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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輕輕晚風，銀耳奧迪平穩行駛在公路上。

　方年了鼻梁，呼出一口氣。

　也就喝了不到一兩的酒，都不太能聞到酒氣。

　有一說一，這有了村長當司機以后，方年連擋酒都了個天然的借口。

　飯桌上其實談了不事。

　黑奔馳緩緩停靠在邯鄲路上的商場旁。

　溫葉先行下車，繞到后門給方年開了車門。

　目送奔馳離開，方年看了眼溫葉跟劉惜，微笑道：“辛苦了，你們直接回家吧。”

　“那，當康的事……”溫葉略作猶豫，向方年，面不解。

　方年大手一揮，無所謂地道：“你什麼都不用管，當康游戲的事就給吳總理。”

　“要是吳總再聯系你，你記得及時告訴我就行。”

　說到這里，方年忽然抬頭看了眼天，又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沉道：“要不一起去跟程潛學長吃個晚飯。”

　溫葉抿抿：“不會打擾您嗎？”

　“你出面請客就好了。”方年輕笑道。

　一聽這話，溫葉連連點頭。

　本來程潛是因為完了研究，特地打電話請方年吃飯。

　現在方年作主加上溫葉，肯定就是前沿買單。

　劉惜也是從善如流。

　反正回家還不是要自己手做飯，現在是公司買單，也不這雙筷子。

　畢竟除非溫葉主要求的，要不然凡是方年開口的，都是公司報銷。

　瞧了眼溫葉，方年也不知道興個什麼勁兒。

　腦子里念頭轉了圈，方年邊走邊隨意道：“溫吶，你覺得工作力怎麼樣？”

　“還行。”溫葉下意識回答道。

　方年眉頭微挑：“哦豁(hu??)，這樣啊……”

　“陸總跟小谷現在都在中科大·前沿院項目上，我記得們手頭上有不事，你都接過去吧；

　明天要去見楊校長，忽然打算順便談談申城前沿院的事，下午之前把資料整理好給我。”

　聽著方年刻意咬字清晰的幾個關鍵詞，溫葉眉頭猛跳。

　方年沒給開口說話的機會，接著說了下去：“我希在我下次去廬州之前，能見到其它三所前沿院籌建草案報告。”

　溫葉：“！！！”

　整個人都不好了。

　腦子都快急糊涂了：“這……這是要累死我嗎？”

　然后就聽到了方年的咕噥：“人吶，不能太得意，唉……”

　溫葉：“！！！”

　如果還不明白，就白給干了那麼久的書了。

　溫葉腦子里面忽然莫名冒出一句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之前有多調皮，后果就有多嚴重！

　溫葉唯唯諾諾地道：“方，方總，我可能做不好。”

　聞言，方年大手一揮：“你辦事我放心，不要有顧慮，放手去做，辦砸了……”

　“就把你頭給砍下來！”

　溫葉：“！”

　老板這麼兇的嗎？

　直接砍人頭？

　不怕犯法的嗎？

　溫葉腦子里面七八糟的，沒一個正經念頭。

　跟個氣包一樣的溫葉目左右顧盼，眼神飄忽不定。

　滿腦子都是各種瓦特了的想法。

　還好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

　溫葉當然知道方年是開玩笑的，但今天晚上加班是肯定的了。

　一旁的劉惜角微微上揚著。

　看戲這種事，也是喜歡的。

　…………

　六點出頭，方年在約定地方見到了程潛。

　“程學長不會介意多兩張吧。”方年笑瞇瞇地道。

　程潛連忙擺手：“不介意不介意，這是劉惜學妹吧，好久不見。”

　“程學長好。”劉惜清弱地打了聲招呼。

　看看方年，又看看溫葉跟劉惜，程潛好奇問了句：“你們怎麼湊到一起的。”

　“你跟我說完后，溫學姐也來跟我說，聽說學長要請客，溫學姐立馬說要蹭飯，還拉上劉惜，嘖……”說著，方年似模似樣的咂。

　程潛樂了：“方年學弟，你這麼欺負生，不怕以后找不到朋友嗎？”

　“謝謝學長關心，我訂婚了。”方年角一揚，驕傲道。

　程潛眨了眨眼睛：“訂婚？！你？”

　“好像沒聽說過你有朋友吧？”

　方年嬉皮一笑：“那是你孤陋寡聞了。”

　“溫學姐，告訴程學長，我夫人有多漂亮！”

　被秀一臉的溫葉：“……陸總非常漂亮，我在面前自慚形穢。”

