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比完，中午比賽算是完。

回招待所吃午餐，然后下午二點開始繼續比賽。

下午有四局。

取分數前二十名進明天的資格賽。

潘大章索把單車鎖在文化館的工棚，跟眾人走路去招待所。

他找到謝東生幾人。

俞督中學有選手十人，參加中國象棋的有六人，圍棋的有四人。

吳君昭心特別好，因為他三場比賽都贏了。

正在跟黎平熱烈地討論剛才幾場比賽的對弈景。

“一開始，他就兌了我一個馬，我滅了他一個炮。勢均力敵，他兩只卒已經過了河，我用雙炮和車，把他將死了。贏了一局！”黎平興地說。

看見潘大章，吳君昭捅了捅他：“大章怎麼樣，輸了？悶悶不樂的樣子。”

潘大章才回過神來：“我怎麼會輸呢？”

他剛才正在集中注意力，聽任小跟林昌蕓幾個說剛才跟潘大章對弈的過程。

“這小子開始的時候，還是稀松平常，布局也平穩，對攻階段利用我劫差，打劫贏了我幾目。這時候我若不是大意，多補一手，我那條大龍就不會被他屠了。”

“按照你剛才說的，即使不屠你大龍，打劫階段你就輸了。”

輸十目八目也是輸，輸一目二目也是輸。

進餐廳，大家圍坐一張餐桌。

餐廳工作人員開始上菜。

每桌都是十多個菜，有湯有飲料，米飯也夠量供應。

“學姐，上午三局贏了沒有？”潘大章問坐在旁邊的胡民。

“輸了一局，贏了二局，才拿了4分。”胡月心愉悅不起來。

“績并不算差。”

在座十人除潘大章和吳君昭三場全勝外，其他人都是一勝二負，或者二勝一負。

看來下午的比賽才是關鍵。

半小時后，眾人都滿意地打著飽嗝從招待所餐廳出來。

俞督中學所有選手都沒有在招待所住宿的，只好在會客廳休息。

潘大章在外面走廊上閑逛，見林重生。

“潘大章，聽說你把我們礦的任小都打輸了？”

潘大章：“打敗任小很難麼？”

林重生：“對于我們來說，確實很難。他在鐵珊籠礦幾乎是沒對手的，他還去潘古山礦，也是沒有對手，想不到來到這里卻是栽到你手里。”

這時，從走廊另一頭走來了林昌蕓和董衛東。

沒有看見郭錫林校長。

“董總好！”潘大章對他微笑致意。

董衛東眼睛一亮：“小潘，上午三局贏了沒有？”

“僥幸贏了。”

林昌蕓：“你還僥幸贏了，把我礦兩名排在第一第二的二名選手都挑落馬下，他們能否進前二十名還是一個問題。”

董衛東呵呵笑著說：“小林呀，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們怎麼可以小看小潘呢，我和郭校長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圍棋水平很高的，我看這次競賽，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冠軍。”

林昌蕓懊惱地說：“怪我們太大意了。”

他心想：只好告誡礦圍棋參賽隊員，盡量避開跟潘大章鋒了。

剛才老董在房間，跟他商量了另外一件事：俞督中學校長郭錫林要安排調到鐵珊籠礦。

他知道郭錫林是董總老戰友的婿，特意把他從教育系統調過來，很明白就是扶持他為公司未來的接班人。

當場林昌蕓就到了危機。

你老董把他空降過來是準備搶占我的位置麼？

同時他也明白，就算是老董指明他讓步，他敢說個不字。

公司老大是董衛東，在整個系統他的意思就是旨意，誰敢違逆。

所以林昌蕓也是低眉順眼地說：“董總，你放心，郭校長來了，我會自讓賢的，他若需要我甘做他的副手，或者去坑口或者選廠負責一攤子也行。絕對會聽從領導的安排，我當初也是董總提拔起來的。”

