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騎上托車,戴上蛤蟆鏡,戴好安全帽。
形象有點不倫不類,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后背上被溫小芹著。
摟著他腰,頭已經在他肩膀上。
潘大章也這種覺。
溫小芹:“大章哥,剛才那大個子是你表叔的兒子,按道理是你表哥,為什麼他會不認識你?”
潘大章保持均速前進,所以兩人還是能夠談。
“他家是我們村的,本村人很多都或多或沾親帶故。他爸也在鐵珊籠礦上班,所以小時候去了礦山上玩,見了他爸就表叔。算不上很近的親戚吧。”
在前世,他對孫榮福家還是印象深刻的。
84年他頂替去鐵珊籠礦當了一名支柱工,認識了本村在鐵珊籠礦上班的幾個老鄉。
黎庚榮在礦部工會當了一名干部,上潘屋潘有林師范畢業分配到鐵珊籠礦子弟學校當了一名老師。
堂哥潘保定在八號窿門口當材料管理員。
另一個就是在一工區當通風工的孫榮福了。
他上了礦山后,潘保定都帶他去認識了這些老鄉。
由于是同在一個工區,所以他跟孫榮福是接最多的。
八四年的時候,孫榮福在老坑口區搞到了幾間平房,所以把全家從俞督縣城搬到了礦山。
俞督縣城他老婆娘家有兩間房子,住了他一家五口人。
老岳父岳母去世后,他老婆就帶一個兒子兩個兒住在那間兩層樓房生活。
但是沒有收,單靠他一個人工資,養活全家就顯得促襟見肘了。
八二年開始,就有職工家屬去撿一些碎礦,淘洗后將鎢砂售賣到收購站換錢。
勤快一點,一個月也可掙幾十塊錢,等于一個工人的收了。
于是礦山上的家屬,一家老都出。
小孩除了讀書上課,有時間在家里就幫助父母上山去撿礦石。
廢石道上從選礦廠運輸出來的廢石,這邊工人在卸倒,另一邊就有撿礦人在拉。
看見廢石上粘著一點碎礦就當場用鐵錘敲碎。
孫榮福也看見了改善全家人生活的希,于是把老婆孩子搬到了老坑區居住。
潘大章偶爾也會被老孫邀請去家里做客。
孫晉輝是大兒子,因為在俞督浪慣了,去了礦山上,也并不好好做事。
老孫想方設法把他弄到皮帶樓當選礦工,他嫌整個車間都是工,干了一個月就不肯干了。
三天二頭跑俞督,老孫夫婦也拿他一點辦法沒有。
87年孫晉輝犯了詐騙罪,判了六年。
這小子跑到大城市騙了一家新開的賓館,說他家老爸是品牌空調廠的老總,他自己是銷售經理,可以拿到最優惠的價格。
他個子長得魁梧,穿著一套西裝,外形上確實象大干部。
新賓館被騙了二十多萬,即刻報警,將他抓獲。
送到監獄服刑。
潘大章跟他爸同在一個單位上班,他家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自然事緣由也是很清楚的。
后來老孫夫婦不知怎麼,對潘大章了念頭,托潘保定直接過來做。
他大兒孫玉娥高中已畢業,若有意的話,可以湊合一對。
征求了兒意見,對潘大章也很滿意。
只是潘大章從來沒有起過那個念頭。
婉拒后,造了他對老孫家也逐漸疏遠了。
此時他認得孫晉輝,但孫晉輝不一定認得他。
連他老爸孫榮福此時對他都不一定有印象。
前世,孫晉輝服刑六年后,痛改前非,跑到俞督新建不久的水果批發市場租了一個攤位,從北方拉蘋果雪梨過來批發,幾年時間了一名有錢的老板。
