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陳凌吃過早飯后，就開始“嚓嚓嚓”的在農莊后院磨起獵刀來，這大半年以來，因為媳婦生娃的事，獵室的東西就沒怎麼過，弓箭也再沒拿出來練靶。

但是呢，現在山上的野越來越多，以防萬一，也該把獵室的東西拿出來收拾整理一下了。

磨刀，清理獵槍……

完事又把自己在山里下的夾子拿回來，涂上牛糞重新給收拾了一下。

夾子用糞來除雜味兒雖然臟，但是比煙熏火烤效果好，且對夾子也有好。

不然夾子這東西老用火烤，就不耐用了，勁頭兒也會不足。

他在農莊的后院忙活著。

王素素抱著兒子就在旁邊看，腳邊還有五只大大小小的黃鼠狼直立著子，站一排，睜著黑溜溜的小眼珠，好奇的看著陳凌。

好像在疑他這是想干嘛呀。

為啥在那兒鼓搗牛糞呢？

它們疑不解，王素素懷里的小家伙，好像也很納悶似的。

眼睛看著老爹在地上把牛糞鼓搗來鼓搗去，看得極其出神。

哈喇子流了老長也不在意。

王素素拿手絹給他，他就看看王素素，又看看陳凌，咧著小咿咿呀呀個不停。

好像是在問媽媽，爸爸這是在干什麼一樣。

“怎麼了睿睿，又想找你爹啊，你爹鼓搗牛糞呢，臭臭，咱不讓他抱了哈。”王素素給小家伙著說道。

“哈哈，臭小子肯定又想出去玩了，待會爹忙完了再帶你出去玩。”

陳凌聞言一笑，沖幾只黃鼠狼道：“小黃、小胖，先來給咱們耍個雜技玩玩，解解悶兒。”

王素素也出腳，笑道：“來來來，耍個雜技。”

這剛一出腳，黃鼠狼們就反應了過來，兩只大的，帶著三只小的，就排著隊，跟跳山羊似的，從王素素的腳背上，嗖嗖嗖的跳了過去，蹦的老高。

這景一下子把小家伙吸引了過去，眼睛都給看直了。

只是黃鼠狼們才跳了幾次，就不耐煩了。

兩只大的還好，子穩一點，三只小的實在沒耐，這會兒已經繞著墻上躥下跳的去追逐農莊后面的鳥兒去了。

不過呢，它們越是鬧，睿睿這臭小子就越是高興。

眼睛跟著看來看去，咕噥著小，跟想要說話似的，一刻也不安分。

只是很快，黃鼠狼就追著鳥跑沒影了，小家伙立馬呆滯住，然后皺起小眉頭，看著王素素“嗯啊嗯啊”的了起來。

“黃鼠狼跑走了是吧，跑走了咱們玩點別的，娘帶你去喂小野豬好不好？你爹抓回來好多小野豬崽子，那麼小，好玩得很。”

王素素用商量的語氣說著，就抱著他往外走。

只是沒走幾步遠，黃鼠狼們又跟幾只大耗子似的，翹著長長的尾，撒著歡跑回來了。

小家伙看到后，頓時不肯讓王素素往外走了，皺著眉頭哼哼起來。

王素素只好抱著他回來看黃鼠狼。

陳凌見狀，就對著黃鼠狼們訓斥道：“你們幾個，不要再跑了，好好在這邊玩會兒……”

“素素你去給它們拿兩個蛋。”

這些家伙經常是白天跑沒影，在田野里，蘆葦叢中，抓蟲子逮鳥捉老鼠，晚上才肯回來。

小黃和小胖更是不怎麼面，以前還在農莊住陳凌給它們搭的小窩，現在也不住了。

好像是又在外邊要產崽兒了。

“好。”

王素素應著，抱著兒子去廚房拿了兩個蛋。

回到這邊，在石頭上“咔咔咔”一磕打，幾個小東西頓時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妙的聲音，一溜煙兒的圍過來上躥下跳，急切的聳鼻子，滿臉饞相。

等王素素把蛋掰幾塊，分給它們吃的時候，更是興的一團，狼吞虎咽起來，像是一群小豬崽子吭哧吭哧搶食一般。

“哼，臭睿睿，這下高興了吧。”

看著兒子盯著黃鼠狼看來看去，覺他不斷在懷里的掙，王素素輕輕揪了揪他的小臉蛋，沒好氣道。

“你別說，這小子，比上個月乖多了。”

陳凌哈哈一笑，就滿滿的。

小兩口哄孩子玩，農莊外傳來小金的怒聲。

這種怒就是兩條狗打架時，憤怒生氣的齜著牙互相咬對方的那種略顯尖銳的聲。

這在普通狗上常見。

但是小金是很發出這種聲的。

實在沒啥東西敢惹它。

王素素一聽就慌了：“阿凌你快出去看看吧，別是有什麼野東西過來。”

