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跟他朝一山腳走去。

前面是一口大水塘，一汪泉流從旁邊水流淌出來。

背后山嶺間長滿了茂的翠竹。

在一致的農家小院，他看見了吳明曉和他的對象語文黃老師。

黃老師也是在俞督中學教初中的語文。

“吳老師好，黃老師好！”潘大章跟吳君昭走進小院，熱地道。

吳明曉看見他，笑著跟對象說：“水云，我說得沒錯吧？謝支書家吹嗩吶的果然是他。”

他對潘大章說：“來，大章進來，跟你商量個事？”

“吳老師有事盡管吩咐，不用商量的。”潘大章笑嘻嘻地說。

“讀初中三年，我怎麼就沒發現大章是如此這般的頭呢？唉，當初那個木吶，連說句話都臉紅的小男孩跑哪去了？”吳明曉嘲諷地說。

黃水云：“你就別說虛的了，說正經事吧。”

“大章同學，我跟黃老師也是準備下個月修正果，因為在學校晚會上，還有你剛才在謝支書家的吹奏，我們都聽見了。所以我們也想邀請你到時候，來我家吹奏一場，你看行不行？”

吳明曉心里還是有些忐忑。

若是他當場拒絕，自己會尷尬無比的。

“當然，你若是還有要的事，我們也決不勉強。”

潘大章：“下個月哪一天？”

“十一月二十五號。”

潘大章肯定地說：“現在離十一月二十五號都還有四十天時間，就算有事，我也會算好時間來的，到時我一定來。”

他又問：“老師不是住縣城麼？到時是在縣城辦，還是在老家這邊辦？”

吳明曉：“我爸老傳統，說婚禮必須在老家這邊舉辦。”

他又問吳君昭：“現在在俞督高中，跟得上別的學生麼？上次月考績怎樣？”

吳君昭：“進步了一百多名，年級七百多名。不過比大章還是差得遠，大章是年級三十五名，對吧？”

吳明曉：“大章不錯，多問大章學習，大章是怎麼做到的，在中考前，我記得你們兩個的績都是不相上下的。”

吳君昭：“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大章就是從中考最后一天開始的，整個人象神明附一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吳明曉：“問題是你們都是一直在一起的，為什麼會突然開了掛一樣，大章，你來說說。”

這事真的很難解釋。

不過他手邊也有現的例子。

“何焱生上次進步了多名？”他問。

“跟我差不多，也是一百五十名左右，排名比我前二十多名。”

“可是你知道溫小芹進步了多名麼？整整五百名，的年級排名是490名。短短幾十天時間，績上升了500名。是怎麼做到的？我們幾個在一起租房住，這小妮子現在變得比我都勤快了，每天早上六點就起床背英語單詞，背語文課本。每天一有空，就是看書寫作業。我認為績的提升跟自己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潘大章的一番話聽在吳君昭的耳朵里，就是一刺，扎得他的自尊作痛。

看來還是我用功不夠。

一個孩子都比我用功，我還有什麼理由再去懶。

黃老師泡了茶，讓他們幾個坐在葡萄架下喝茶聊天。

因為有許多黑蚊子，還特意點燃了幾蚊香。

“君昭，你不知道吧？大章還會下圍棋哦，郭校長還特意把他去辦公室，跟他對弈幾局。大章，那天你贏了沒有？那白發老頭又是誰？”

想起那天的事，吳明曉就到臉上有點發燙。

第一次提禮去校長就被他看見了。

“那個白發老頭是有公司的總經理董衛東。他們兩人各跟我下了一局，我都毫不留地贏了他們。郭校長也是聽了謝東生老師說我圍棋水平是業余三段，才我過去對弈的。”

潘大章把對郭校長說的他為什麼這麼年輕，圍棋下得這麼好的理由再次跟吳明曉說了。

其實吳明曉也跟他老爸學會了下圍棋，他很想跟潘大章對弈一局，因為他家里就有圍棋。

可是聽他說是業余三段后，就退了。

他老爸業余二段水準都不是，他自己更是才門不久。

看來要想在郭校長手下混出頭，以后還要努力把棋藝提高才行。

吳君昭：“大章還會下圍棋？還業余三段，怪事哦？以前在甫錢初中記得你象棋都下不過我。”

