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同輕嗯了一聲，老爺子咳嗽得更厲害了，等咳完他才數落著。

「等找到這小子，回來后看我怎麼置他，為了一個人，命都不要了，他以為命就他一個人的嗎，沒有良心不負責任的傢伙，這麼多年白教他了，一次兩次都不讓人省心……」

老爺子數落著，眼眶漸漸變紅。

白季同樣子難過，也不敢打斷老爺子。

這麼多天過去了，這一次，白傑寒能不能回來，真的很難說。

等老爺子說，白季同給他倒了一杯水：「爸，喝口水吧。」

老爺子推開，低嘆了一聲才說道。

「你們要安好可心的緒，千萬要注意好的，家裏準備好家庭醫生，可不能讓肚子裏的孩子出問題，眼下肚子裏的孩子很重要。」

「爸，你放心吧，這些事早就準備好了，你也些心，好好養好來。」

老爺子|紅的眼眶慢慢恢復正常：「你本就不好，傑寒不在，公司的事能給別人就盡量給別人去做，別太勞累，我年紀大了，熬不住即將退位，白家以後就靠你撐著了。」

老爺子又嘆了一聲，看著窗外，眼神似是飄得很遠：「爸當年是不是做錯了？」

老爺子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讓白季同沉了眼，臉很不自然。

「爸，你說的是什麼事？」

老爺子子倔強，對於自己做過的事從沒說過錯。

「當年你和那醉所那人的事，當初不給那人進白家的門，應該把孩子要回來的，最起碼現在多個孫子。」

老爺子語氣無盡的嘆。

白季同臉青白替，最後才從牙裏憋出話：「爸，事都過去了，我們別提了。」

老爺子冷了眼，責怪白季同：「當年你婚出軌對不起傑寒媽也就算了，找誰不好偏偏找了個，還不讓人說了，但凡你找個普通人家，有了孩子我也未必會反對。」

白季同被老爺子訓得頭低下一聲不吭，像個犯錯的罪犯。

探完老爺子，白季同坐車回公司，白季同坐在後座上，看著外面的風景似在深思追憶著什麼，他突然問著前面的司機。

「老陳，今天農曆幾號？」

老陳如實告知，白季同呢喃了一遍日期，車輛正好到一個十字路口，他再次開口。

「先不回公司，去長里墓園。」

「好的，老闆。」

車子在前方掉了頭，一直到長里墓園才停了下來。

白季同下了車，吩咐司機老陳：「你在這裏等著。」

下，墓園裏林立著許多整齊的墓碑，因為有些墓沒人打理雜草叢生，有綠草點綴著層層排排的冰墓碑，為這裏的死氣沉沉帶去一生氣，這裏安然祥和，和外面城市的喧囂截然不同。

白季同已經很多年沒來過這裏，依著記憶來回尋找一番才找到自己想要探的逝者。

同一個墓安放著兩個墓碑，一大一小。

墓碑上連照片和安葬人都沒有，只有死者的名字和下葬的日期，恰好就是今天的月日，也就是說今天是忌日。

白季同著這一大一小的墓碑出神，也不知看了多久才想起來要把手裏的花放下來，此時，他才注意到墓碑前已經有了花束與祭品，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一點雜草也沒有。

白季同發現他的地上有很多煙頭，有的還在冒著火星苗子，這說明來這裏的人剛離開不久。

據他所知，在北安市並沒有朋友和親人，也極人知道和兒子葬在這裏，會是誰呢？

顧洋一寬鬆的灰長袖運裝從長里墓園的大門走進，往天停車場走去，他步伐並不急促，慢慢走向紫影所在的車輛。

與此同時，司機老陳從車上下來打算煙不小心撞到了他，顧洋傷還沒好，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是特殊日子，他此時應該在病床上躺的，就這一下，被老陳撞得倒退了兩步，不穩。

老陳連忙道歉：「對不起，真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老陳正想扶住顧洋，顧洋低著頭退離了一步，冷聲說道：「沒事。」

「先生，你好眼啊。」老陳朝著顧洋的臉左右來回看。

顧洋並沒有理他，越過他走到車邊打開車上車，紫影見他上車便開了車子。

老陳過車前窗，看到紫影一拍腦袋：「我說怎麼這麼眼呢，原本是明華集團的總裁東方揚啊。」

等到白季同從墓園裏出來，跟了他好多年的老陳笑著道。

「老闆，聽說明華集團的總裁東方揚病得很重一直沒臉，我剛剛還看到他從裏面出來，他好像很虛弱，被我輕輕一撞險些就摔地上了，不會年紀輕輕的就得了什麼重病吧。」

明華集團和世皇集團是死敵，看到敵人不好的樣子，老陳覺得應該和老闆說下。

白季同本是背靠著後座閉眼在休憩著，聽到這話便睜開了眼，細想一番后問。

「他什麼時候出來的？」

「就你進去后，老闆，現在回公司嗎？」

白季同嗯了一聲后，沒再繼續吱聲。

長里墓園並不大又在郊外，除了忌日極人來，拜祭那母子倆的人應該就是東方揚。

可是，為什麼？

顧洋上了車后靠在後面，眸子已經闔上，眼底的悲傷不想讓它問世，從開著的車窗照進來，又長又眸子在暖顯得更加纖長，俊逸的臉龐一點瑕疵也沒有，約能到他臉上淡淡的憂傷。

紫影開著車，時不時過後視鏡注視著他。

每一年的這個日子都是他最沉默心最不好的時候，今年更甚。

他雖然冷淡，但從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生氣，如果不是他能呼吸還在，還以為他是個木頭呢。

因為林芊瑤的事，他心裏有難都懂。

上一個不自己的人就是一種自我折磨，因為他的難過而難過，而他的難過全是另外一個人。

顧洋腦海回憶著剛才的一幕。

他從墓園出來，就快走到墓園的大門口時，看到了從外面進來的白季同。

那一刻，他的雙手握拳，臉上的每條線條都泛著寒氣，漆黑的眸子湧起驚濤駭浪的恨意，白季同並沒注意到另一條道上的顧洋，亦察覺不到他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