當然這是后話。
現在跟溫小芹肯定不能把這段緣由說出來。
照現在的發展軌跡來看,今世跟孫家應該也不會有多大集。
潘大章騎托車帶溫小芹先到古樟村溫小芹家。
溫玉慶夫婦見兒跟潘大章回來了,都格外高興。
特別是當兒告訴,買這些都是潘大章出的錢,更是欣喜異常。
這是準婿給岳父岳母送禮的節奏。
“好,大章有心了,小芹去幫你媽煮飯,吃了飯再走。”
剛才大章告訴他,要回去一下月舟村今晚還要趕回俞督縣城。
不管怎樣,都要吃餐飯再走。
溫小芹還帶了一斤新鮮豬回來。
“大章,這輛托車是新買的?”溫玉慶看見他剛才騎著一輛新托車回來,路上吸引了鄰居們的目。
“是誰家的人,新買的托車哦。”
“后面那個孩不就是小芹丫頭嗎?騎托車的肯定是對象。”
“聽說對象又開店又開錄像廳的,發財了。”
“他家大婿一家都在幫他賣貨,上次也回來了,說一個月工資都幾百塊。”
鄰居們議論紛紛。
“溫叔,這托車就是今天剛買的,以后有事回家,騎托車就省事多了。”
從俞督到古樟村,騎單車要半個多鐘,今天騎托車十分鐘就到了。
“有輛托車當然好,只是路上騎車別騎那麼快,注意安全。”
溫玉慶滿腦子的幸福,這小婿確實是個能人,小兒跟他一定會很幸福。
剛才一回到家,兒就給他塞了二百塊錢。
“不用給我這麼多錢,你自己留著用就行。”他還執意推讓。
“你拿著,我跟大章做生意,一個月上千都不止,賺了錢不孝教父母,賺錢了有什麼用?”
看來大兒說的是真的。
“爸,以后不要再在大章和小芹面前提贅的事,大章是個能人,以后他們兩個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是呀,只要老了有小孩會照顧,不贅都不是問題。
況且越發有能力的男孩子,都不會甘愿做別人家的上門婿的。
自己家是什麼條件?
兒一生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這樣又會賺錢,又會讀書,前途無量的金婿丟掉了,兒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的。
潘大章看他們住這低矮的土磚房,家里又沒電,提水也不方便,上個廁所還麻煩。
一到傍晚,漫天飛舞的黑蚊子,盯著人不放。
頭頂上象刮起一龍卷風。
雙手在風暴中心一拍,手掌心肯定是一片狼藉,不堪目。
居住環境實在太惡劣。
“溫叔,現在小蓉姐和我們都在俞督縣城,要麼你們兩個也跟我們去縣城生活,畢竟縣城條件比家里更好。開支的話,不用擔心,可以保證你們食無憂。”潘大章試探著對溫玉慶說。
聽了潘大章的話,溫玉慶心里如喝了糖般一樣甜。
這婿真的是天下難找。
他完全把自己兩人當作了自家父母一樣看待了。
“大章,你和小芹不用擔心我們,城里條件好,但是我們還是在家里住得習慣。現在小芹每個月都會寄錢給我們用,食都不用愁了。”
溫玉慶高興地說:“聽他們說,我們村也下個月可以通電了,有電后,日子就會越過越好了。”
潘大章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溫叔,現在起一棟新房子,估計要花多錢?”
