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就要臘月。

了臘月就不好再到找人干活了。

加之王立獻家四妮兒今年臘月里要出嫁，陳凌也得提前過去一天。

所以想在家盤炕的話，就得盡早把人找上，把火炕盤出來。

畢竟農莊這邊別的季節還好，冬季是比較冷的，不燒火炕難過冬啊。

找人盤炕簡單，陳王莊就有不人會盤炕，離得近的陳國興和陳國旺兩兄弟會，稍遠點的，陳寶栓他姑父王麻煩兒、王聚勝他四堂哥王聚英也會，誰有空誰就來，同村的也方便，最后把火炕盤好了，給點工錢，簡單吃頓飯就行。

陳凌家盤火炕，不僅在農莊，也在村里盤了一個。

到了再要娃娃的時候，不了讓老丈人和丈母娘過來呢，到冬天冷的時候，這火炕也就派上用場了。

陳凌家里請人盤火炕。

對門的王春元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事。

清楚陳凌家的木頭床是值錢貨。

他便時不時的，假裝無意的，隔段時間就在陳凌家院門外晃來晃去，后來看到陳凌把床抬到農莊去了，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心難耐，卻無計可施。

現在李紅旗也走了。

不走也沒辦法，都快進臘月了，那李紅旗整日被狗煩得夠嗆，最后都給搞怕了，只好灰熘熘的離去。

說是回家過年，那也不是回家過年去的。

而是打算趁著過年期間，人們忙碌，天冷夜里出來的人也的這個節骨眼上，去別的村子干一票大的。

這讓王春元極為眼饞，心里很想跟著去挖寶，但是又怕冒然跟過去，李紅旗會坑他。

雖說最近兩人私底下已經拜了把子，但他可知道這位大哥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加上聽過不設局坑人的事，就算李紅旗邀請他一起去，他也沒那個膽子。

而現在想在村里淘點寶貝吧，李紅旗也沒教給他多本事，他自己套話也沒套出來什麼。

現在最值錢的就知道陳凌家的床。

可讓他去，他又害怕陳凌家那了一樣的狗，尤其想到李紅旗這陣子的遭遇，他就打心底發憷，本不敢去。

就這麼糾結著，盼著李紅旗過了年趕回來。

不然他一個人可找不到什麼寶貝。

他在心里糾結著。

那些一直注意著李紅旗的村民心也不好。

本來等著他們挖寶貝的，結果發現李紅旗熘走了。

還以為這人在村外挖不到寶貝了，就帶著從他們家里收走的碗盆雜去賣了呢。

這一個個的，可不是心疼的夠嗆。

連帶著對王春元也越發看不順眼，一個個的見面就頂他兩句。

讓王春元從沒覺得自己這麼人嫌狗憎。

……

離臘月越發近了，家里和農莊兩的火炕都盤好了。

陳凌也再無其他要事做。

這日，天沉沉的，到了早晨九點多也未見太。

陳凌走到農莊后頭，蹲在狗窩跟前，開狗窩前遮擋的棉布簾子，輕聲了。

一只只灰黑、圓滾滾的線團一樣的小狗就從里面搖搖晃晃的鉆了出來。

這些小東西來家里二十來天了，在他和王素素的照料下，每天羊喝著，有溫暖的窩住，一個個長得非常壯實。

個頭最大的一個，現在已經有三十公分左右。

看到陳凌過來一個個小家伙就搖頭晃腦的圍到跟前，搖著尾汪汪著，沖他撒。

黑娃聽見靜，趕把這些小東西的飯盆叼過來。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狐貍，也跟在小金后，翹著茸茸的尾，邁著輕盈的小碎步跑了過來。

“一看喂飯都過來了啊，今天說出去帶它們玩玩的，把飯盆放回去吧，等回來再給它們喂吃的。”

