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這三家子,陳凌自己家的日子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每天不是從家里慢悠悠的晃到農莊,就是從農莊慢悠悠的晃回家里。
反正最近除了媳婦要生娃之外,其他也沒啥特別重要的事。
而王素素的素質又遠超普通孕婦,懷胎八個多月,一直就沒出現過啥不良反應,在家有高秀蘭照顧著,陳凌時不時再擺弄點吃的滋補下子,也不用守在家里陪。
因此陳凌和王存業翁婿倆還有空去縣城、去鄉里趕趕集,把蛋鴨蛋賣上一賣。
現在家里的蛋有陳凌家之前養的,王真真帶來的,還有前段時間從鄉里二娃子的養場買的,加起來總共都有差不多八十只,那家伙下起蛋,每天都能撿個多半筐。
除此之外,鴨蛋也有不。
這樣攢不了幾天,就該去賣了,家里本放不住。
雖說縣城還會有人過來買,但那才買多,兩天的蛋就夠他們分了,而陳凌家的卻還在不斷下蛋,只能趕集,往縣城市場里拉。
至于鄉里,他和王存業也去了兩次,只是價格賣不上去,就沒再去過。
今年的價比往年要高出來不。
雖說不能和去年洪水后的高價相比,但從糧食、糧油、類各個方面都能到。
去年由于糧油的缺,花生和大豆作為主要的榨油作,是飆到過三塊錢每斤的,但今年呢,才不過一塊錢出頭,可就是這每斤一塊錢的價格,也比往年高出兩了。
豬去年的正常價格是每斤兩塊五,今年卻維持在三塊八到四塊錢左右。
而蛋漲得更多,從去年的每斤兩塊三到兩塊五,漲到了今年的三塊一、三塊二。
陳凌把蛋拉到市場上賣,要價三塊五也有人收。
好家伙,蛋價格快趕豬了?
這卻不是巧合。
而是由于去年價太高,導致今年養豬養羊的特別多,養的卻大大減。
很多養廠,甚至在年前把鴨大批賣掉,全換豬崽兒了。
這樣以來,市場上的蛋了,價格自然就貴了起來。
以陳凌家每天的產蛋量來算,除去平常家里吃的,每天平均也有八十個蛋。
由于蛋個頭大,土蛋堪比洋蛋,按每斤八個蛋來算的話,這每天最就是十斤蛋了。
隔五天趕一次集,五十多斤的蛋賣著,三塊五的價格,一個月趕六次集賣蛋,就有一千兩三百塊的收。
聽著不算多,但是現在縣城的大工最高也不過每天二十塊,小工只有十塊,陳凌這份收可比大工還要高一半了。
要是再過段時間,小小鴨完全長起來,起碼要再翻上一番。
王存業起初還擔心婿搞的農莊這個玩意會賠錢,但最近他在這私下里算了算,要是穩穩當當的,是賣蛋鴨蛋,一年利潤就能回本了。
心中驚訝之際,老丈人對農莊越發上心。
搞得村里好些人打趣他。
說他給婿干活還干得那麼起勁干啥,婿又不給他錢花,以后也不會給他盡孝。
王存業也不惱,心里卻暗笑這些人眼界窄,不知道自家婿的本事。
陳凌對這些倒是不在意,在鴨鵝適應了環境之后,就把它們全都放了出來,任它們漫山遍野的找蟲子吃,并派出兩只狗看著,晚上再敲著盆子或者洋鐵桶往回一次,然后再帶著狗到去撿撿蛋。
其他時候他是很閑的,就在農莊鼓搗他的那些魚。
現在地方大了,可不是撒著歡的折騰嘛。
另外就是,經過一年時間,天里邊的魚群規模越來越大,有點繁過盛。
年初的時候,他又在樹林中開辟了兩個池塘的,還是滿足不了魚群的擴張速度,現在有地方,索就不在里面折騰了,開始每天往外放魚。
這樣幾天過去,農莊的蓮池、水渠,還有山腳下的小河里,全是他放出來的魚苗和半大魚。
至于養出來的大魚,往外放的就很了,那些都是隔三差五供著家里吃的。
像是草魚、青魚這些,長得比較快的魚,放進天之后,個頭更是嗖嗖的猛往上竄,僅僅小半年時間,就能長到十來斤。