董衛東白了他一眼：“誰說讓小郭一去，就讓他負責鐵珊籠礦主要工作，一點績沒有，誰人會服他。讓他在礦部鍛煉鍛煉嘛，先干個團高也行。你礦那個小徐不是犯錯誤被撤了嗎，讓小郭先干這個。”

林昌蕓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所以他此時也是心舒爽。

他看見眼前的林重生，親切問道：“我記得你是坪山技校的話，什麼來著？”

“礦長，我林重生，跟您同姓，現在在坪山礦區實習，明年畢業了。”

林重生小心翼翼的說。

若是能夠跟礦老大攀上關系，最其碼分配工作時不至于分配到井下三大工種去吧。

“好，小林，向人家小潘虛心學習，小小年紀，圍棋技藝橫掃眾多棋手了，厲害！”

他看向潘大章的眼里摻雜了不一樣的意味。

這小子跟董總還這麼絡，有機會跟他聊聊，說不定他在董老面前替自己言幾句，超過自己賣力表現。

此時的潘大章也知道，十幾年后，林重生老爸開始發達的時候，也是攜重禮走通了林昌蕓的關系。

從工區一線調到坑口當團支書，后又調到礦團委，再到副礦，最后林昌蕓退休把林重生扶上正職。

當然這些跟他半錢關系都沒有了。

他也不可能跟他們有集了。

他跟林重生回到他們招待所居住的房間。

一個房間住了四個人。

何潤華、方程式和熊偉義都在。

“潘大章，原來你是屠龍高手，我們都要盡量避免跟你鋒才行。”

熊偉義驚乍地說。

“你把任小都打敗了，我們幾個就真的不是你對手。”方程式也表示甘拜下風。

何潤華：“以前不知道你棋力這麼恐怖，不然就讓你教上我們幾招。”

潘大章笑嘻嘻地說：“好說，多請我上幾回館子，我就收你們為徒。”

林重生：“我們幾個野心不太，來比賽也是志在參予，并沒想過要拿名次的。”

熊偉義：“誰說的，我想比個名次呀，以后好在我對象面前吹吹牛皮，炫耀炫耀自己。”

何潤華：“得了吧，對象的影子都不見你有，先找到有孩子愿意跟你了，再說吧。”

“老子俄心里早有所屬了，這次要是比到前三名，拿了獎狀，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岡州招待所向表白。哈哈……”

何潤華踢了他一腳。

“你個鳥人，又在胡說八道。”

林重生：“熊偉義，你有一點職業守好不好，人家何潤華心里面早認定我是他姐夫了，你就別橫一杠子了。”

潘大章：“是不是取得本次棋類前三名，就有資格去岡州招待所，向姐姐表白，那我無論如何也要爭取一下。”

熊偉義：“姐姐肯定會說，你太小了，連都沒長齊。哈哈……”

何潤華氣憤地說：“幾只吃草的。”

外面走廊上傳來了許多腳步聲。

眾人離開招侍所前往文化館。

簽到，簽。

潘大章跟9號對弈。

竟然跟胡月一樣是個的，穿著一職業裝，一頭短發，戴一付眼鏡。

“小弟弟，手下留哦！”大大咧咧地坐下。

“姐姐，也希你對我網開一面。”

裁判坐下，讓他們猜枚。

潘大章執黑先下。

棋盤上落下清脆的落子聲。

布局開始幾子，幾乎都千篇一律地落在四個角落。

一般棋手對弈都會保持君子作風。

布局階段都是各占一角，各據一邊。

有的要十多手后才會進博弈階段。

9號在二個角上落一枚白子后就對黑棋展開了攻擊姿勢。

果然，人功利比男強。

潘大章被跟進對攻階段。

棋藝的高低首先是對整盤棋的控能力，也就是布局謀略水平。

二是在實戰中變化的能力。

三是對棋路走向的判斷。

眼前的9號只懂得一味纏斗，毫不顧及棋路的走向。

很快一路棋就被黑棋了死地。

潘大章又功的屠了對方一條長龍。

“小弟弟太強了，我毫無反抗之力。”9號棄子認輸。

潘大章此時認出了，是銀行負責貴賓窗口的那個短發人。

原來也是一個圍棋選手。

實在是難得。

“姐姐，你棋力也不弱。”

