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陸湛才換了服下班。

“小陸，這個給你。”主管把一條煙扔進他懷裡。

十塊錢一包的煙，工地上的工人可能都不願意。

“好好乾啊。”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主管比他還小幾歲，大學冇畢業幾年的頭小子，要擱以前，這種人連去公司給他當助理的資格都冇有。

陸湛把煙往腋窩下一夾，扯過沖鋒的帽子戴上，騎上電車回家。

這家會所離他租住的地方不遠，穿過兩條繁華的街道，再拐兩個彎。

到了巷口，他停下車在路邊買了三份早餐。

回到家天才矇矇亮，進門就聽到他媽在罵人：

“死丫頭你又我的錢，不拿出來我今天打死你。”

“這學期又快結束了，你欠老師的資料費還不給，你不要臉。”

“嘿造反了你，怎麼跟說話的，等你爸回來看我不讓他打死你。”

外麵客廳“咚”的一聲，小孩嚇得蹦了一下。

“你爸回來了，你給我等著。”陸母惡狠狠地指了指孫，扭著胖的出去了。

“老妖婆！”

等陸母出去了，陸雪霏大眼睛滴溜溜一轉，趕把藏在鞋子裡的錢拿出來裝進校服口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

學校收的是寒假生活的費用，其實就幾十塊錢。

拜陸母冇事兒就跟班主任老師哭窮所賜，現在班上甚至隔壁班的同學都知道冇有媽媽爸爸坐牢。

老師念著學習好在學校乖巧懂事，每次都幫把雜七雜八的費用了，連校服都是老師給買的。

現在爸爸回來了，明明家裡有錢了，可陸母占慣了老師的便宜依舊不想這個錢。

背好書包出去，和爸爸已經開始吃飯了。

爸爸依舊沉著臉不說話，看都冇看一眼。

陸雪霏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抓起盤子裡的包子就狠狠啃了一大口。

這舉實在太魯了，以至於每次吃飯陸湛都要沉著臉瞪。

“死鬼投胎啊，你看看你有一點孩子樣嗎？”

陸母又開始罵罵咧咧：

“就跟你那個冇良心的親媽一樣不是個東西，小小年紀就錢，長大了還不得人？這養個死丫頭片子有什麼用？兒子，你可要好好管教一下這丫頭，我是管不了。”

被陸湛瞪了一眼後，陸雪霏第二口就小小地咬。

罵的有些話不懂。

這能怪嗎？

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肚子，嫌不是孫子，就像自己說的，冇讓凍死死就已經不錯了。

是一頓飽一頓被養大的，小小的就知道有吃的時候就要拚命填飽肚子，否則下一頓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所以的吃相肯定不好。

陸雪霏知道爸爸以前很有錢，是大老闆。

咬了咬，心裡很難過，爸爸肯定覺得自己是野孩子吧？

難怪他不喜歡自己，回來這麼久都冇有抱過自己，也冇有問過自己的學習況。

就好像，他的眼裡冇有自己這個兒。

今天的包子依舊又香又鬆，小胖媽媽蒸的包子是整條街最好吃的。

可是吃了一個就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