陳凌了黑娃的大腦袋，黑娃這才搖著尾把飯盆放回去。

這大黑狗倒是看孩子親的。

每次一說給小狗喂飯，就在旁邊守著，又叼飯盆，又給小狗護食的，怕小狐貍上來搶吃的。

就是吧，這些小狗也慢慢長起來了，該帶著出去逛逛了。

雖說摻了靈水喂過，但也得出門見見冷風，從小鍛煉一番，不能老窩在溫暖的狗窩里，讓黑娃護著。

這最后就養廢了。

但不得不說，這個年齡段的小狗，是真的既好玩又可。

陳凌招著手輕聲著，它們這一只只小團子就哼哼唧唧的湊過來，搖頭晃腦的擺著尾，不停地在他跟前跳來跳去，有的不斷地跳著去夠他的手，有的站起來前趴在他膝蓋上，都是往他上著又蹭又的，親昵的不得了。

陳凌也來者不拒，時不時把其中一只手抱起來，和它們玩鬧。

這個年齡段的小狗，上滾滾的，上去既乎，又熱熱的很暖和，非常舒服，讓他不釋手。

“走走走，出門玩去了。”

玩耍了一陣，陳凌一邊往外走，一邊把它們往外。

這一幫小東西有膽子大的就邁著小短跑過來，膽子小的，就還是搖頭擺尾的想后退，但看到兄弟姐妹有跟上去的，又止不住想往前邁步。

這想退回去由不由自主往前走的，讓整個小狗搖搖晃晃，看上去可極了。

黑娃自然也明白陳凌的心意，這大憨狗最近也有了當爹的樣子，見此就沖小家伙們汪汪了兩聲，領著小狗跟在陳凌后一同走了出去。

小金也帶著小狐貍在后面跟了一陣。

看那樣子本來也是想跟著去玩的，但狐貍媽媽很害怕黑娃，不太想讓小狐貍們跟在一起，遠遠的了兩聲，把小狐貍們全都喊了回去。

陳凌對此向來是無所謂、不強求，他也從不會把小狐貍留下來。

現在農莊外的果林樹葉落盡，禿禿的一片，草叢也枯萎發黃，狐貍們的行也能看得異常清楚。

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它們和小金在一起玩，大的帶著小的，紛紛在草叢撲來跳去的和小金嬉戲，有時候它們也會去擾小白牛。

惹得小白牛在林子里對它們一陣追逐，它們就一陣歡快的跑跳，別看不懂語，但看那模樣也知道它們有多麼開心愉快了。

就是外人誰也沒想到，這狐朋狗友的跟牛也能玩到一起，實在有些另類。

……

走出果林，外面的田野上是高低起伏的麥田，臘月將至，雖說麥苗有些被凍得發蔫，但過去，依然是滿眼的青綠。

只可惜這兩天沉沉的，沒出太，天比較冷，不然麥田里，打麥場的麥秸垛、秸稈堆也有娃娃們來回跑著玩。

不過沒小娃娃們跑著玩，但卻有別的小玩意兒，比如野，陳凌剛領著一群小狗從果林走出來，就看到不遠的坡上有一大群野，這時候還沒下過雪，野看上去依然很實。

細脖子，都都的子，頭腦像是胖葫蘆一樣，三五群的在坡上找食吃。

就是這時候的野不大好抓。

現在視野空曠，野見人就飛，就算黑娃小金想逮它們也不容易，離老遠就飛走了。

想抓得到晚上，或者是到了下雪天。

當然了，把二禿子喊上，不論啥時候都是小菜一碟。

不過現在是帶著小狗出來玩的，還用不到它。

“嗷吼吼。”

陳凌揮著胳膊，用土坷垃丟了兩下，把幾只野嚇得咯咯咯的凌空飛走，才帶著紛紛支棱起耳朵，滿眼好奇的小狗們走進自家的麥田里。

“走，野抓不住，咱們就不抓野。”

他本來打的主意是帶著小狗們玩一圈，擒點小獵，給小狗們見見的。

畢竟也兩個月大了，早點見了，有黑娃帶著，也可以早點培養出它們的獵。

當然了，單純是見見。

現在也不必急著去用獵的熱去給它們灌口鼻，小獵不值得那麼費事。

陳凌在自家麥田來回瞄了瞄，看到不遠聳起來的一個個小土堆，便領著黑娃，帶一群小狗過去：“野不好抓，這挖老鼠肯定一挖一個準。”

