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趕路

曲氏肚子里是三兒子的孩子，倘若他回不來，那也算留后了。

這不是瞎想，戰場什麼景象他看過，可但凡去的人很能活著回來，就算回來了也是殘疾的。

那些個立了大功回來，十里八鄉沒出現過一個。

棉婆子只求兒子能活著回來，不求他當什麼大。

至曲氏查出有孕后過的那一個舒坦，活不用干，除了吃就是睡，偶爾出門溜達溜達。

是全家保護的對象，去哪都有人跟著，生怕出個什麼意外。

這一變化是所以村民預料不到的，那些個八卦的婦人一陣唏噓，暗道曲氏好福氣。

男人剛走沒幾日，就查出了孕，棉婆子不得把當祖宗供起來。

“前些個日子還在山里忙活，今日就溜彎，啥也不用干，這差距大的……”一婦人嘖嘖稱奇。

“可不是，誰讓人家命好，突然就有娃了呢！”

話中酸意不要太明顯，也不知是哪個碎的婆子說的。

話匣子一打開，就有不人跟風，“可不是，蘇層前腳剛走，曲氏后腳就有了娃，這娃莫不是……”

后面的話沒出口，可什麼意思誰都明白。

“勸你們說些，那娃過幾天就足月了，嚼舌免的棉婆子來找你們麻煩。”小李氏沒好氣道。

閑聊就閑來，可沒證據的話說出來就不是閑聊了，這是栽贓啊！

“哎呀，這不是閑的無聊嘛。”人們心虛，打著哈哈，接著轉移話題，“小李氏，你那沒親的小叔子去了，二老不傷心？”

怎麼可能不傷心，那是二老的兒子呀，整日以淚洗面，近日緒才好些。

這些人怎的總往人心口上？

小李氏氣極，不搭理這些婦人，快步走回了家。

“娘，你回來了。”蘇小草做院子里做繡活。

無事可做，近日跟著蘇悅練，學了點兒皮。

“嗯，你爺呢？”瞧見閨，小李氏的氣才消了些。

“屋里。”

說起二老，兩人顯然心疼的。

蘇小草放下繡活，“爺好多了，就是……”

“唉，本該是你爹去的，三狗他……”小李氏嘆氣。

突如其來的強制征兵，把他們打了個猝不及防，先前就是為了這事，傾家產，地都賣了才攢夠銀子。

沒想到如今又來這一遭，對全家人的打擊頗打。

“沒有什麼該不該，三狗想去便去了。”蘇鐵柱從屋里出來，他的兩鬢斑白，短短幾日便蒼老了好幾歲。

“爹（爺）。”母倆喚道。

“嗯。”他拄著拐杖，走遲緩，“人各有命，這就是三狗的命，你們無需自責。”

這話是說過蘇二狗和小李氏聽的，他就站在門口，剛從外面回來。

“爹。”蘇二狗眼圈泛紅，積在心底的緒切底發，“本該我去的，可三狗為了我們一家四口……”

三狗這般小，尚未取妻，日子才好過些，好不容易說了門親，人便就這樣去軍隊了。

“好了，無需再說，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也無需自責。”蘇鐵柱忍著淚，往外走，“我去柱山家待會兒，你們多勸勸老婆子，讓看開些。”

“曉得了，爹。”蘇二狗側讓他出了門，目送他進了隔壁才放下心。

“放心，爹不會想不開的，他還等著三狗回家呢。”小李氏出聲安。

蘇三狗走后，二老的緒便不穩定，生怕一時想不開出個意外，因此家中會留人看顧。

“嗯，三狗會回來的。”蘇二狗自我安。

夫妻倆進了屋看李氏，坐在窗邊看向遠方，仿佛哪里有什麼東西。

小李氏勸：“娘，去外頭走在走吧，悶在屋里不好。”

蘇二跟著勸：“是啊娘，您老不陪狗蛋玩，他可難過了。”

狗蛋是兩老的開心果，可三狗一走，任狗蛋怎麼逗也逗不笑他們。

“三狗回來了嗎？”李氏神恍惚，有些記憶錯了。

這種況不留人看著是會出事的。

“沒有，但他很快就會回來。”蘇二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說些不切實際的話。

“好，那就好。”李氏喃喃道，“回來就好。”

“，我會做繡花了，您幫我看看哪里不對？”蘇小草拿著一塊破布過來，上面繡著一朵大花。

很好看的一朵，配雖然不太好，但能看出來是用了心的。

李氏緩慢轉頭看去，接過那布看了又看，夸道：“好看，小草又進步了。”

這會兒變的正常，不再神恍惚。

夫妻二人齊齊松了口氣，老人的神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總認錯人，把二狗認三狗。

蘇大夫說思念疾，這是一種心魔，旁人干預不了，除非三狗回來。

總歸是記憶錯，沒旁的病，不然他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是吧，可我覺著做的好看，能教我嗎？”蘇小草的眸子撲閃撲閃，滿眼期待。

的況不好，要多黏，讓想小叔，這是暖寶給的建議。

李氏道：“好，屋里暗，我們去院里。”

這是事出以來，第一次愿意出屋，可把蘇二狗夫妻高興壞了。

搬凳子的搬凳子，拿做繡活工的拿繡花工，而蘇小草便攙扶李氏去院里。

明，日頭真好，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

二老窩在院子涼地下棋，蘇老爺子道：“況可好些了？”

問的自然是李氏的況。

蘇鐵柱心不在焉，落下一子，“一如既往。”

“無需擔心，嫂子的子骨好著。”

“我曉的，我是擔心三狗，他啥也不會，上了戰場有何用？”

蘇三狗瘦，力氣也不大，去了只有當炮灰的命，底層的兵都是這樣，誰也不例外，這個道理想想就明白。

老爺子沉默不語，落下一子，二人下的棋七八糟，沒了往日好勝的心思。

他何嘗不擔心涑兒呢，可擔心也無用，他什麼都做不了，唯有在后方替他祈禱平安。

再說此時的蘇懷涑等人，他們灰頭土臉，穿在上的裳臟不堪。

他們一群十幾人在牛車上，一隙也無。

七日了，他們趕了整整七日的路，馬不停蹄的趕，吃不好睡不好，可他們沒有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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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