吃起來也實鮮,沒任何泥腥味。
老丈人和丈母娘吃過幾次后連連嘆,說怪不得陳凌天天給兒做魚吃,兒也沒吃膩呢。
魚好,做法多,確實是百吃不厭。
這就是天的大魚了,供著家里吃的同時,它們自己還在不斷產籽繁小魚,能很好的補充消耗。
放小魚,留大魚。
幾天下來,天里的水渠和池塘空了不。
陳凌就進到天里面,重新規劃了一番。
普通魚在一個塘,觀賞魚在一個塘,細鱗鮭和胭脂魚等稀有魚一個塘。
當然了細鱗鮭個太小,現在還只能單獨在一個地方,不能混養,現在就是試試,放天后會出現哪些變化,能不能往大了養。
規劃好后,陳凌又抓了些小鱉崽子出來,放進山腳的河里。
他包了山,這河自然也是他的,想放啥隨便放,這種東西他不怕人知道。
其他的,比如紅鱔魚就不行。
除了在家養的幾條,他還沒往外放過。
蒜頭那些大老鱉也不行。
陳凌琢磨著,今年過完,水庫再沒啥怪靜出來,就把蒜頭它們帶到山中湖去,那里地方大,它們待著不憋屈。
“噓嘎,噓嘎……”
上午,王存業在果林中放著羊,不斷驅趕飛到水渠邊吃魚苗的鳥雀。
這就是只放小魚,不放大魚的壞了。
但是大魚野足,太兇猛,像是青魚,原本就跟個老烏似的,沉在水底不彈,但是天養出來的青魚兇猛得很,吃完螺殼吃小魚,并時常躍出水面去吃一些過來喝水的小鳥。
這要是放出來,小點的鳥雀還真不是它的對手。
讓人看到也是麻煩事。
“要不把鷂子帶過來吧,過來魚吃的賊鳥越來越多。”
王存業說道。
“鷂子帶不過來了,現在正忙著到飛著找伴兒呢。”
陳凌正帶著狗到撿蛋、鴨蛋,聞言沖老丈人一笑:“我去把粘鳥網再扎起來得了。”
其實吃小魚沒啥,因為小魚簡直不要太多。
最近連喜鵲和老鴰也常飛過來,在水渠邊銜小魚吃,等人過來的時候,它們已經溜的叼起魚兒凌空飛走了。
這固然有天的魚苗力大的緣故,也有陳凌整天在蓮池和山溪中倒幾桶天靈水的原因。
現在兩道水渠環繞農莊,并流遍果園各,在山腳的溪水中倒上幾桶靈水,稀釋后的靈水就會隨著水渠在果林中到流淌,澆灌果樹的同時,也給這片貧瘠的土地帶來生機,野草灌木生長的飛快。
所以,吸引來很多鳥雀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吃魚飲水都沒事,只要不禍害蛋鴨蛋就行,要知道喜鵲和老鴰可是蛋的小能手,現在小魚就能喂飽它們了,哪里顧得上去蛋。
其實這也是現在的魚價格低,通不好,沒人來收,要是魚能賣了,別說用粘鳥網,陳凌現在早已經舉著槍開打了。
但是就這樣不能賣錢的,王存業還是有些心疼,“下午把你彈弓給我,我看這些賊鳥就來氣。”
“行。”
陳凌笑笑,帶著兩只狗繼續四撿蛋。
走到山腳小河的時候,由于他在里面放了魚,小河邊上也有了更多的水鳥,野鴨子、油葫蘆、秧,在水面覓食嬉戲。
發現有人過來,野鴨立刻警覺的飛起,油葫蘆潛水中,秧也飛快的逃離,水面一時間嘩嘩作響。
河邊草叢中的青蛙也撲通撲通的往河里跳。
只是這個小河還有些渾濁,不夠清澈,走近了,才能過綠瑩瑩的水面,看到青青的水草在水底搖曳,小魚小蝦不時在草間一閃而沒。
突然間,他眼神停頓住,盯著一個地方緩緩睜圓眼睛,“好家伙,鴨蛋下到水里來了。”
小河的底水草茂盛,幾枚鴨蛋就藏在水草間,鴨蛋周圍還有麻麻的一層小魚苗,在蛋殼上啃食著什麼東西。
陳凌開水草后,這些小魚苗才一哄而散。
鴨放養省得喂食,但就是這點不好,到下蛋,各種犄角旮旯的,都不知道它們怎麼想的。
這鴨子也是,也不知道是下在岸邊到水里的,還是邊玩水邊下的蛋。
一一將其撿起來,放到筐里。