短發也認岀了他：“你是那個存一萬多元的年輕人，想不到還是圍棋高手。”

裁判示意他們說話小聲點，別影響他們競賽。

兩人離開棋桌。

潘大章又取得2分。

第二局他中了一個潘古山礦的選手。

猜枚對方執黑先下。

這個人喜歡長時間考慮，除了開始幾枚布局的棋子他沒花多長時間外，爾后每落一枚子他都要長時間考慮。

弄得潘大章覺特別無聊。

這個年代還沒有智能手機，若是有的話，他完全可以刷刷抖音，看看新聞。

甚至在手機上看網絡小說都沒問題。

每落一子他都要思考上幾分鐘。

有那麼難做出決擇麼？

但是人家這種做法也不范規呀。

裁判在雙方進比賽時間半小時后，按規定每步棋考慮時間不得超過一分鐘。

接近一分鐘時，裁判會開始讀秒。

違觀超過三次，判負。

開始半小時前，他下出的棋無隙可乘。

防范嚴，也留有后手。

連潘大章看了都暗自佩服。

這人若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思考，絕對是個實力相當的對手。

但是進掐時階段后，他的棋風就變了。

開始百出，疏于防守。

潘大章落子如風，幾十手后就分出了勝負。

對方棄子認輸。

“假如給我時間，我相信不會輸給你。”他還不慌不忙地說。

“有這個可能。”潘大章也承認。

“你一局棋下過最長時間記錄是多個小時？”

潘大章認為跟他下棋是一種考驗耐力的過程，也是一個靜心的過程。

“吃了早飯一直下到晚上八點，差不多十二小時。”對方波瀾不驚地說。

“跟誰下？”

“跟我爺爺。”

原來人家才是祖傳的，難怪氣定神閑的樣子。

潘大章開始騙郭校長說自己是跟爺爺學會玩圍棋的。

其實他爺爺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只會耕地，養養鴨放牛，本不懂琴棋書畫，文化人玩的東西。

人家爺爺才是文化人。

這一局跟文化人后代的對弈花了他最長的時間。

以至于第三局時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簽到禾鎮中學的一位老師。

聽他說話口音，潘大章就知道他是禾鎮的。

“你是禾鎮的吧？”

“你怎麼知道？”

“聽你說話的口音。”

前世呂全東就是禾鎮的，滿口的本地話。

鐵珊籠鎮離禾鎮很近，口音也相似。

潘大章在礦上待了十多年，連說話的口音都跟禾人口音差不多了。

“我是禾中學的老師。”對方介紹自己說。

“請老師多多指點。”

禾鎮中學他還是印象很深刻的。

因為前世時他跟呂全東、何潤華幾個經常星期天的時候去禾中學玩，還認識了兩個代課老師。

柳芳是一工區柳東福的侄，對潘大章印象深刻，多次讓呂慧蘭跟呂全東打聽他的況。

呂慧蘭當時也是禾中學的代課老師。

柳芳的老爸是禾鎮鎮長。

潘大章當時認為人家是鎮上千金，跟自己門不當戶不對，所以從心就放棄了幻想。

直到多年后，他偶爾還會想起那個圓臉，麥芽的柳芳姑娘。

現在聽對方是禾中學老師，所以覺上很親切。

潘大章執黑先下。

本來他不想讓對方輸得大慘，但是下了幾手后，進對弈階段，他很快發現對方是一個圍棋菜鳥。

剛剛是圍棋門階段。

這種水平跟他下簡直是浪費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