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師你的意思是?”
“我剛才說了,金猴是靈長類,別忘了,所有靈長類的,智慧都不能小看……”
“尤其在對待崽上,做出超乎常人理解的舉也不算什麼怪事。”
韓寧貴把目放在了這對金猴母子上,輕輕一嘆:“它肯定也知道,就憑小猴子現在的狀態,是扛不過這個冬天的。”
“它大概是想讓我們幫幫它吧。”
“幫它?”
王慶忠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金猴子有這麼機靈麼?”
“有。”
韓寧貴肯定的點頭:“以前我們見過許多次,很多小猴子死掉后,母猴子不肯丟掉,會傷心很久,把小猴子抱在懷里,直到發臭、腐爛。”
“不管是金猴還是別的猴子,都是這樣……”
王慶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
在他的印象中,猴子向來是很討厭的。
從小山里長大,猴子見多了,猴臉變得比狗臉都快。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
王慶忠無法理解。
但陳凌知道,韓教授的說法是對的。
這群金猴吃過他給的果子,知道其中好。
小猴子能活下來,不用多說,肯定也是吃了的。
那現在母猴子的異常舉就很好理解了。
就是想讓他幫忙把小猴子的傷給治療好。
它不想看著自己的孩子死掉。
所以當陳凌看到母猴子不斷把小猴子往他跟前推,用可憐的眼神求助他的時候。
他也很無奈。
現在人這麼多,他怎麼救?
小金猴還很虛弱,它傷太重,自己沒力氣走路,被母猴子放在陳凌的前,只能癱坐在地上,著母猴,哀聲著。
“富貴,不要管別的,先護好這小家伙再說,別給凍死了。”
韓寧貴遞過來一個暖和厚實的雷峰帽。
“這倒也是。”
陳凌連忙把小金猴抱起來,放進皮帽子里面。
小家伙很沒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陳凌把它抓在手里,也只是沙啞的著。
被放進帽子里后,本能的想出來。
但本做不到。
最后只是小腦袋搭在帽檐上,看著母猴一個勁兒的,眼睛似乎都變得淚汪汪的。
一副可憐的快哭的小模樣。
韓寧貴起初不忍心。
他是心腸的人,非常喜歡各種,不然也不會從事現在這個工作。
他最是看不得這種場景。
但奈何母猴子遠遠看著,無于衷。
最后還是小猴子自己得累了,睡了過去。
“唉,本以為這麼快就找到金猴,接下來能全力去追蹤云豹呢,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韓寧貴搖搖頭,對他的同伴道:“我們就在這兒附近安營扎寨吧,這里應該就是猴群喝水的地方,是經常顧的,先在這里給小猴子治好傷再說別的。”
眾人都沒有異議。
便在附近找到合適的位置,開始搭帳篷。
而猴群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
吃飽喝足后,就靠著樹干,在午后溫暖的下,舒坦的睡著。
樹下是活蹦跳的小猴子,爬上爬下,圍繞著黑娃嬉戲。
玩鬧了一陣。
黑娃甩了甩發,而后蹲在地上,前向前移,后一不的,用來蹭屁上的。
小猴子們也有樣學樣,在地上蹭屁。
有的還出茸茸的小手,去拽黑娃的大尾。
黑娃被拽得不舒服了,張口就去咬它們。
小猴子們頓時四散躲開,等黑娃不注意,又跑來跟它打鬧。
黑娃也不生氣,跟著它們在地上來回打滾。
實際上,黑娃的脾氣是很好的。
它非常玩,只要是對自家人沒有敵意的,它都能玩到一塊。
眾人被這一幕所吸引,笑呵呵的看著,心也跟著好了很多。
但山貓卻一副見了鬼的表。
萬萬沒有想到,他心目中高大威猛,兇悍如虎的狗王,私底下居然是這副模樣。
陳凌看他一臉蛋疼的模樣,忍不住樂了:“我不跟你說過麼,跟黑娃悉之后你就知道了,它確實是好獵狗,這不假,但是調皮搗蛋也是真的,私底下玩得很,跟誰都能玩到一塊。”
小金其實也玩,但它不如黑娃心大。
就跟家里的小黃皮子那樣的,太過調皮搗蛋了,小金就會生氣,追著一頓咬,讓它們連著幾天院子都不敢進。
這時,聽到陳凌的話,山貓不吭聲了。
實在難以理解,這種格怎麼能為好獵狗。
按照他多年的相狗經驗,此前只有一次走眼,就是他自己那只白土松。
除此之外,就是陳凌家的這兩只狗了。
“難道,野路子容易出好狗?”
