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沒有猶豫,很快上了船,劉媽媽也就跟著上了船。
兩個人都很識趣,沒有要求坐到船艙里去。
徐翁收了船錨,將船槳在水面下輕輕一擺,這小舟便又如離弦之箭,飛速向大河中央去。
劉媽媽站在船邊,好險沒跌一跤。
江琬連忙扶住,就帶著往船艙外壁靠。
們靠著艙壁,扶著船沿小心坐了下來。
徐翁站在船頭,每每只是輕輕擺船槳,這小舟便靈活得如同大河中最矯健的那隻游魚,穿梭白浪,縱往如飛。
劉媽媽經不得這樣的速度,一時面觥白。
江琬的耐力要好一些,再加上前世坐過快艇,經過這種速度,這會兒倒也還好。
徐翁笑了:「小丫頭人小,膽子倒是不小。真不怕老朽噁心一起,提腳將你賣咯?」
江琬側頭,目在徐翁的船槳上掃了掃,眨眼笑:「小丫頭能值幾個錢呀,似老先生你這等高人,賣我……豈不是跌價?」
說話間,小舟已駛到大河中央。
徐翁舟猛地一轉彎,小舟從橫渡又變了順流而下。
「哎喲!」江琬被這急轉彎的慣帶得一陣搖晃,好險沒被一口氣嗆傻掉。
捂著口,連咳好幾聲才順過氣來,再看向徐翁,眼睛就瞪大了。
「老先生,我那便宜爹,在您這兒不該一點面子都沒有吧?」
徐翁頓時:「哈哈哈!」
一陣大笑:「你那便宜爹,倒是不虧!白撿你這麼大個小機靈鬼做兒。你方才說,那個神仙影子是你做的小把戲?說說看,這小把戲你怎麼做出來的?」
江琬攀住船沿,劉媽媽又挨著,與互為倚靠。同時,悄悄用警惕的眼神暗暗觀察徐翁。
江琬喝著河風,迎著波浪,艱難道:「岸邊有個小石臺,便是小搭的,您沒瞧見嗎?」
徐翁:「哦,看見了。」
江琬道:「方才照的角度,穿過石臺上方的位置,正好能在對面石壁上投下放大數倍的影子。小取個巧而已,說穿了不值一提。」
徐翁:「嘿,老實!」
他這邊笑著,心裏倒也有些恍然了,暗道:「郎君目力比我更好,這小丫頭方才在石臺上裝神弄鬼,我是不曾看見,只見到了石壁上的影子。郎君卻必定早看清了!」
既然早看清了,又還問神仙影子的事,可想而知,這本就是秦夙在存心試探了。
倘若江琬說謊,秦夙還能不能答應讓上船,那可真不好說。
思及此,徐翁便道:「實誠的孩子有糖吃!了,坐好咯,日落之前,老朽便將你們送到建州城碼頭去!」
河橫穿建州,從福陵山下的河這邊再往東去數十里,便是建州府城。
可如今日頭已經西斜,再過不到半個時辰,只怕便要天黑了。
徐翁竟還說日落之前送江琬和劉媽媽到建州城碼頭去,這可能嗎?什麼船能跑這麼快?
只怕是艨艟都不行,又何況一葉小舟?
當然,徐翁舟速度確實很快,可是……
劉媽媽張了張,正要說些什麼,原本就已經速度很快的小舟卻突然又猛一加速。
「唔……」劉媽媽一口氣竟被迎面吹來的河風給生生堵回了裏。
哎喲我的老天!
連喊都不敢喊了,只能連忙閉,甚至是閉眼低頭,以此勉強忍疾風吹來時的種種不適。
江琬也快被這速度給震懵了,連忙偏頭掩面,心中也是驚駭:「這時速只怕都要達到一百碼了吧!這是什麼速度?」
只憑著舟技巧的話,恐怕就算是來個船公祖師也達不到這樣的速度。
這早就超出烏篷小舟所能達到的極限,說白了就是違背理常識。
就算是現代的快艇,時速40到60節,換算公里,也有開出一百碼以上極限速度的。
都不悠著點嗎?
不怕這小舟散架?
江琬暗想:「這個世界有點神異是肯定的了,就不知道徐翁這種算什麼層級?這是武功嗎?我……能不能學?」
想到這裏,江琬心中漸漸就有點火熱。
為華夏人,誰青春年的時候還不曾有過一個武俠夢?
三尺青鋒,天涯仗劍。
恩仇快意,王侯輕看。
雖然江琬上輩子活到了二十幾歲,論理早該過了中二的年紀,可如今這不是時代不同了嘛。
七八十歲都能人老心不老,又何況一個二十幾歲的?
哦,不。現在不是二十幾歲。
小娘子如今年方十三!
江琬幾乎就要張口問徐翁這是什麼神奇功夫,能不能教一教了。
卻在偏過頭,定神凝目間,忽然發現,旁船艙靠里的位置,竟亮著一個白點。
「發現簽到地點,絕世高手秦夙的常居地。請問是否簽到?」
江琬:「……」
簽到簽到!
啊,不對,等等。
江琬在巨大的驚喜與下保持了片刻冷靜。
擁有五個初始自由點,簽到神山崖用去一個,救治劉媽媽賬一個。
後來簽到柳無雙埋骨地又用去一個,如今還剩四個。
四個自由點不多,很珍貴,但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徐翁一定是高手無疑,秦夙更是「絕世高手」!
在這倆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要是簽到簽出什麼異狀來——這兩位可不是好糊弄的劉媽媽,江琬又該怎麼應對?
秦夙這邊,別看隔著船艙,好像互相看不見。可想想系統給的定語「絕世高手」。
擁有氣的柳無雙被稱作「國士」,能把單片兒小舟開出快艇速度的徐翁什麼評價都沒有。而這艘小船因為被秦夙經常乘坐,上邊竟然還能冒出簽到點來。
以此推測一下這位「絕世高手」的含金量,江琬就覺得自己不算是思慮過多。
河風颯颯吹來,小舟仍在飛速行駛,江琬腦子裏念頭轉。
只見兩岸青山飛逝,很快又見兩邊山影消逝,漸漸換了農田沃土。
這是地域轉換,小舟出了福陵山地界了。
如此速度,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日行千里。
這「絕世高手」的船,能坐上這一回,真可算是運氣了。
錯過這一次,下個機會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到來。
真要因為顧慮就放棄?
江琬暗暗咬牙,終於不再猶豫,默念:「簽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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