“嗯，白天應該不會有什麼野東西下山，我去看看。”

陳凌點點頭，想到豹子尾，心里也有點打突，趕跑出去看。

結果這一看之下，就給他看愣了。

原來并沒有什麼野闖進農莊范圍之。

竟然是小金把黑娃撲在了地上，出白森森的牙齒，咬住了黑娃的脖子。

而黑娃呢，也不生氣惱怒，吐著大舌頭，翻著肚皮，滿眼諂的看著小金，跟個大傻狗似的。

看它那討好中帶著蠢蠢的小眼神，跟不安分的舌頭的憨樣子，很顯然是有點害怕小金的。

看上去是想跟小金親近，卻又不太敢。

“咋回事啊，你倆咋打起來了？”

陳凌走過去了小金蓬松炸起的發，小金這才收斂起憤怒嚇人的模樣，了陳凌的手，松開黑娃，走到陳凌旁邊蹲坐起來。

黑娃也一骨碌爬起來，搖著尾討好的蹭了蹭他，然后著臉再次湊到小金跟前，哼哼唧唧跟個小狗崽子似的。

“你啊，惹小金干啥，自己玩你的不行嗎？”

陳凌踢了黑娃一腳，心中也不以為意。

這憨貨就是這副德，平時沒臉沒皮，沒心沒肺的，整天就是喜歡鬧著玩。

而且呢，力太過旺盛，只要在家里沒正事做，就趁著看守鴨的時候，來回在山林里撒歡，非常自在，一般是不和小金一起待著的。

小金呢，最近喜歡和狐貍玩，喜歡守著農莊看家，相對沉穩一些。

倆人其實不怎麼待在一塊。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惹到小金了。

“走，現在鴨還沒往外放呢，先回家吃飯去吧。”

早飯過后還沒喂它們呢。

看著兩個家伙吐著舌頭的乖巧樣子，陳凌笑了笑，帶它們往回走。

不料走到一半的時候。

黑娃趁著小金去草叢撒尿的工夫，跟到小金旁又聞又嗅的，支棱著耳朵，豎著尾，整個狗顯得異常興，異常神。

只見他哼哼唧唧的了一陣之后，就猛地騎在小金上，激地一陣狂聳。

“汪汪汪……”

這下子瞬間把小金激怒，轉過頭便對著黑娃一通咬。

黑娃也不反抗，死皮賴臉的搖著尾小聲哼唧，只是不斷找機會想往小金上騎。

很快就被小金惱怒的按在地上。

也就又出現了剛才那樣的一幕。

陳凌見到這副場景，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而后忍不住出笑容，向兩只狗走過去：“好小子，我說你咋把小金惹生氣了，原來是發了啊。”

他一走過去，小金就把黑娃撒開了。

然后沖著陳凌輕聲著，很是委屈的躲到了他后。

意思是讓他做主，幫忙管管黑娃。

兩只狗以前從來沒發過，沒經驗，不知道這里邊啥況。

所以小金對黑娃突如其來的變化很是不理解。

原本就是大憨狗，現在更傻了，搞來搞去的，也不知道今天突然纏著它是想干嘛，搞得它煩不勝煩。

“黑娃，老實點，你到時候了，小金還沒到時候呢。”

“再不聽話，把小金搞煩了，咬你我可不管。”

對于這種事，陳凌也沒辦法的，拍了拍黑娃的大腦袋，就把它從地上拽了起來。

結果黑娃還是死不改，沒安分兩分鐘，剛回到農莊，就又跑到小金旁，開始擾起來，小金煩了，屁不對著它，它激之下不知所措，竟然騎在了小金脖子上。

這把王素素也看傻眼了。

不知道黑娃發什麼瘋。

然后聽陳凌說黑娃發了，才明白過來。

一陣意外之后，覺得還欣的，畢竟從小養大的狗。

“這麼說，小金也快要生小狗了嗎？”

貓三狗四，現在懷上，四個月后就有一窩小狗了。

王素素想想胖乎乎的小狗崽兒，就忍不住高興起來。

等小狗崽兒能跑著玩的時候，自家娃娃也快能下地跑了吧。

沒想到陳凌卻搖頭說現在不行，還得再等等。

“啊？為啥現在不行？”

“現在是黑娃發了，小金又沒發，等小金發再說吧。”

“黑娃你怎麼回事？能不能好好的，再鬧騰把你栓起來……”

兩人正說著，王存業和高秀蘭過來了，后還跟著兩個人，是秦秋梅和鐘曉蕓兩個，們今天都有閑暇，就一起過來找王素素玩來了。

們是跟著王存業過來的。

最近老頭兒一直送小兒上學，路上遇見了們兩個，就正好一塊回來了。

來了坐下之后，秦秋梅就對王素素說道：“今年有點忙，好長時間不過來了，來找你玩一天。馬上縣城也快過廟會了，到時候都去我們家玩。”