潘大章：“你肯定是記錯了，我記得跟你下象棋，都是你輸的。”

吳明曉：“我家有象棋，玩二盤就知道水平了。”

他象棋水平是自認不會差的，還沒有逢到對手。

他想：即然我圍棋下不過你，最其碼下象棋不會輸給你吧？

潘大章看時間，離晚宴時間應該還有二個小時，玩幾局象棋應該不會耽誤事的。

就說：“玩二盤行了，不然他們等下要到找我了。”

不過，他認為：“君昭要跟我下的話，我需要讓一個車，那樣你才不會輸得太慘。”

吳君昭：“大章，別吹牛皮，你棋藝這麼高了？”

“下過就知道。”

兩人擺棋，開始對弈。

幾分鐘之后，吳君昭的老帥被潘大章的一馬一炮悶死了。

吳明曉也在旁邊觀戰，心也暗自盤算。

自己下場跟他玩，也不一定贏得了他。

這時黃水云走出來對他說：“你媽我們去謝支書家喝酒，說已經送去賀禮了，我們去赴宴就行。”

幾人閑聊了許久。

直到聽見謝支書家響起了鞭炮和嗩吶聲，幾人才前往。

謝禮平看見潘大章跟吳明曉兩人過來，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潘德東、謝蘭蘭在門口迎接客人。

謝禮平把潘大章拉到一邊：“小潘，小潘，眾多客人都說想聽你吹嗩吶。能不能吹一曲歡快的曲調，讓大家欣賞欣賞？”

你上午可是說過準備拿出兜箱底的手藝，替大家吹幾首嗩吶名曲的。

這話很多人聽你說的哦。

“好吧，我就給大家吹一曲《抬花橋》吧。”

可是他遍尋自己那把小嗩吶不見。

謝禮平說：“記得你那把小嗩吶給你小對象收起來了。”

“謝叔，別說，是同學，還不是對象。”他急忙解釋。

謝禮平笑著說：“別在謝叔面前打埋伏，謝叔是過來人，心里明鏡似的。”

誰注定跟誰一輩子，上天都是早有安排的。

潘大章找到溫小芹：“小芹芹，你怎麼把我小嗩吶藏起來了，你嫌我吹得不好聽？”

鄒秀花坐在旁邊聽見了，瞪了他一眼：“你真是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你隨手把嗩吶就放在神臺上，有幾個小孩想拿去吹，人家小芹替你保管好，還怪人家。”

潘大章撓了撓頭，不好意思說：“我錯怪你了，對不起呀。”

溫小芹不跟他計較，把嗩吶給了他。

“跑那里去了，剛才我到去找你。”

“我跟吳君昭去吳老師家了，吳老師跟他對象也來參加酒宴了。”

他指著草坪上另一頭的一張酒桌說。

謝禮發不愧是夏祺村最有錢的人，又是支書。

放眼去，整個大院，走廊，還有幾棟樓的大廳，都擺滿了酒席。

上百桌酒席，上千名賓客。

也只有他家才能擺得下這麼多酒席，廚師都請了十幾個。

潘大章拿了嗩吶來到中間客廳。

對兩位嗩吶師傅說：“袁師傅，我先吹一曲《抬花橋》的小曲，現在賓客剛席。等下吹完，燃放鞭炮，大家宴席開始就你兩人用大嗩吶吹。”

袁師傅點頭。

“小潘吹得比我們吹的好聽多了，我們也乘機跟你學學。”

“袁師傅謙虛了。”

他從記憶中慢慢把這首名曲的樂符，回憶了起來。

它主要是據古代抬花橋的作，行一定、運狀態而編配的音樂。

曲調流暢，緒輕快。

潘大章嫻的把他吹奏了出來。

眾人都拍掌贊賞。

“吹得好聽，再來一曲，要不要？”