山貓心里升起濃濃的疑,決定這次回去試一試。
陳凌不知道山貓心里所想的。
他被王慶忠到旁邊配藥膏去了。
是給那只傷的小猴子配的。
“這是咱們自家的金創藥,是爺爺打戰場上帶回來的方子,藥效好得很,槍傷半個月,皮傷三五天就能好個差不多。”
王慶忠笑著解釋,頗為自豪,“我跟你嫂子常年跑單幫,這金創藥每次出門必帶,就為一個心里踏實。”
他們這邊的人格是較為斂的。
講自己的東西,很用“好得很”來形容,多為夸贊別人時候用。
但是,只要敢這麼自夸,那就證明東西真的不賴。
這也是剛才韓寧貴問他的時候,不小心說了,才不依不舍的拿出來。
讓他自己,是絕對不肯把這樣的好東西用在猴子上的,哪怕是金猴。
“我知道,素素也會配這個藥。”
陳凌笑著,他上次進山,王素素就給他備了這藥。
現在天還放著幾瓶呢。
而且還都是天種出來的藥材曬干后配制的。
王慶忠把金創藥拿出來,也算給他提了個醒。
正好等晚上拿出來給小猴子涂上,適當喂點靈水。
能治療還是盡快治療好,讓小猴子早日回歸猴群,他們也能省點麻煩。
金創藥配制好。
韓教授他們也把帳篷支起來了。
在帳篷旁,那只小猴子還窩在帽子里睡覺。
它的脖頸和后腦殼上都有傷口。
之前已經清理過,消過毒了,直接就能敷藥。
陳凌就連著帽子一起,把小猴子抱太底下,趁著它在睡,給它涂抹藥膏。
母猴一直就在附近守著小猴子。
這時候就湊過來看。
跟黑娃在一起玩鬧的小猴子們,也蹦蹦跳跳的跑過來。
它們的個頭大部分比傷的小猴子要大一點。
小小的臉頰,圓溜溜的黑眼珠,金黃的發,蹲在旁邊無比好奇的看著他們,就跟一個個小孩子似的。
模樣實際上,比年的金猴還要好看許多。
等陳凌給小猴子涂抹好藥膏后。
看到母猴子帶著一群小猴子在旁圍觀,就忍不住出手去它們的小腦袋瓜。
“你們可真漂亮啊,怎麼長這麼漂亮……”
陳凌手去,它們也不躲,有的還抓住陳凌的手,輕輕地扣他的指甲。
讓陳凌不自覺的出笑容,“來,過來,咱們拉拉手。”
他抓住兩個小猴子的手,輕輕撓它們手心。
它們似乎很喜歡這樣玩,也反過來撓陳凌的手心。
其他小猴子也都有樣學樣,過來撓他手心。
有的不到跟前,就去翻他的頭發,一副要幫他捉虱子的架勢。
“好家伙,富貴你真行啊,這會兒工夫,就把這些小家伙收買了。”
韓寧貴又是驚奇又是贊嘆。
“哈哈,這些小家伙很討人喜歡的。”
陳凌笑著,然后沖兩個中年漢子喊道:“大哥,大哥,快過來給我們照張相啊。”
那兩人看到后也樂呵呵走過來給他們照相。
但是照完相,想像陳凌一樣手去小猴子的時候,卻被輕巧的躲開了。
這些小家伙反應并不大,就只是不讓。
“嘿,真是奇了怪了,你怎麼做到的,讓這些金猴跟你這麼親近。”
其實不止他們,連王慶忠也好奇。
“我也不知道啊。”
陳凌搖搖頭,“總共才見過兩次。”
“那可能就是你上次無意間做了什麼,讓它們對你產生了好。”
“不過還是那句話,這種事沒必要去深究,靈長類的有些行事準則我們也很難清楚。”
“山里的怪事多得很,我們做的就是記錄下來,多總結,肯定有知道真相的一天……”
韓寧貴說著,把目看向黑娃和小金:“富貴,你們遇到猴群追趕云豹的時候,你家這兩只狗去幫著追趕了嗎?”