　“……”

　程潛果斷轉移話題：“劉惜學妹有什麼忌口嗎，要不要換家店。”

　“……”

　不多時，四人在一家餐廳落座就餐。

　上菜速度還不錯，很快齊活了。

　聊了幾句閑話后，方年主打探起消息：“項目進展怎麼忽然這麼順利了？”

　“學研究就是這樣，哪天靈迸發，就突破了。”

　程潛解釋了一句，接著詳細說道。

　“在8月下旬之前，項目進展都十分不利，一度讓我覺得有點對不住你跟溫學妹的牽線搭橋。”

　“……”

　“臨近9月份的某一天，老板忽然提出了新的想法，我們進行了嘗試，很快就實現了重大突破。”

　說到這里，程潛略作停頓，向方年：“說起來真得謝方年學弟。”

　“框架問題的實驗突破，讓我徹底看清了未來讀博的方向。”

　方年很配合的問了句：“是什麼？”

　程潛推了推眼鏡，回答道：“基于哲學方向的人工智能叉研究領域，會選擇神經生學作為第二專業主修。”

　“……”

　就著這個話題，大家聊了幾句。

　溫葉主要是關心果有多大。

　程潛簡單解釋了下，目前只是純粹學型研究果。

　還需要對應果進行應用發展轉發，能應用的領域還是很廣泛的，附錄在研究果報告中。

　即便程潛參與研究的這個項目是當初前沿系都還混沌不明時期簽訂的合同。

　但前沿依舊拿走了最大限度的知識產權使用權限。

　方年這點水平還是有的。

　這也是后續所有學研究項目的投資依據。

　項目前期綜合評估，前沿會承擔項目研究的全部經費。

　經費包括項目基礎獎金。

　每個項目的最終研究果，前沿都有知識產權的主導使用、轉讓權限。

　不過前沿也不是全部獨占。

　每次前沿轉讓都會評估果在當時的市場價值，項目研究單位可以拿到合同金額10%的費用。

　反之，如果項目研究單位有能力將果授權給第三方單位，前沿要拿合同金額的70%。

　畢竟前沿項目基本上只投資學型研究項目。

　這類項目大多數況下研究完了也就是帶隊的導師和項目組員發一些論文，拿到各種各樣的名頭、獎項之類的。

　實際應用轉化幾率一般不大。

　從另一個層面來說，這也是前沿能刷臉的原因之一。

　因為大多數研究生導師，也就是那些老板們都需要主去拉企業項目贊助，企業說要干啥，老板就帶學生干啥，拿錢辦事，錢貨兩清。

　不過這個類型一般是實際應用型的。

　很難覆蓋到哲學之類的專業。

　所以前沿項目實習部的實習生都能那麼順利的在申城找到那麼多的項目。

　畢竟當下市場是極度追究經濟效益的。

　連廠在這個時候都不怎麼注重基礎學科研究投，那個大名鼎鼎的2012實驗室也要明后年才整合立。

　方年是因為經歷過那個基礎科學領域步步落后，被不斷打的時代，在選定事業方向后才會這麼注重基礎學科研究的……

　之后，方年跟程潛進行了簡單的探討。

　“學長似乎對哲學有濃郁的認同？”

　聽方年問出這個問題，程潛笑了笑：“一般我們這種哲學專業的學生都會說一切學科都是哲學的問題發展。”

　“我從本科到碩士都選擇了哲學這個學科，研究越深，越發現哲學的無限可能。”

　方年稍作思索：“過去這個學年，我涉獵了倫理學、邏輯學、政治哲學、認知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礎讀；

　近期正在研究哲學世界觀這個細分知識點，對哲學發展史比較興趣，不知道學長有沒有什麼指點。”

　“……”

　程潛沉思片刻，道：“印象中我記得利堅有個教授寫了本著作，Worldviews……”

　“名字忘了，等我回去查查資料。”

　方年微笑點頭。

　這時一旁的溫葉忽然道：“是RichardDeWitt教授的Worldviews：AnIntrodutotheHistoryandPhilosophyofSce嗎？”

　程潛眼前一亮，笑著點頭：“溫學妹也看過這本世界觀科學哲學史？”

　“嗯。”溫葉含糊應了聲。

　之后方年跟程潛繼續探討了哲學領域與基礎學科的話題。

　包括關于基礎學科學研究項目的應用發展。

　最后，方年嘆道：“與學長一席暢談，勝讀十年書。”

　“雖然基礎學科研究離我很遙遠，但我整理整理，可以賣給前沿。”

