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素給兩人互相介紹一番。
這時,為了不打擾他們談話敘舊,王慶文帶著家人就先進房間了。
牛曉玲還在驚訝中,拉著王素素就道:“他好小啊,素素。”
“他可不小,都二十三啦,比咱們還大兩歲哩。”
王素素笑道。
“是嗎?看著不像。”
牛曉玲又打量了陳凌兩眼,只覺得這位老同學嫁的男人,初看時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現在再去仔細看吧,發現他上的氣質非常好,眼神溫和,笑瞇瞇的,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
似乎正是這種溫和,讓人忽略了他本來英俊的外表……
但確實還是太年輕了啊。
隨后又瞧了瞧王素素,“你看著也小,跟咱們上高中的時候比,除了白了點胖了點,沒什麼變化。”
說到這里,便笑起來:“素素,看來你這是嫁了個好人家啊。”
“什麼好人家,都是種地的莊稼人。”
王素素實話實說道。
牛曉玲卻不信,覺得他們小兩口白白凈凈,皮又,本不像是經常下地干活的人,只認為王素素在謙虛。
不過也沒再說什麼,就拉著兩人去里面的房間,去見另外一位老同學。
陳凌本不想跟著,也被拉了過去。
到了房間,牛曉玲推門就:“玉華,玉華,你看我見誰了……”
房間,桌旁坐著一男一,湊得很近在說話。
聽到牛曉玲喊便急忙起。
隨后看到陳凌和王素素跟在牛曉玲后走進來。
那的明顯愣了下,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王素素。
隨后仔細看了好幾眼,才和牛曉玲之前一樣,語氣滿是不確定的問:“王素素?”
“是我啊,玉華。”
王素素高興的上前,“好幾年沒見了,要不是曉玲剛才把我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們哩。”
“真是你啊素素,你現在變得真好看,我都不太敢認你。”
向玉華也上前握住王素素的手,上下打量著,驚奇嘆道。
這個向玉華的個子不高,比王素素、牛曉玲都要矮不,可能一米六都不到,留著短發,但相貌是很好的,鵝蛋臉,柳葉眉,零星幾個小雀斑,使笑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除此之外,和牛曉玲一樣,看上去也要比本來年齡大上幾歲,其實都是和王素素差不多的年紀,也不過二十歲、二十一歲而已。
三個人嘰嘰喳喳的熱聊起來。
當然也不忘介紹兩個男的。
向玉華旁邊的青年,是個大長臉,架著眼鏡的瘦高個,是風雷鎮本地人,名魏軍,在鎮政府負責計生工作,據說家里也有錢,介紹時一直在矜持的笑著,對上陳凌也只是輕輕點頭示意,并未多說什麼。
等隨后向玉華兩個又開始夸王素素嫁得好的時候。
那位魏軍的青年明顯頗為詫異的了陳凌一眼。
因為陳凌和王素素的模樣氣質,確實不像是長期在農田里和莊稼打道的人。
但穿著上看又非常平凡普通。
他有些拿不準。
然后找了個機會走過來,遞煙說話。
等試探出來陳凌是做什麼的之后,便很快失去了興趣,說話也顯得隨意起來。
而另一邊,三個人敘完舊,也知道了各自當下的現狀。
牛曉玲兩個先前還以為王素素在謙虛,沒想到真的嫁了個普通人家。
而且上邊還沒公公婆婆,丈夫也沒兄弟姐妹,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聽說現在又懷了孩子,這家伙等以后孩子生下來,想想那日子就覺得難。
兩個人完全沒了之前的羨慕與熱,語氣中甚至帶上了憐憫。
話里也多了許多說教意味。
陳凌注意到這一點,微微覺得好笑。
當然也并不怎麼在意,也沒心思去解釋什麼。
只是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旁邊的魏軍聊著。
過了會兒,這個房間上菜了,他就和王素素就起告辭離開,并沒有接挽留。
“哎,沒想到王素素條件那麼好,居然嫁了一個這樣的人家,還嫁得那麼遠……”
他們出去后,那個向玉華嘆道。
“就是啊,高中的時候學習好,長得又好看,都以為能嫁個有錢人家,連老師都說能嫁給大……”
牛曉玲也唏噓道。
隨后又說:“不過現在確實也還很好看的,比高中的時候還好看,也年輕,真是奇怪啊。”
“奇怪啥,好看有用嗎?長得再好,也不如嫁得好。”
向玉華翻翻眼皮,對牛曉玲道:“你找婆家可得看仔細點,多打聽打聽,別讓人給騙了。”
“是啊,人壞心眼多著哩。”
“說到底,咱們班還是玉華你最有眼,自己就能找個好婆家,魏軍多有本事啊,都快當上主任了。”
牛曉玲贊道。
“得了吧,他這算啥有本事……”
向玉華悄悄看了魏軍一眼,兩人笑得很矜持。
顯然都被夸得到了心里。
……
“去見了見老同學,覺怎麼樣啊?”