“去年就說讓你們去來著，你們也沒能去。就真真一個人去家里玩了一會兒。”

去年是老陳家的四突然離世，陳凌上戴孝，沒法去走親訪友。

“好啊，今年我們一家子都去。”

王素素笑道，“今年去你家，明年去曉蕓姐姐家。”

縣城秋天的廟會在農歷九月二十一，還早得很。

不過中間大家有秋收要忙，提前告訴一聲也沒啥。

“呀，你家狗這是咋了，之前那麼聽話，咋今天打起架來了。”

旁邊，鐘曉蕓正想逗弄王素素懷里的小家伙呢，突然看到小金沖著黑娃咬起來。

這不用說，肯定是黑娃又不老實了。

“平常確實是聽話的，現在是到了想配狗的時候，特殊時期啊，它自己也管不住自己。”

陳凌解釋一句，而后瞪著眼沖黑娃呵斥了兩句，讓它別在家里了，出去看門去吧。

黑娃這才夾著尾，一步三回頭的，可憐的跑到農莊外邊。

狗發，耷拉著那啥來回晃，家里要不來人還好，來人了不好看的。

尤其還是客人，就更得注意點。

果然，兩位同志一聽這話，再仔細一看啥況，臉頓時就紅了。

倒是高秀蘭沒覺得啥，這倆大狗懂事的，能配狗不是壞事啊，便對著小金的肚子一陣猛瞧，想看看是不是已經悄懷上了。

不然為啥不讓黑娃配啊。

王存業也是高興：“這應該是快要有小狗了，就咱們家這倆大狗，這厲害的，來年生一窩小狗，別人絕對搶著要。”

高秀蘭聽此，驕傲哼了一聲：“誰說不是，去年那大教授還說哩，稀罕這狗的人，能死這狗，花多錢都愿意買，就是凌子不肯賣吧。”

“照我看，咱家這麼好的狗，生了小狗崽子，也肯定個頂個的好？就是不知道能生多，最好一窩能生它個十七八個出來，不然都不夠別人抱的。”

二老說起小狗來，人們一下不覺得尷尬了，反而來了興致。

“我要抱一個小狗。”

“我也要，富貴給我留一個。”

“對，我和阿梅一人一個，正好別人還不知道，我們先占上兩個坑。”

王素素見們兩個這樣，笑道：“你們先別急，阿凌說不一定行不行呢，現在是黑娃能配了，小金還沒到時候，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等到。”

“啊？這咋不行了？是小金不讓嗎？我看它們兩個剛剛打架來著。”鐘曉蕓問道。

“嗯，小金沒發，它都不明白黑娃到底想干啥，估著以為黑娃在沒事找事，想變著法跟它玩吧。”

陳凌無奈的笑笑，兩只狗發期對不到一起，這個誰也沒辦法。

遇到這種公狗發，母狗不發的時候。

母狗自己是不會讓公狗配的。

就算發了，也要到母狗指定的排卵時間，母狗才會給公狗讓尾，主去找公狗配。

這個所謂的“讓尾”呢。

就是母狗把尾讓到一邊，向公狗釋放求偶信號。

老話講，母狗不撅腚，公狗不上槽，就是這個意思了。

除此之外，所有時間都屬于公狗的自娛自樂。

就算公狗再怎麼興，母狗都不帶搭理的，惹了還會咬公狗。

當然型差距大的話。

很多沒臉沒皮的小公狗，還會被母狗咬死，死狀凄慘。

“原來是這樣啊，好可惜，我還以為小金快要生小狗了。”

兩個人頓時失不已。

陳凌攤攤手，表示沒辦法。

隨后起道：“你們在家玩吧，正好我們今天一幫子要喝酒，我帶著黑娃去村里轉轉，不然它在家也不安分，惹急了小金又要打架了。”

便去倉房提上一壇苞谷酒，喊上黑娃往村里去了。

黑娃發這個事呢。

本來是件好事。

但是由于小伙子年齡剛到，沒啥經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配，什麼時候不能配。

到了發的時候，就自己開心、興，熱上頭，滿腦子想搞事。

這樣沒頭沒腦，搞一氣的話，不僅母狗煩。

家人也容易給它搞煩。

這就是好事變壞事了。

所以陳凌帶它出來溜溜，看看村里有沒有別的母狗正好發的，讓它配一配，嘗過滋味它就明白了。

按理說，狗這東西，第一次發是不能配的，太傷。

不過黑娃小金不在此列，它們條件過，不怕這個，陳凌呢，也不愿意讓黑娃難著，配不上狗就在家嗷嗷，到時候搞得大家都煩。

于是去了王立獻家，放下酒壇子問了問，就帶黑娃去村里到找母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