“要！”

有人起哄。

潘大章拱拱手說：“大家先吃酒宴，等下鬧房的時候，我再給大家吹一首《百鳥朝》。”

謝禮平指揮人去門口燃放鞭炮。

客人已陸續就坐。

鞭炮響起，袁師傅兩人又吹奏起了傳統的嗩吶曲。

潘大章坐回本族人坐的那一桌。

只有四叔旁邊還有一個座位，他看了一眼，在座的潘有久是叔輩，其他幾個都是侄輩。

但是潘云田年齡比自己大，按道理應該由他跟四叔坐上席。

他跟潘生福坐次席沒問題。

“云田哥，你來跟叔坐上席，那個次席位是我的。”

潘云田嘻笑道：“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我們都不懂，這凳子也給我捂熱了，你坐我的熱凳，會討你嫌的。你就坐那里吧，現在按能力，我們十個都不比你一個，理應由你坐上席。”

竟是不肯挪步。

潘大章只有無奈坐下。

農村吃酒席有一定的規矩，每桌都是一樣的菜。

一樣的酒，一樣的煙。

男人坐的桌上還會每人發一包煙。

上海牡丹牌香煙。

二瓶岡州特曲，二瓶葡萄酒，另有一壺自釀的甜米酒。

他們這桌坐了八個人，每人席上都有一包煙。

潘大章并不煙，他把屬于自己的那包香煙，推到潘有久面前。

“叔，我不煙，這煙你拿著。”

潘有久看見潘大章跟自己坐到一張條凳上，仿佛如別人在他背上了一鞭難。

但是潘大章把香煙遞到他手上，他瞬時又如沐春風，渾舒爽。

“這煙，你可以拿回去做人，送給其他人的。”他吱唔著說。

“唉，不就是一包煙嘛。”

雖然是5錢一包，但是對我來說，不值多。

開始有人上菜。

沒人帶頭舉筷，眾人都不。

“大章叔，坐上席的人不舉筷，其他人是不能夾菜吃的。”坐在對面的潘榮桂認真地說。

潘有久手指上還夾著一煙。

碗里倒了白酒。

潘大章：“大家隨意吃，想我帶客吃飯的話，我是不懂規矩的。你們又不是人，吃酒席還要帶菜回去。”

他夾了一口菜吃。

同時準備給自己碗里倒一點甜米酒。

潘有久：“大章，坐上席的人，怎麼帶頭喝起米酒來，應該喝白酒才是。”

潘大章：“叔，喝酒別勉強，能喝就適當喝，不能喝就別喝，以免傷。來，我敬你一杯！”

潘有久遲疑著說：“你喝米酒說來教我喝白酒，不合禮儀呀。”

潘大章才不管他合不合禮儀，跟他碗輕輕一，喝了一口。

米酒雖然是甜的，但是后勁也沖。

半碗米酒喝下肚，臉也逐漸紅了。

酒席上，謝禮發說了一些客套的謝話。

潘大章在他說話的間隙，暗自計算了一番。

這場酒席花費不。

一桌至開支在三十塊錢以上，一百桌就是三千以上。

一天中餐和晚餐，兩餐飯。

客人來喝酒一般封紅包都是1.68元，封幾塊以上的絕對數。

所以這場酒席辦下來，他至要花掉二三千元。

不過憑他的財力，這區區二三千元是小數而已。

親戚來參加婚禮，一來就去看新人新房。

彩電視、冰箱、洗機，還有一臺托車。

家里電一應俱全。

床上用品全都是新的。

只是謝蘭蘭手制作的布鞋，納的鞋墊并不算多。

出錢買的水靴、運鞋，服，首飾，亮晃晃，讓親朋看了都無話可說。

有錢人嫁完全是不一樣的規格和排場。

謝禮發夫婦做為主人，過來敬酒。

“各位兄弟，德東今天跟小結婚，謝各位今天過來，我要特意敬你們一杯酒。”

潘大章笑著說：“謝叔，我們這桌我四叔最大，就讓他回敬你們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