不打算要我這個媽了嗎？你們封家的男人，怎麼都這麼薄。”

封司夜靜靜地看著，沒有爭辯什麼。

“我不離婚……”

“半年后，恐怕由不得你。”

“……”

他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封司夜最后留給一句“好自為之”，就離開了。

“司夜！”

封司夜腳步一頓，半晌沒聽到封夫人說話，就自顧自離開了。

……

后。

封夫人看著封司夜的影消失在風雪中，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旁。

腦袋一直于宕機狀態的封婷婷陡然清醒過來。

崩潰地拽住封夫人，“媽，你跟我說實話，我真的不是我爸的親生兒嗎？”

“婷婷……”

封婷婷聲音拔高了八度，“你跟我說實話！”

封夫人哭著說，“對不起。”

“……”

封婷婷仿佛不住這個打擊。

踉蹌著退后兩步，差點一屁坐在雪地上，封夫人手去扶，卻避開了封夫人的攙扶，喃喃道，“怪不得我爸不喜歡我……怪不得爺爺把大哥二哥抱過去養，卻沒有把我也帶過去。”

“婷婷……”

封婷婷絕了。

一直以封家二小姐的份驕傲。

可現在告訴，跟封家沒關系。

摘除子宮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絕。

一直以為自己是封家的一份子，哪怕混得再差，也有封家給托底，再不濟，以后還能繼承家產。

現在……

不是封家的小孩。

封家的家產跟有什麼關系啊。

一瞬間。

高高在枝頭上的凰，落地變了山，接不了這個差別。

封婷婷崩潰了。

哭著跑了出去。

封夫人怕出事，一邊喊的名字，一邊快步追了上去。

……

回到家。

封司夜已經把所有的負面緒都收拾好。

等上的寒氣消散了，他才掉外套，自然而然地坐到姜黎旁邊，姜黎正捧著杯子喝茶，他坐下之后，很自然地往他旁邊挪了挪。

封司夜順勢摟住。

耳邊是雙方老人討論他們婚事的聲音。

“只要兩個孩子好，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都不重要。”

“那不行，該有的規矩必須得有，姜黎這孩子我們一家子都特別喜歡，必須讓司夜明正娶，風風地把娶到家里來，我跟司夜他爺爺是這麼想的，親家兩口子你們聽聽行不行……”

封司夜突然笑了。

因為封夫人過來冒出的負面緒，瞬間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