回到他們吃飯的房間,王慶文便率先問道。
“不怎麼樣。”
王素素低聲嘟囔一句,有點不開心。
“怎麼了這是,見了趟老同學,咋還不高興了?”
高秀蘭納悶道。
說著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陳凌。
然而陳凌沒來及說什麼,王素素就悶聲道:“沒不高興,就是覺兩個同學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唉,不一樣才是正常的啊。”
陳凌笑著道:“都到了家的年紀,考慮的事,肯定跟上學的時候不一樣……”
說著對老丈人和丈母娘簡單解釋了一下。
王素素見到老同學是想高高興興的聊點以前上學時候的趣事,坐下敘敘舊,懷念懷念上學時期的好時。
結果沒想到,人家沒怎麼跟敘舊,反而關心過得怎麼樣。
過得好羨慕眼紅,過得普通又覺得嫁得不好。
讓心也跟著不好了起來。
也不是張揚顯擺的子,也不好解釋什麼。
“傻妮子,日子過得好不好,咱們自己最清楚,生那悶氣干嘛。”
高秀蘭勸道。
這在看來本不個事。
“沒生氣,就是以前我們三人關系很好,同學欺負我,讓我幫忙洗碗打水,都是們兩個幫忙給我出頭……”
王素素有點失落。
有時候心地越善良,心思越正的人反倒容易吃虧。
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幸好有兩個同學幫。
可惜現在也跟以前變得不一樣了。
“唉,看來,你和們兩個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陳凌搖頭晃腦說道。
王素素本來是越說越不開心的,聽到這話就是一愣,而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惱的瞪了陳凌一眼:“去你的。”
“好了,咱們一家好不容易這麼齊全的坐一起吃頓飯,說那些干嘛,高高興興的啊……”
“不然小通通他們都要笑話你了,當姑姑的,居然還快要哭鼻子了。”
陳凌見媳婦笑了,也跟著笑起來,安道。
老丈人和丈母娘等人則是互相對視一眼,全都是一頭的霧水。
這就好了?
啥啥厚障壁他們也聽不明白。
怎麼說到這個就沒事了?
他們想不通。
王慶文兩口子倒是知道這是魯迅先生說的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王素素聽到這句話就笑了。
不知道也正常。
本來就是王素素懷孕后不方便,陳凌老是在邊念叨這句話。
也只有他們兩人能聽懂。
但總歸王素素沒事就好,一家人還是要開開心心,和和的嘛。
今天飯館人多,他們又等了五分鐘才開始上菜。
以蒸、燒、炸為主的特碼頭菜端上桌,滾滾熱氣伴隨著香味,在寒冷的冬日,讓人的心一下也暖了起來。
蒸糕,燒菜豆腐,燒豬肝,扣,糍粑,蒸餅,炸藕夾……
一道道菜,量極其足,用一個個瓷盆裝盛,簡直超乎想象。
常言道:“秦嶺一條線,南吃大米北吃面。”
按理說他們這里也是大米為主,但水田過于了,另外地三省界,為止也特殊,所以和其它地方不一樣。
“蒸餅里面也是?”