　“夸張了，頂多十天。”程潛開了個玩笑。

　方年就笑，一本正經道：“怎麼說也比得上我0歲到10歲的那十年吶。”

　程潛抿抿：“你贏了。”

　“謝謝學長耐心解，忽然對今天發生的一些事豁然了。”方年慨了句。

　“……”

　飯后，告別程潛，溫葉跟方年解釋：“方總，程學長說的那本書我有給您買，這本書好像國沒有，所以封皮比較舊，您回頭翻一下書堆就能找到，是英文的。”

　方年滿意的點頭：“所以我說你辦事我放心。”

　溫葉并不意外方年沒注意到這本書。

　當初為了更全面的覆蓋到哲學領域，通過指定網站下載打印了一大摞英文原著，又購買了一大摞書。

　論公斤的話，起碼得上百。

　這麼多方年肯定有沒翻到，也有翻一翻就放棄了的……

　方年三人離開商場，一同回往南樓小區。

　路上，方年笑著道：“當康游戲的事，你不用太上心了。”

　“形勢肯定會更加惡劣，不過不要，有些事仔細想想，其實很簡單。”

　至于到底有多簡單，方年沒細說，溫葉也沒問，只是點頭應下來。

　…………

　…………

　方年回到潛山樓1603稍事休息，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陸薇語打過來的。

　問了些今晚住哪里之類的閑話。

　最后說起了當康游戲的事。

　“剩大游戲推出平臺類產品，鵝廠游戲在各大平臺高調渲染當康游戲平臺不可靠，直指當康游戲平臺不，沒有運營能力，推卸責任，玩家緒被激化，一堆說要退錢的，你好像并不著急。”

　方年微笑道：“事實上，我現在都沒去上網圍觀。”

　“現在可以算是以大勢人的無解局，當康游戲除了認慫離線以外，沒別的解決方案；

　因為就是扛不住這種黑客攻擊。

　所以我著急也沒用，也沒必要爭一時之利。”

　一聽這話，陸薇語就明白過來。

　“看來先生是有竹了？”

　方年笑笑：“有個略的想法吧，其實就是上午跟你說的，我判斷事務的標準就不會太過注重當前利益。”

　“而且這場忽如其來的發難，早些天我就跟你說過的。”

　陸薇語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原來如此。”

　“……”

　結束跟陸薇語的通話后，方年翻了翻網上的新聞，然后主給關秋荷撥了個電話，終于不再是不在服務區的提示了。

　接通電話后，關秋荷開門見山道：“我剛到加州爾灣。”

　“當康的事我知道了，也聽吳總說過你的意見，怎麼說？”

　方年語氣平和道：“我剛剛才去翻網上的消息，公開消息發得不咋太好，不過不影響大局。”

　“你是想看看吳總他們的能力？”關秋荷狐疑道。

　方年坦誠道：“真不是，鵝廠游戲的攻擊早在預料中，仔細想想現在這樣的形式是最佳選擇，畢竟任羽新也好，乃至鵝廠也好，不可能經常踩線來針對當康；

　可能是因為我從廬州回申城包了私人飛機，所以鵝廠在那個時間段選擇了最猛烈的手段；

　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全面離線可以說是唯一選擇。”

　“至于后續，吳總能應付下來，雖然不那麼理想。”

　聽完方年的解釋，關秋荷深以為然：“我也沒給吳總新的建議。”

　“以前我們就探討過，商場上最好的反擊，就是活得久，活得更好，在這之外，都是虛的。”

　方年笑了下：“其實我倒無所謂開不開戰，如果不是當康游戲的現金流對現在的前沿來說是最后的兜底，我早就攪個天翻地覆了。”

　關秋荷笑了兩聲：“總不能直接開戰，砸錢我們怎麼也砸不過鵝廠，最后還是得坐下來虛偽的講和。

　這也跟當康游戲的利益不符。

　商場畢竟不講究耍狠斗勇，是只講利益的地方。”

　方年咂咂：“其實我還蠻欣賞任羽新這次發難的選擇，原本我以為他會拖一拖，現在這個時間點切得真好。”

　“對啊，哪怕再晚二十天，當康都能直接教鵝廠游戲做人。”關秋荷憾道。

　接著又說：“我這一出國，給了他們更多的判斷依據，孤注一擲選擇這種方式才是最合乎鵝廠游戲利益的。”

　對啊，哪怕再晚二十天，當康都能直接教鵝廠游戲做人。”關秋荷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