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起了嗎？”

“嗯，起了。”

陳凌點頭。

“果然夠快啊。”

山貓看了眼自己的兩只狗，還沒給反應。

起，就是發現了獵蹤跡，狗開始搖尾了。

用此提醒獵人。

好的獵狗，起的時候，是不會大聲的。

有的獵狗子差,遇就。

這種太早的獵狗，很容易打狩獵計劃，過早驚獵。

不僅會減損收獲，而且在群狩獵的時候，還會遭到獵隊同伴的嫌棄。

小金的表現就很好。

搖頭擺尾，小聲哼唧著，試探的,并逐漸加大聲。

這種循序漸進的起方式，意味著獵離得非常遠，聲不會驚它們。

它是用這種方法向陳凌傳遞有用的信息。

“真是好樣的。”

陳凌夸贊一句，蹲下輕小金的腦袋，告訴它這次跟以前的不同之。

以往攆山要把獵從山林中驅趕出來。

這次是搜而不攆。

找到金猴的位置即可，不用驚它們、驅趕它們。

目的是找到，而不是獵捕。

他囑咐著小金。

山貓就在旁邊看著，想看看他和獵狗的流方式有什麼不同之。

結果看了一會兒，就大失所。

因為實在沒什麼出奇的地方。

這時，韓寧貴他們把附近留下的猴、腳印、糞便，該收集的收集，該拍照的拍照。

弄完之后，便說道：“富貴，我們這邊好了，你讓狗找吧。”

“好。”

陳凌應了聲。

然后起對王存業和王慶文道：“爹，你和大哥就送到這里吧。”

并把黑娃和小金逮的兔子和松鼠給他們，讓他們帶回去。

“嗯，你們在山里行走，當心著點。”

王存業點點頭,并對王慶忠道：“老二，好好看著點凌子。”

“知道了爹，你們趕回去吧。”

等老丈人和大舅哥離去后。

就要正式開始搜尋金猴的位置了。

只見陳凌拍了拍小金的腦袋，小金立馬沖了出去。

而黑娃和山貓的兩只狗留下押后，繼續跟隨隊伍前進。

一路沿著山林繼續向上，小金嗅著，每跑兩三百米，便會停下來。

等隊伍跟上來之后，才會再次前進。

如此做法，讓山貓忍不住再次發出慨。

“真的很難相信，這是條不到一歲的狗，也太穩了。”

獵狗這玩意兒越老越妖。

尤其頭狗，歲數越大越通人。

有的頭狗甚至會聰明到讓人懷疑它是不是了。

但是這一點，要放在老獵狗上才是正常的。

半歲多，一歲不到的狗，能做到小金這樣，實在太見。

不過有這樣的懂得配合的狗，追蹤起目標來，無疑輕松舒服很多。

“大教授，凌子這兩只狗，真有你們說得那麼好？”

王慶忠聽了半天,在家里這些人就夸個不停，到了山里更來勁了。

不就是獵狗嗎？還吹上天了。

要不是這狗是妹夫養的，這話他早忍不住問出口了。

韓寧貴時常跟全國各地的鄉民打道，自然明白王慶忠是什麼樣的心理。

便笑道：“好不好看對誰了，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屬于是很不錯的，對野外作業能起很大幫助，不過也不是非要不可。但對于山貓他們這類人來說，這樣的狗是他做夢都惦記的，說是夢中狗也不為過……”

“他之前想出兩千塊用黑娃配種，富貴都不肯呢。”

見王慶忠被嚇到了。

他又笑道：“現在看這兩只狗的表現，不說兩千塊了，就是五千、一萬，只要富貴肯點頭，他都愿意給，你信不信？”

“就配狗？給這麼多錢？”

“昂，就是配配種。”

“我不信，我們這里娶個媳婦都用不了這麼多。”

王慶忠覺得這老頭在騙他。

但山貓隨后的一句話。

王慶忠頓時不吭聲了。

這人居然真肯給那麼多錢。

“哈哈，得了吧，老話說歹竹出好筍，好的獵狗苗子，不一定就是好獵狗產下來的。”

陳凌知道山貓狗癡。

但也沒想到會到這種地步。

“這倒是。”

山貓認可的點點頭，他那只五紅白土松就是這樣，小狗的父母看著不起眼，自己本也沒啥特殊的地方，但它偏偏是一只極好的獵狗。

只用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就訓了出來，了頭狗。

要不是上陳凌家這兩只狗，足以堪稱他見過最有天賦的獵狗了。

而一般的頭狗完全訓出來，平均是要花三年左右時間的。

“獵狗好尋，頭狗難得啊……”

