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龐戰戰兢兢道：“阿芹就是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清楚。”

顧玉道：“杜太守仁厚，阿芹姑娘不是您的親生兒，您都能這般袒護。”

顧玉明明年紀輕輕，說出來的話也沒什麼鋒芒，但杜龐就是到一令人窒息的力。

杜龐道：“阿芹是下至好友唯一留下的脈，下在好友死前發過誓，一定會護周全。”

顧玉道：“旁人遇見這事都是互相推諉，你們二人倒好，互相攬責，生怕刀子不落在自己頭上。”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杜龐額頭的汗順著鬢角不斷往下流。

顧玉道：“說說吧，為什麼告訴本印章有疑，又與山匪勾結，要害本。”

顧玉一直知道阿芹說里有話，可惜豫州來支援的軍餉遭遇天災，沒能順著線索查明白。

早先顧玉就懷疑這個杜龐了，畢竟阿芹姑娘在太守府里消息靈通，來去自由，且能調雍州兵馬，害陷險境。

能做到這些的，除了雍州太守杜龐沒別人了。

收復山匪之后，黑娘子直接把杜龐的事告訴了。

比起其他地方，雍州地界嶺的山匪還算懂事，這得益于雍州太守的不斷警告。

來到雍州之后，顧玉觀百姓雖不富裕，但不至于窮困潦倒。

據平沙查到的消息，雍州已經算是西北較好的地方了。

再想想顧玉親自前去探查的那個軍戶改農戶的人家，是個強壯之人，離開軍隊，還有另外的營生，可見雍州軍戶改農戶并不盲目。

更別說二叔搶完軍餉后，就是杜龐派人往朝廷傳的話。

如此種種，足以說明杜龐為了雍州，還是費了許多心思的。

杜龐龐大的軀有些發抖。

他想到許多借口，但是在顧玉的注視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玉道：“杜太守，你要知道，現在不說，以后就沒人聽你說了。”

杜龐倏然抬頭，冷汗如瀑。

但他依然閉著，不敢輕易吐。

顧玉臉上帶著不耐，道：“你不說，阿芹自然會說。一個小姑娘，我想讓開口，法子多得很。”

杜太守臉蒼白地看著顧玉，似乎在做心掙扎。

顧玉站起就要走，杜太守連忙跪伏在地上，拉著顧玉的擺，小聲道：“說，我說。”

顧玉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看著他。

杜龐道：“下發現軍戶改農戶的戶籍盒子被人過，擔心自己昧下軍餉一事被欽差發現，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借山匪之手，殺了欽差滅口。”

顧玉臉上出失，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杜太守連忙膝行，攔在顧玉面前道：“我說我說！”

顧玉道：“杜太守，本沒那麼多耐心聽你敷衍。”

杜太守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我要見見阿芹，我得先看到阿芹平安無事。”

顧玉對門口守著的平沙道：“把阿芹姑娘帶過來。”

很快，平沙帶著阿芹過來。

阿芹撲到杜太守面前，喚道：“伯父！”

杜太守張的心總算安定了些，道：“你怎麼樣？可有傷？”

阿芹看了一眼顧玉，搖搖頭道：“沒有，我只是被顧欽差的人關了起來，并沒有苛待我。”

顧玉出發去嶺那天，攀上墻頭看到顧玉的背影消失，糾結著這一步路是否走錯。

等到回到屋子里，就被人迷暈擄走。

被關在一個小屋子里，每日都有飯菜送過來。

一直在裝瘋賣傻，可是看守的人始終不跟說一句話。

直到昨天，顧欽差才見了，問為何要這麼做。

顧欽差眼神清明，怕是早已看穿了他們的手段，阿芹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

不想拖累杜太守，便自己把過錯都攬在自己上。

可顧欽差神始終淡淡的，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今天又把帶來跟杜太守對峙。

顧玉坐在椅子上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杜龐跟阿芹對視一眼，兩人面上俱帶著糾結之。

顧玉見他們至今還不愿吐真言，便道：“因為想利用本對抗鄭都督，所以引導本查軍餉。又擔心本跟鄭都督勾結，所以想要利用那些山匪，至本于死地？”

二人被穿了心思，臉上都出驚慌之。

顧玉道：“一些話就算你們不說，本也能查到，只是時間迫，本不想多費周折，才來問你們，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阿芹像是做了什麼決定，或者說被顧玉擄走的這些天，也一直在糾結要不要說出真相。

現在在顧玉的步步下，阿芹終于張口：“敢問顧欽差，為何能調王家銀錢？”

杜太守則是警惕地看著顧玉，道：“還有王家的兵馬。”

顧玉輕笑一聲，果然，問題出在這里。

顧玉慢悠悠道：“我若是王丞相的人，就憑軍餉被劫，你們瞞著各州，八百里加急把消息送京，我便能將你們碎尸萬段了。”

話雖如此說，但是阿芹和杜太守依然不敢隨便信顧玉。

顧玉只好道：“我是從王四公子那里將王家令牌順過來的，過不了多久，消息傳往京都，王家就會發現端倪，我的報應就快要到了，所以得王丞相報復趕在之前，把雍州的事弄明白。”

阿芹和杜太守面面相覷，這理由過于有些離譜，他們就是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啊。

顧玉冷冷道：“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我是你們能抓住的最后一個機會，除了我，沒人能救西北。我現在讓你們站在我面前說話，而不是把你們關在地牢里審問，是念在你們把雍州治理得還不錯，希你們識趣些，不要再讓我多費口舌。否則我不介意先拿你們開刀。”

話到此，阿芹已經察覺到顧玉的耐心耗盡。

握雙手，咬了咬牙，對著顧玉跪了下來，道：“阿芹的父親，不是太守府的賬房，而是前任太守焦齊的兒。”

顧玉看過雍州的州志，知道焦齊犯了通敵叛國的死罪，被滿門抄斬。

現在看來事另有。

顧玉看向杜龐，道：“我怎麼約記得，前任太守被查出通敵叛國，還是你杜龐檢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