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章走到溫小芹面前。

“嫂嫂，媽媽說天氣開始變冷了，讓我帶了一件背心來給你，是沒事的時候自己買線編織的。”

從書包里把一件背心拿出來。

溫小芹欣喜異常：“謝謝阿姨，我都沒買什麼禮送給，反而讓給我禮。”

潘小章：“很容易呀，你去買好禮，我去看場錄像，等下回去我替你帶回去。你即使買一件很小的禮，老媽也會高興幾天的。”

溫小芹：“就這樣說，我早一點煮飯菜，你吃了飯再回去。”

從俞督騎單車回月舟村至多半小時就到家了。

“還是嫂嫂好，會我吃飯。我哥就知道訓人，我五點半過來吃飯，然后就回去。”

潘小章撒就要跑出去，被潘大章住了。

“媽是怎麼回事？給小芹芹送，我這個親生兒子難道就不會冷麼？”

潘小章笑著說：“媽說了，大章的服他自己會去買，這麼大人了，若是天氣冷都不知道去買服，那就凍死活該了。”

說完騎上單車一溜煙跑了。

潘大章來到郵局，看見依舊是呂束上班。

“姐姐好，你就是你們郵局的勞模，年底若是沒有評上勞模，絕對是你們領導眼不行。”

呂束看見他，也是眉開眼笑。

“小潘，就你甜。怎麼樣，又打長途？”

“對呀。不過就算不打長途，順道跑進來看看你，心也是舒爽的。”

潘大章嘻笑著說。

他進電話間。

呂束替他接通了岡州長途。

“請問接什麼單位？”接線員的聲音問道。

“岡州國金銀首飾店，電話是6985…”

電話接通。

“是方經理麼？我是俞督縣的潘大章。”

對方接電話的正是方言。

“小潘呀，你的手串斷貨好多天了，你是把我這檔子事忘記了吧？什麼時候送貨給我？”

“方經理，你聽我說，現在我手邊有一百二十付加工好的手串，可是我沒空送貨下去，只有等下個星期天送貨去給你了。”

潘大章無奈地說：“因為明天星期一到星期六我都要上課的。”

“唉，你自己沒空，但是也可以讓其他人送貨下來呀。”

方言沉思了片刻對他說：“我侄子方向盤咋幾天跑去坪山技校找他哥玩去了，可能明后天他會回岡州。我打電話告訴他，讓他路過俞督去找你拿貨。”

“可以是可以，不過，貨款……”

你只拿貨不提錢的事，不地道呀。

“唉，不會你錢的。這樣吧，你把地址告訴我，等下我去郵局匯款給你，明早就可以收到錢。”

“俞督縣老農貿市場門口鵬程五金店。”潘大章把地址告訴了他。

“行，有多付手串？”

“120付。”

“該付你1872元，這樣吧，湊個整數，后面72塊，你就不收了。怎麼樣？”

潘大章考慮：做生意的人就是。

不過收72塊錢，省了自己跑一趟岡州，也劃得來。

“行吧，就按你說的辦。”

方言：“質量一定要保障哦。”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跟你打道。”

兩人約定后，掛斷了電話。

潘大章付了長途電話費九塊六錢。

“小潘，多一些象你這樣的人，三天二頭來打長途，我們幾個每個月獎金都可以多發一些。”呂束笑著說。

“呂姐，現在獎金一個月有多？”潘大章好奇地問。

“拿死工資的能有多？基本工資35塊，獎金一個月十塊八塊，還不夠你打幾個長途電話。你是做什麼的？”

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才三四十塊，你打幾次長途電話就花去三四十塊，你爸是萬元戶，他也不可能允許你這樣花的。

“我呀，我是鵬程五金商行的總經理，一個月有上萬塊的收，所以打幾個長途的費用，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還打得起。”

潘大章說這話，完全沒有一虛構的分。

若在其他陌生人聽來，肯定會認為他是吹牛。

但是呂束風此時認為他說的是真的。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他前幾次打完電話后，又向岡州幾個公司轉幾千定金的事。

“這麼年輕的總經理，你算是俞督縣第一人了。你們公司還招工麼？要麼我辭工去你公司打工？”開玩笑地說。

“我是私營企業，即使給你月工資三百，你也不可能丟掉鐵飯碗，去端我的瓷飯碗的。”

這年代的人，對于國家正式編制工作，有一種深固的依。

認為那才是人生靠得住的靠山。

對于暫時高薪的私企，力還無法撼其地位。

只有跳出這固有的思想，才能看清未來的人生方向。

三百塊太，三千塊呢，一萬塊呢？

一個月的薪酬頂普通工人二百個月，十二年拿的工資。

這條件讓人心麼？

他走開后，呂束也在回想他剛才說的話，陷震驚中。

“他一個月有一萬塊錢收，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