“實話實說，你家這兩個真就是我的夢中狗。”

“哈哈，那你趁早還是別惦記了。”

就這樣，一路聊著天。

小金在前方帶著路。

又翻了兩道山脊，一直到過了正午時分，眾人正準備停下休息吃飯的時候，小金突然跑回來，在不遠翹著尾，快速的搖不停。

這次，它就只是搖尾，并未發出任何聲。

這就證明金猴就在附近了。

眾人連忙打起神，不敢再大聲說話。

而是快速的準備好相機等一應工，以便于隨時拍攝。

韓寧貴甚至還掏出幾個果子。

等他們一切準備妥當。

陳凌打了個手勢，示意小金繼續帶路。

于是小金在前，眾人在后。

一行人就這樣悄悄地了過去。

隨著距離高的松柏漸遠。

茂的山林間，慢慢能聽到水流之聲了。

等水流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

小金突然在一山坎附近停下腳步。

眾人連忙也隨之停下。

等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后，就見一棵高大壯的樹木上，一群金猴坐在各個枝杈上，正互相捉著虱子，慵懶的曬著太。

而大樹下方，還有小金猴在玩鬧，它們爬上爬下，沿著小溪上方橫倒的樹干來回打鬧嬉戲。

玩到高興，還會發出一陣陣稚的聲。

猶如一群棲居深山的靈。

“是金猴，足有三十一只。”

韓寧貴激的攥拳頭。

若不是怕驚這些漂亮如靈般的生，他甚至想興的大喊兩聲。

“快，趕快拍攝。”

他低聲催促著。

這時，后的兩個中年男人也被這群猴子吸引住了，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連忙拿起相機一通忙活。

十分鐘過后。

兩人向韓寧貴示意：“教授，我們拍好了。”

“確定拍好了？再檢查檢查。”

等又檢查了兩遍，確認無誤之后。

韓寧貴才讓他們保存好，而后把提前備好的果子拿出來，上山貓，以及陳凌、王慶忠兩人，小心翼翼的向猴群接近過去。

留下的人則繼續配合拍攝。

因為先前得知，這群金猴最近被過猴崽子，怕冒然靠近會激怒到它們。

所以決定才先把它們拍下來，再試著去近距離接。

不過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

當他們走近過去，進猴群的視線之時。

這群金猴并沒有發出警告，以及任何過激的反應，只是微微發愣了幾秒鐘，便三三兩兩的從樹上跳下來，拽上小猴子，拖家帶口的跑到了他們跟前。

然后毫不認生的，蹲坐在他們前，將他們幾人圍了一圈。

小猴子們還在緩緩的撓著，東張西著。

韓教授等人見到這形，都傻了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

“咱們前些年在神農架考察的時候，那里的野生金猴可并不是這樣……”

幾人一陣大眼瞪小眼。

野生的金猴雖然比別的猴子溫順，不會像別的猴子那樣主攻擊人類。

即便闖它們領地之，只要不做危害它們的舉，它們就不會反擊。

而是會第一時間躲避。

它們天生溫順膽小，防備心也重。

但眼下的猴群，卻敢主接他們這些人。

實在讓韓寧貴奇怪。

不止他，王慶忠也覺得奇怪：“就是，按理說金猴子怕人的啊，以前走單幫到它們下山喝水，只要聽到俺們馱馬上掛的鈴鐺響，就老早就躲得遠遠地。”

“現在這群金猴子膽子咋這大哩？連狗都不怕了。”

“確實……”

跟在后面的中年漢子趕把這神奇的一幕拍攝下來，然后說道：“教授，你還記得我們在神農架吃過的虧麼？”

“當然記得，當時神農架的金猴只剩下不到兩百只了，眼看著就要面臨消亡，咱們過去考察原因，為了接近它們，跟蹤了足足兩個多月，才功得到信任……”

韓寧貴嘆息道。

金猴確實跟別的猴子不一樣。

即便知道他們跟蹤，也沒有攻擊他們。

而是帶著他們兜圈子。

在山里到轉，專門挑危險的地方走，印象最深刻的是把他們一行人引到一個山崖下，把他們困住之后，猴群卻輕松翻越，瀟灑離去，剩下他們著懸崖干瞪眼。

這樣的事，是常有的。

直到最后，他們為了跟這群另類的猴中貴族混悉，連著一個多月不換服、不洗澡。

就是怕換服洗過澡后，會被猴群誤認為另一批陌生人。

最后花了兩個月時間，弄得跟野人一樣，才讓猴群對他們放下戒備。

“難道神農架的金猴，跟秦嶺這里的格不一樣？”