陳凌就繼續帶著狗,讓狗幫忙去找,不然他自己找,肯定找不全,的太多了。
把蛋鴨蛋找完,他就扛起鋤頭去菜園子和麥田里鋤草,小麥田的敗穗也得拔出來。
忙活完這些,再給西瓜打打瓜秧頭子,放放牛。
晚上就敲著盆把鴨鵝回來。
這陣子讓狗幫著驅趕了幾次,它們也都習慣了,知道這是在喊它們回家。
每到太落山的時候,陳凌站在果園外提著鐵盆“梆梆梆”一敲。
山上林子里的,山腳草里的,油菜田里的,大大小小的鴨就匯聚群往果園狂奔,大的鴨撲騰著翅膀在前面遙遙領先,小小鴨子,在小鵝的帶領下也搖搖晃晃著子跑得飛快。
了果林,這一個個家伙也不老實,順著水渠玩著水就往各自的窩里游。
而小里面混著幾只小野,也是時不時的去啄食水渠邊上的螺殼。
最后被狗大著驅趕幾次,才老老實實回窩。
……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但在農歷四月末的幾天,陳凌悠閑的日子又被打破了,是王立獻家的事。
他家那幾年沒回家,了無音信的三妮兒竟然回來了。
而且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帶了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子。
沒結婚的大姑娘居然領著外邊的小年輕回家了。
現在這年月出現這種事,可了不得。
很快,全村都知道王立獻家的三閨在外邊有人了,鬧得沸沸揚揚的。
什麼沒結婚就跟人在外邊過日子了,什麼打過好幾次胎,說啥的都有。
這事出了之后,王立獻什麼心不知道,但是據說劉玉芝當天就哭暈過去了,王大娘也是老眼含淚,指著三妮兒罵的上氣不接下氣。
“立獻那麼好的漢子,你說咋就攤上這樣一個閨?”
早飯的時候,王存業捶著嘆氣。
“那妮子可是個不省心的。”
陳凌搖頭,三妮兒也是跟在他屁后面玩耍過的,那野丫頭兇蠻得很,比大的男娃都不敢惹,那時候大家年紀都還小不懂事,有男娃罵娘是啞,被三妮兒差點把耳朵咬下來。
家長找上門,也被用石頭砸了滿腦門的。
這閨任誰見了,都說的脾氣不像王立獻家的人。
長大了果然是個不聽話的,早早地就離家出走,放話說再不回來了。
沒想到幾年過去,又搞了這出事。
“我聽人說是帶了個比大六歲的小子回來,是三妮兒在外邊打工認識的,村里人都說這男娃長得像妖,油頭面,還打著耳環,可不像是正經人。”高秀蘭也說道。
最近跟村里的婆娘們混到了一起,消息靈通得很。
“誰說不是,男不男,不的,沒個當家漢子的模樣,這樣的后生男娃怎麼能撐門立戶?”王存業再次長嘆。
“可這丟人敗興的閨就看中那樣的了,非要嫁給人家不可,立獻他老娘差點讓氣死。”
雖然是別人家的事,但高秀蘭卻越說越氣。
“出了這樣的事,立獻也難辦,凌子你還是上門去看看吧,上聚勝,你倆一塊去。”
王存業看向陳凌說道。
這雖是麻煩事,但以婿和立獻家的關系,哪能不聞不問?有麻煩就躲,那以后干脆別來往了,村里也會念叨婿不懂事。
“嗯,我正說過去看看呢。”
陳凌昨天夜里在農莊那邊來著,把王存業替了回來,哪想到剛回來就聽到王立獻家這檔子事。
“先吃飯,吃完早飯再去。”
王素素和高秀蘭先后手把他攔下來。
說是攔他吃飯,卻是趁機代,待會兒遇到窩火的事,讓他別沖去打人,早上村里就念叨,外邊來的小子說話很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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