陳凌小兩口這大半年不缺吃,早就奔著清淡去了,結果拿了個蒸餅,咬了一口,發現油汪汪,里面也不。
“是啊,今天盡吃,就當提前過年啦。”
王慶文豪氣道。
隨后看向陳凌:“凌子沒吃過蒸餅吧?這東西其實還有別的法,里面放素菜的蒸餅‘菜蟒’,放的‘龍’,你嘗嘗,可好吃了……”
陳凌嘗了嘗味道確實可以。
就是也有濃厚的碼頭特,蒸餅油大多,面餅也瓷實,很管飽。
跑船的忙起來有時候一天吃不到東西,早起吃幾個蒸餅,能扛一天。
王素素吃了半個就不吃了,遞給陳凌讓他吃。
然后再換別的。
很多東西不能多吃,就是嘗嘗老家的味道。
剩下的全給了陳凌解決。
不過難得下館子,除了陳凌小兩口,大家吃得狼吞虎咽。
王真真和兩個小侄子也是吃得滿油。
“東東,吃這麼猛,這菜有你姑父燒得好吃嗎?”
王慶忠看到兒子吃得小肚皮都鼓起來了,便笑著問道。
“沒有姑父燒得好吃。”
東東頭都沒抬,抓著糍粑邊吃邊道。
“那你為啥吃得這麼猛?”
王存業也問。
“因為下館子了。”
東東想也不想的說道。
好家伙,因為下館子了……
眾人一陣哄笑。
下午兩點多,這頓家宴才真真吃完。
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就像小東東說的那樣,今天下館子了,吃得也很高興很過癮。
陳凌搶著付錢的時候,被王慶文擋下來了。
這樣的家宴又怎能讓婿結賬?沒那個道理的。
以前王素素剛出嫁的時候,他和王慶忠就說好了。
妹子每年回來,家宴一人管一次,這樣也公平。
……今天上午開完會,王慶文兩口子也閑下來了,明天甚至后天周一也不忙,連著兩天沒課,所以一家子人并不著急回去,就在集上閑逛。
下午人流漸漸稀,甚至有些攤位都空了。
沒有上午的時候熱鬧,但是也能淘到點不錯的東西。
陳凌就被一個賣小樂的吸引,挑了個竹塤。
隨后又買了柄鋤刀,準備冬天閑著沒事跑山時用。
鋤刀,顧名思義,就是如同鋤頭一樣,能夠裝木柄的刀。
刀把的位置是鐵管形狀的凹槽,可以拆卸。
不裝木柄的時候能當柴刀、砍刀,裝上木柄就類似與關刀一樣,遇到野時候能有效的防。
“這刀不錯,你買刀就行了,回家我給你削一好木柄。”
王存業說道。
隨后看到陳凌抓著一桿紅纓槍不撒手,眼看著要買了,趕阻攔:“這個家里也有,在柴房里放了好多年了,又沒鋼叉好使,買這個干啥。”
“哈哈,我就是看到了,想買來玩玩。”
他這半年看武俠小說看多了,老想著舞刀弄槍。
王存業無奈了。
心想這婿,別的都好,就是玩心太重。
一路逛著,出了鎮子口,到了南邊的大橋上。
橋上也有擺攤賣東西的,東西比較雜,多為小娃娃玩,糖葫蘆、攪攪糖、米花糖等小零食,王真真倒還好,這半年在陳凌家吃的好東西多了,沒什麼反應,兩個小侄子見到這里的東西,可不得了,立馬就走不路了。
但晌午吃得太飽,最后也只是買了些兩斤米花糖。
再往南,還有一些賣煤油、蠟燭、火柴、皮等日用品的。
轉完橋上,又去碼頭附近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