韓寧貴有些疑問。

這樣想著，他就把兩個橘子遞到兩個金猴跟前晃了晃。

笑道：“你們好啊，橘子吃不吃？”

兩只猴子接到手里，用鼻子聞了聞，抬頭看了幾人一眼，似乎有些失。

但是并沒有丟掉。

金猴比別的猴子好的地方就在這里。

你不給吃的，它們不會給你要，更不會蠻橫的搶奪。

你要是給吃的，即便是不吃的果子，它們也不會丟掉。

只見這兩只金猴接過橘子后，一邊看他們，一邊手上作不停，把橘子皮輕輕掉。

塞到里。

先吃橘子皮。

吃完橘子皮后，再往里塞果。

吧唧吧唧，伴隨著橘子水滴下，散發的清爽香氣，兩只猴子吃得很香。

“哎喲，哎喲，慢點吃，瞧這吃得滿都是……”

韓教授樂呵呵的道。

這時他也放下了心里的疑，被兩個金猴的吃相逗笑了。

隨后把包里瓜果分給邊的其他人，一塊喂給周圍的金猴們。

“呀，你這是干嘛？”

陳凌一聲驚呼。

“怎麼了，怎麼了富貴？”

山貓等人連忙看過去。

就見陳凌前有一只母猴子，把小金猴放到了他跟前，看了他一眼后，就蹲在原地低著頭輕輕摳手指頭。

而小猴子不過兩個掌長，趴在地上無助的著，聲可憐而虛弱。

“我正在喂這邊的猴子，它就從后邊跑來，把小猴子放我跟前了。”

陳凌早在這群金猴主跑過來的時候，就知道這是自己前天給它們吃的天瓜果的引起的。

那些瓜果的滋味讓它們念念不忘。

所以他剛剛才一直沒有作聲。

沒想到，這只母猴子居然會找過來，并把小猴子放他跟前。

“咦？這只小猴子上有傷，不會是前天你們遇到那只吧？”

韓寧貴眼神一凝，敏銳的發現了小猴子頸部的痂。

“好像是那只。”

陳凌點點頭，他的果子到底是沒白給，把小家伙救活過來了。

“被云豹叼走，居然活了下來？這小猴子運氣不錯啊。”韓寧貴砸了咂，趕讓人取來醫藥箱，在確認猴群真的沒有過激反應后，便快速為小猴子打針治療，清理傷口。

至于包扎是不用包扎的。

猴好，傷口位置了，或者不舒服了，就會去忍不住抓撓。

沒必要費事，給傷口消毒即可。

韓教授這些人是相當專業的。

很快就給小猴子完了傷口消毒。

之前也注了消炎抗菌的藥。

只要食足夠，捱過這個冬天，小猴子健康長大不問題。

于是他們把小猴子放到那只母金猴前。

母猴把小猴子抱在懷里后，卻仍亦步亦趨的跟在陳凌邊。

陳凌就抓著果子和花生喂它吃的。

“哈哈，凌子，這金猴子纏上你啦。”

王慶忠見狀笑道。

其他人也跟著笑，都覺得今天遇見的這個猴群和以前遇到的金猴不同。

但問王慶忠這個本地人吧，他卻說以前沒遇到過這樣的。

聽他的表述，韓教授等人覺得與自己之前追蹤考察的野生金猴沒什麼不同。

便讓人記錄下來。

然后帶著疑，一伙人拿出炊，開始做中午飯。

他們生活做飯的時候。

猴群也沒有離去，而是在旁邊玩耍。

小猴子們不時的還跟著到溪水旁，在他們清洗炊的時候，它們也跟著去玩水，順便還會喝兩口水，仿佛在想嘗嘗清洗過炊的刷鍋水，味道有什麼不一樣。

吃飯的時候。

他們在樹下吃著飯。

猴群就在樹上坐著，靜靜看著他們。

兩個負責拍攝的中年漢子，便把這一幕幕珍貴的場景拍攝下來。

那個年輕人也用筆在本子上記錄著這場奇特的遭遇。

總而言之，這趟過來尋找金猴還算順利。

但吃完飯，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

意料之外的事還是發生了。

那只母猴子再次把小猴子放到了陳凌跟前。

讓陳凌無奈至極。

其他人也非常詫異。

最后還是韓寧貴發話了。

“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去深究。”

“畢竟我們與野生的金猴群，接還是太。”

“過往的案例不足以證明一切。”

“同時我們也不能忽略它們本獨有的特質。”

“比如不能忽略了它們為靈長類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