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之上，萬人的隊伍在整齊前行。

何鉞帶兵整隊都是把好手，在他邊，傳令兵揮舞令旗，萬人小隊次第穿行。

秦夙與江琬的馬車在隊伍前段約十分之一的位置，前方大概還有千餘人的護衛軍，以及數百親衛將他們團團圍住。

就在他們所不能目視之，冰河底下，極深卻有一場大戰正在激烈展開。

一隻老盤踞深，頸之上靈蛇纏繞。那背約有磨盤大小，頸長約尺許，纏繞在它頸間的那條靈蛇卻足有十尺長。

靈蛇軀極長，圍又極細，乍看起來倒不像是一條蛇，反而像是一條拇指細的長繩。

此時此刻，這長蛇頭如尖錐，蛇信吞吐，軀翻飛，正對著前方攻擊而來的數道影飛速擊刺。

它那尖錐般的蛇頭簡直比鐵箭簇還要鋒利，對著敵方影一紮就是一個。

噗噗噗！

鮮四濺，下一刻，這些飛濺的鮮又快速洇開在水中。

不多時，竟是將這一片水域都染了猩紅的澤。

從這裏看來，這一蛇一是大佔上風了。

再看它的敵方，敵方數目有五六個，有大魚，有巨蟹，還有頭角猙獰的巨鱷等等。

其它的倒還罷了，只是其中一條魚怪，生須，長超過十米，軀黝黑如緞。

靈蛇擊其它敵人往往是一一個準，可擊到它上的時候，尖才剛及到它上，常常立刻就是一。

這魚怪的皮既且韌，靈蛇的尖都不能刺破其分毫。

可它只需尾部一個拍擊，又或者是大頭一個前頂，就自然是萬斤重力，直是擊打得老的四周碎石簌簌，連附近河床都隨之震。

看起來，要不了多久這就有可能倒塌，藏其中的老自然又哪裏還能倖免？

靈蛇吞吐蛇信，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聽那節奏，彷彿竟是在表達憤怒。

對面的黑大魚鬚擺，魚中也吐出甕甕的聲音，四周河水氣泡翻滾，上下起伏，這便是這黑魚對靈蛇的回應。

這兩個靈雖非人類，種也有區別，可它們竟也有自己的一套流方式。

靈蛇嘶嘶有聲，黑魚鬚擺，雙方你來我往，一通對話之後，那靈蛇越發憤怒難平。

急時刻，靈蛇忽地將細長的軀往前一探，下一刻，它那尖錐般的頭顱前端，蛇口張開了。

這靈蛇軀細長，頭顱也是小小，張開的蛇口本該是一張小口。

可誰知，就在蛇口張開，蛇信吐出的一瞬間，那蛇口忽地變了。

小口變大口，不，是變了巨口。

巨口突長，在這水下世界鋪展開來，從茶杯大小到碗口大小再到水盆大小，最後足有兩三丈方圓。

一瞬間，這巨口就吞下了前除去黑魚之外的所有敵人。

砰！

巨口吞下了大量水中異怪后，靈蛇細長的軀往上一竄，撞開了被這突然變故而驚住的黑魚，帶著後方老便向水上衝去。

這老的脖頸與靈蛇纏繞在一起，口中卻是銜著一支青碧澤的小草。

下方，黑魚毫髮無傷，倒是終於驚醒般，魚尾一擺，便向著上方靈蛇與老追索而來。

游水的過程中，靈蛇的巨口在飛速小，不過片刻，這巨口就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而先前被靈蛇吞口中的那些異怪，卻不知是被它消化了還是吞到哪裏去了，就此消失不見。

只一點，這靈蛇雖是吞了那些異怪，它自卻是將頭一，瞬間就顯得有些萎靡起來。

於是老帶著它，越發四肢遊，力上劃。

這老也不同於尋常類，它四肢一劃，下就有水流急劇涌，於是它的就藉著水流的涌而向上飛竄。

後方的黑魚雖也追擊極快，一時之間卻居然很難超過它的速度。

這個時候，冰河上方，秦夙與江琬的馬車剛走過冰河將近三分之二的路程。

江琬正與秦夙解說著分水呢，忽見左前方冰道的邊緣猛地發出一聲砰響。

砰！

砰砰！

這個位置，是秦夙親衛們列隊的邊緣，游冀正守護在旁。

他一手握住腰間刀柄，看似走得弔兒郎當，隨意之極，實際上卻正是全神貫注地惕著呢。

卻不料變故從冰層下方而來。

隨著這幾聲砰響，旁邊冰層破裂，從中衝出磨盤大小的一團青灰異，先冒出的，是一段細索般的奇怪東西。

游冀正驚喝道：「什麼人？」

他還以為是有什麼人在下頭甩出長繩，意刺殺秦夙呢。

下一刻，細索下方的「磨盤」終於翻落到了冰面上。

「磨盤」前端出頸與一顆倒三角的頭顱，「磨盤」兩邊又各出兩條短。

原來，這哪裏是什麼磨盤？這竟然是一隻脖頸纏蛇的老！

游冀手中的刀都已經要拔出來了，卻被眼前一幕驚呆，沒忍住又口呼道：「玄！」

是了，頸纏蛇，伴蛇而生，可不就是傳說中的玄麼？

玄，可是神啊！

沒等將士們發生，前方聽到靜的何鉞連忙傳令兵揮舞令旗，隊伍暫停行進。

馬車上，江琬也驚了。

之前雖然通過中級氣看到了冰面下的生機世界，可是氣不是視，只看到了那些氣機，卻沒想到，這些氣機中居然還有「玄」這樣的東西。

中級氣更不可以持久使用，江琬先前確認過河上河下沒有埋伏之後，就收回瞭氣，也未能料到此刻還有這番變故。

這玄……

不對，玄下方還有東西！

卻見玄將頭一仰，目與齊刷刷看過來的將士們一對，忽地卻是將頭一，竟彷彿也是被冰面上這一群數目龐大的人類給嚇住了。

頸後撤，盤旋在頸上的靈蛇也嘶嘶有聲，同樣將蛇後撤。

接著，它就四爪連，在冰面上飛速行起來。

它在向東，看起來是想要遠離這個龐大的人類隊伍。

而玄方才衝出的地方，卻見冰層又一次被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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