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龐解釋道:“每一批軍餉,在經過眾多關卡時,都會有專門負責的員負責核對數目,然后蓋章。數字必須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審批通過。”
“然而,軍餉以糧食居多,在運送的路上難免有損耗,到了一個關口,就容易出現貨不對賬的況。一旦出現這種況,軍餉和賬目和賬目就會被退回重報。”
“可來回路途遙遠,這樣不但會加重損耗,還費時費力,軍餉運送不及時,上面怪罪下來,誰都擔不起。”
“為了省事,各地員就會備有事先蓋過印信的空白書冊。這樣負責押送的人,就可以直接據運到地方的數目在空白書冊上謄寫。”
“如此一來,并可順理章實現層層盤剝。”
顧玉拿出盒子里的軍餉賬本,正是從山匪手里奪回來的這一批。
若杜龐有心昧下,便可在空白且有蓋章的賬本上書寫他想填的數字,將十寫八,打著損耗的名義,便可在運出去時蒙混過關。
顧玉喃喃道:“原來如此。”
杜龐道:“這個法子是從前朝流傳下來的,早些年還好,因為擔心西戎人叩邊,不敢克扣軍餉。但西北安穩太久了,久到大家都默認西戎人心悅誠服,不敢再犯,戍邊戰士的軍餉一點兒也就一點兒。”
顧玉道:“可是你一點兒,我一點兒,到軍戶手里,就寥寥無幾了。再這麼放任下去,西戎人卷土重來,西北能調的兵力,再也抵擋不住了。”
杜龐道:“正是如此。”
顧玉住賬本,骨節發白,心里燃燒著一團怒火。
顧家軍拼死守護的邊關,竟然被自己人啃噬一空,脆如薄紙。
杜龐道:“這件事難就難在,每過一關,賬本就會更換一次。就算某個過手員有心,留著真正的賬本,他也只有自己和上一層的賬目。一層又一層,只要有人銷毀舊賬,就再難按照真正的數目查下去了。沒有賬本作為證據,怕是無法給他們定罪。”
顧玉閉上眼,沉思了一下,道:“不用賬本。”
杜龐道:“顧欽差是指?”
顧玉道:“圣上命本來西北,協助平南將軍剿匪,并督理軍餉。現在軍餉已經拿到,便可以送往邊關。”
杜龐道:“可是您奉皇命前來,那些人自然警惕,就算是做樣子,也不會對這批軍餉下手。”
顧玉道:“我不需要他們對這批軍餉下手,我只需要一個徹查的理由。”
杜龐云里霧里。
顧玉道:“這批軍餉,留在雍州一半,剩下的一半送往邊關。”
杜龐大概明白了顧玉的打算,頓時嚇得冷汗涔涔,道:“顧欽差,您是想在我這里留下真賬本,再造一個假賬本隨軍餉去邊關。等糧食到了邊關,就算一路上沒人盤剝,也只有一半糧食。到時再用真賬本核對數目,借機對各個經手員發難。”
顧玉勾一笑,道:“這做無中生有。”
杜龐沒有顧玉那麼好的心態,道:“可如此一來,您就得離開雍州,趕往邊關,鄭都督的地界。您手里又沒多兵馬,到了發難之時,整個西北必不會坐以待斃。您只怕危險重重。”
顧玉簡單算了算時間。
在西北鬧出的靜不小,騙走了隴西王家的糧草不說,還調了王家的兵馬。
隴西王家只怕早已給王丞相傳過消息核實,如此一來,王家的兵馬就不能用了,還有謹防王丞相從背后捅一刀。
而君澤帶來的兵馬、二叔帶來的水匪、招安來的山匪,還有西北的顧家軍,雍州杜龐能夠調的州兵,拼拼湊湊,應該有六萬人。
僅憑這拼湊來的六萬人,想要在鄭都督的地盤上“興風作浪”,還是險了些。
但是顧玉并不慌。
顧玉對杜太守道:“哪里有迫,哪里就有反抗。”
鄭都督是個武將,卻帶頭盤剝軍戶的軍餉,西北的軍戶怕是早對他有所不滿。
杜太守帶著噎噎的阿芹走后,顧玉開始寫信。
一封寄往京都。
顧玉將西北的軍餉空印案和軍戶改農戶的現狀一一言明,并在最后加了一個重磅消息:
鄭都督勾結西戎,意圖造反,請求圣上派兵支援。
圣上不會不知,西北之行的危險,既想要整頓西北場,又吝嗇兵馬,只能靠這個消息,讓圣上坐立難安。
畢竟貪腐與造反,不可同日而語。
而西北的現狀,也恰好印證了鄭都督蠢蠢的心思。
若是之后鄭都督為了阻攔的作,啟用手下的兵馬刺殺這個欽差,更是印證了的話。
另一封信則是寫給君澤。
顧玉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并催促君澤加快剿匪速度,然后跟一起前往邊關。
等寫完信,顧玉上下瀏覽了一遍,發現自己的口吻過于公事公辦,便又在最后添上“思君盼歸”四字。
可是添上后顧玉又覺得不大自在。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君澤在一起,寫封信都帶著點兒膩歪。
顧玉將信封好,給平沙。
幾日后,君澤先后接到了兩封信。
一封是二叔的,在信中痛斥顧玉的惡行。
“顧玉小兒趁你不在,與你二嬸勾勾搭搭,還要將你二嬸接京都,給名分。”
“可恨可恨。”
“你需盡快剿匪歸來,重振夫綱,讓其不敢再沾花惹草才是。”
君澤狠狠皺起眉頭。
接著,關言把顧玉的信帶了進來。
君澤當即拆開來看。
信封末尾“思君盼歸”,讓君澤皺的眉頭瞬間平展,角的笑怎麼也制不住,連二叔的信被他的胳膊蹭到地上,都渾然未覺。
“思君盼歸。”
“思君盼歸。”
“關言,集結兵馬,不休息了,殺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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