“沒有啊,怎麼了?”
“那只云豹的尸,我們昨天拿回去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它上的傷不是金猴造的,而是其它什麼東西。”
“既然你的狗沒有追趕,它大概是被金猴驅趕到別的野領地了……”
韓寧貴解釋:“我昨天聽你岳父講完那些話,就納悶的,云豹在山林間的速度可是相當快的,猴群不可能輕易把它抓到。”
聽完這話,陳凌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云豹是樹上的,猴子都抓不到它,我家的狗怎麼可能抓得到?
他不明白韓寧貴是什麼意思,剛要問,在他邊圍著的小猴子突然了起來,然后跟著母猴子跑到了樹上。
黑娃它們也朝山脊的方向也了起來。
眾人起看過去。
就見是一個人背著竹簍,提著鋤頭,帶著一大一小兩條狗走了過來。
等走下山脊,看到他們這麼多人后,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握手中的鋤頭。
不過很快,在看到陳凌和王慶忠之后,他表又松緩了下來。
這人原來是在大集上遇到的那個挑蛇狗的瘦小漢子。
是兩口寨的人,也認識王慶忠。
“出來采藥麼?”
王慶忠笑著打了個招呼。
“是啊,出來轉轉。”
漢子也對兩人點頭道,“順便訓訓狗,溜溜夾子。”
溜夾子,就是看看在山上下的夾子有沒有收獲。
山貓聽到這話就走過去,在距離幾步遠的地方,蹲下來瞧了瞧他的兩只狗。
這漢子的大狗也是土狗,不過是青灰的,有點像青狗,但耳朵不是青狗的豎耳,而是向前微微趴著,且發也稀疏。
而小狗就是昨天趕集挑的那只兩個月大的白小土狗,胖乎乎的,寬額頭,,正蹲在地上,吐著舌頭氣。
“這兩只土獵不錯啊,大狗小狗的路都正的。”
山貓贊了一聲。
那漢子本來看山貓等人陌生,即便認識王慶忠,也一直在防備著。
不過聽到山貓的話后,立馬心里一松,覺得親切不。
后世釣魚的,和這個年代玩狗的,這兩類人遇到后,最容易聊到一起。
有時候兩三句話就能拉近關系。
“你也懂狗?”
“也不能說懂吧,我從小就是玩這個的。”
山貓微微一笑,把它的兩只狗到跟前,然后指給漢子道:“你瞧瞧,我這兩只狗怎麼樣?”
漢子扶著膝蓋彎下腰,打量了幾眼。
“紅狗厲害啊,路好,眼睛很兇,這白狗看著也不像是獵狗啊。”
他說著搖搖頭:“你這狗都不是我們這兒的,我也看不出來,不太好說。”
“我是玩蛇狗的,訓狗主要是找蛇,比你們訓獵狗簡單。”
他解釋道。
山貓恍然點頭,笑道:“那咱們玩的確實不一樣,不過我家這白狗,我當時也是沒看出來能當獵狗的。”
“凌子,這蛇狗跟獵狗有啥不一樣的嗎?”
王慶忠聽著兩人說話,越聽越迷糊。
“當然了,不一樣的地方很多,蛇狗主要就是抓蛇的,獵狗什麼都要抓,所以蛇狗很容易就能訓出來。”
陳凌不懂蛇狗,但他知道鼠狗,就是專門抓竹鼠和山老鼠的狗,長樂鄉里有很多人玩,聽名字就知道,和蛇狗是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