“土磚結抅,農村里那種四墻八間那種結構,三四千塊應該可以搞掂。”
潘大章:“溫叔,你把你這幾間舊房拆掉,重新起一棟新樓,要花多錢,我負責。”
一萬塊之,他隨時都可以拿出來。
溫玉慶激得眼含熱淚。
“大章,你真是個好孩子,建房的事也緩緩再說。”
此時溫小芹跟老媽把飯菜搞好,大章和老爸吃飯。
在飯桌上潘大章還對溫玉慶說:“溫叔,剛才我提的事,好好考慮一下,決定要起的話,我跟小芹就送錢回來。現在我們賺的錢都由小芹芹在管。”
啞母雖然無法清晰表達意思,但是耳朵還是聽得清楚的。
潘大章剛才跟老頭子說的話,在廚房也聽見了。
所以連連比劃,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溫小芹:“我媽說,只要我們兩個有出息了,他們就很高興。他們現在吃穿不愁,也不一定非要住更好的房子。我們不用太心家里的事。”
最其碼家父母都是忠厚本分的老實人。
這事也不能勉強,得慢慢來。
夜開始暗下來,好在騎的是托車,燈照得公路上亮晃晃的。
一點都不影響行駛。
萬子嶺方向的路是山路,又是晚上,不好行駛。
于是重新拐到孟口渡村回去。
路過碾米廠,看見老爸和孫震庭剛剛鎖門準備回去。
“孫師傅辛苦了,忙到現在才收工?”潘大章把托車停在門口。
“喲,大章呀,我說是誰發財,買了托車了。原來是大章。沒什麼辛苦的,多勞多得嘛。”孫震庭也樂呵呵地說。
閑聊了幾句,孫震庭就回家了。
潘大章讓老爸把榨油房打開。
他看見八木頭堆在一個角落。
“大章,廣春說你買這幾木頭是準備用來做家用的?你現在又做什麼家,再說要把這幾木頭鋸開來,也是一件很費工夫的事。那天幫助搬運幾木頭,我們幾個也手了,這木頭特別重。”
他憑覺認為大章拉這幾木頭回來,并不是為了打家。
家里小兒子天天在加工的佛珠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潘大章低聲對老爸說:“爸,這八木頭比家里那些磨木珠的木頭還更值錢,家里那個是黃花梨,這幾是金楠木,幾十年后,這些木頭的價值跟天價的黃金差不多。”
“啊,這麼珍貴?這樣的話,那要天天晚上住在這里才行,萬一被歹人了,損失就大了。”
潘柴久第一念頭想到的是防盜。
潘大章耐心解釋說:“爸,別張。第一這個木頭只要我們不說,村里沒人知道它是什麼木頭,不要說村里人,就是城里人也不一定認得他是什麼木頭,不然的話就不可能讓我撿了。第二,每木頭都幾百斤重,七八個大漢扛起走都不可能。除非他開貨車來拉,否則送給他,也沒辦法運走。晚上貨車進村的話,影響太大。第三你若是天天來這里守夜,就等于無形中告訴人家,這木頭是很值錢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幾木頭淡忘掉,不要去理它,當它不存在。”
主要是目前來說,還無人識貨。
不然的話,確實是有風險的。
“要麼養一條狗,晚上讓它守在院子中,現在這些豬也長得大了,昨幾天我還跟你媽說,怕有人起歹心,晚上來我們的豬。”
人心不古,社會上什麼人都有。
潘大章認為養狗這事,還是可行的。
雖然榨油房和碾米房外還有一扇鐵門,但面對小,這鐵門就是一道擺設。
在榨油房養一條猛犬,關鍵時刻確實可以嚇退盜者。
“我們家里面現在就養了一條黑狗,守家看院還是很得力的。那些鄰居家的小屁孩現在都不太敢來我們家看電視了。是甫錢鎮上潘小青老公幫助捉過來的,要麼他再幫忙買一只過來。”潘柴久征求兒子意見。
“也可以呀。”
不過他還是想去找一條更兇猛的犬,關鍵時刻能頂大用。
鎖好院門。
潘大章讓老爸坐在后座,溫小芹可坐到前面。
潘柴久搖頭:“你們先回去,才幾步腳,我走路回去也才幾分鐘的事。”
有一條小路直接通到萬子嶺半山腰的家門口。
確實通一點都不方便。
他在考慮要不要把榨油房拆下來建一棟新樓。
剛到家門口,從屋快速竄出一條黑狗,不聲響朝潘大章兩人撲去。
潘大章眼疾手快抄起屋角一竹桿,朝黑狗上了下去。
潘小章聽見托車響,從屋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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