這些小土堆是田鼠外新挖出來的土，跟一個個螞蟻窩似的，但比螞蟻窩大得多，聳起來的土堆比起麥田的正常土壤來看，全是那種細土。

田鼠這玩意兒，冬天也不冬眠，有時候晚上便會從里出來找吃的，所以會在別留著出來的口。

黑娃在旁邊，很快就找到它真正的窩在哪兒。

陳凌左右瞧了瞧，見周圍沒人，便從天掏出一個鐵鍬，對著鼠挖了下去。

小狗們不明所以，紛紛站在旁邊搖著小尾，好奇的盯著看。

這個季節冬小麥早就長出苗了，就沒人來田里挖鼠了。

陳凌不介意，也不怕傷到自家麥苗，握著鐵鍬就是一通勐挖。

沒挖幾分鐘，就挖到了接近田鼠里的大本營，有都都的老鼠從土里沖出來。

黑娃反應極快，子沒怎麼，好似只是出爪子一拍，就將一只小東西摁在了爪子下面。

小狗們本來帶著好奇在旁邊觀。

見到黑娃的舉后，也來了興趣，紛紛汪汪著，沖之后沖出來的幾只田鼠四散追擊而去。

這些小東西第一次狩獵，還不知道這是獵，只是帶著玩鬧去的，十只小狗，三三兩兩的搖著小尾，對著田鼠一通追，結果愣是讓兩只跑丟了。

“黑娃，教它們吃。”

陳凌見此，指了指黑娃腳下的田鼠。

他是故意讓小狗們著肚子出來的，就是為了讓它們極了的時候，去吃點生。

知道獵能吃，可以當做食之后，才有力去捕獵。

這也是訓練獵狗重要的一環。

黑娃聽到陳凌的命令，頓時領會，看著小東西們追著田鼠，也不咬死，反而互相追逐玩鬧，逗弄起了那幾只田鼠。

它便汪汪了兩聲，見把小狗們的目吸引了過來，就低頭將摁在爪子下面的老鼠噙住，撕扯得皮開綻，將一口吞下。

小狗們見此也仿佛明白了什麼，轉興的搖起尾，汪汪著發出興的小音，去追趕著被它們玩得疲力盡的田鼠，非常輕松的擒住之后，也互相叼在里，你咬頭我咬尾的，一陣撕扯。

它們牙口也是很鋒利的，尤其是個頭最大的那個小狗，一下就把老鼠腦袋都給咬了下來。

到這兒終于是見到了，它們也學著黑娃的樣子去撕咬，鮮進，這時候再不用多教，它們自己就互相搶著幾只田鼠啃吃起來。

陳凌見此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有大狗的好了，往外帶一帶，相當于言傳教。

這一招不僅對小狗上有效果，大狗甚至是已經養獵狗的也可以用這招。

普通的獵狗，或者是有點病的，了驚后的狗。

用好獵狗帶進山打獵，如此幾次，普通的獵狗也能從好獵狗學上幾招。

這在獵人口中“拖狗”，或“扽狗”。

“走，去下個開挖。”

看著一群小狗把老鼠三下五除二的分食干凈，陳凌揮揮手，帶著它們去找下一個目標。

冬季的田野之中，田鼠口的土堆簡直不要太顯眼，走到土堆附近讓黑娃仔細一嗅，本就沒有逃跑的道理。

這次挖開，把田鼠趕出來之后，不用黑娃教了。

一群小狗就汪汪著，自己去追趕從中跑出來的一只只田鼠，或許是沒吃飯就把它們帶出來，這時候已經極了，所以這次一只田鼠也沒放走。

抓住后，就摁在地上，三三兩兩的將其狼吞虎咽的吞吃進肚中。

一個個小東西邊吃邊嗚嗚著，兇兇的。

到底是第一代的狼狗苗子。

哪怕還小呢，牙口也很強，獵也極好了，只教了一次，吃過田鼠之后，它們就明白這玩意兒能吃，是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