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看到何四海回來，桃子立刻跑了過來。

　小白也跟在后面喵喵地了幾聲。

　“吃早飯了嗎？”何四海了的小臉，看向后的劉晚照和萱萱。

　桃子點了點頭，然后看向何四海后的老爺爺。

　“你是誰呀？”問。

　“你他張爺爺就行。”何四海道。

　劉晚照也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張建國。

　唯有萱萱，笑著跟張建國招了招手，“老爺爺好。”

　“你也好，你們好，打擾了。”張建國說。

　“早上你們吃什麼了？”何四海抱起桃子，走進屋道。

　“吃餃子了呢，媽媽包的餃子好好吃。”萱萱在旁邊說道。

　桃子也瘋狂地點了點頭，然后了自己的小肚皮，有點撐。

　“你還沒吃飯吧？我媽包了很多，放冰箱里凍著在，我去給你煮。”劉晚照說。

　“還是我來吧。”何四海順手把引魂燈放在了桌上。

　劉晚照看了一眼被點亮的引魂燈，又看了一眼張建國。

　然后招呼道：“老人家坐，我給你倒杯茶。”

　“好的，謝謝。”張建國也很客氣地道。

　然后對旁邊看著他的桃子招了招手問道：“你什麼名字？”

　“我桃子。”桃子小聲地說。

　“桃子，很好聽的名字，今年幾歲了呀，馬上就要上兒園了……”

　這是張建國真正意義上的和桃子面對面的說話。

　正在泡茶的劉晚照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桃子，萱萱，晚晚你們還要吃餃子嗎？”這時候何四海在廚房大聲問道。

　“不要了。”三個人異口同聲地道。

　們幾個都吃得有點撐。

　孫樂瑤還以為何四海在家，所以煮的有點多。

　不一會兒何四海就端了兩大碗的餃子出來。

　“吃吧。”

　何四海把其中的一碗遞到張建國的面前。

　“謝謝。”張建國雙手虛，很客氣地道。

　何四海瞧了他一眼，然后避讓過去，把碗放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拉開椅子坐下來。

　張建國看了一下碗里，碗里面湯湯水水的不說，還倒了醋在里面，聞著氣味都覺得酸。

　但是張建國卻笑了起來，看了一眼何四海碗里，同樣如此。

　一般人吃餃子，都是蘸醋吃，很有人把醋直接倒在碗里和餃子湯混在一起。

　“味道真好。”

　張建國吃了一個餃子慨地道。

　何四海沒說話，低頭喝著酸湯，很酸。

　張建國也不說話了，也默默地吃著。

　等吃過早飯，張建國想要幫忙洗碗，但是卻被何四海給攔住了。

　“早飯吃過了，你走吧。”何四海道。

　張建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來，也不介意。

　站起對著劉晚照、萱萱和桃子打了聲招呼。

　“打擾了。”他說。

　然后轉出了門。

　等出了門外，回頭想向何四海表示謝。

　可是門卻“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張建國再次愣了，然后背著手，哼著小曲下樓去了，心特別地好。

　“人嗎？”劉晚照見張建國離開，有些好奇地問。

　何四海想了想，然后緩緩點了點頭。

　……

　常國眼見齊小燕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病也沒什麼好轉，于是決定還是回家算了。

　于是把七八糟的東西打了包，準備先送回家一趟再來辦出院手續。

　“等會記得把藥吃了。”常國代妻子道。

　然后等了好一會?妻子才點了點頭。

　“還有記得要多喝水。”

　“有什麼事，就按這個鈴護士。”

　……

　常國一一代道。

　等妻子一句句回了他以后?他才拎著東西出了病房。

　妻子只是反應遲鈍?并不是傻，醫院又有護士什麼照應著一點?他倒也不太擔心。

　常國拎著東西，晃悠悠的?不急不慢地往家回。

　自從兒子去世以后?他仿佛覺生活中的一切都變慢了。

　他慢吞吞地走在路上?看著慢吞吞的行人，等著慢吞吞的公車，甚至連樹上飄落的樹葉，他都覺得變慢了。

　以前他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每天忙忙碌碌的?想要掙多一點的錢。

　然后給兒子買房子、讓他結婚、生孩子……

　再然后他開始慢吞吞的生活。

　現在提前來了。

　慢吞吞的公車緩緩停在了他的面前。

　常國剛準備上車，就從后面上來一群老人。

　差點把常國摔倒。

　他們手里不是提著袋子，就是拖著車，大聲議論著哪里菜便宜?哪里送蛋……

　每個人都很開心，很幸福。

　“滴?老年卡。”

　“滴，老年卡。”

　……

　常國忽然覺得莫名地煩躁。

　車上人不多，常國在老病殘的專座上坐了下來。

　看著前面那些大著嗓門說話的老人們，常國覺得他才應該是老人。

　公車啟了。

　過車窗看著馬路兩邊斑駁的。

　常國又想起兒子小的時候，每次坐公車，都喜歡坐在他上，而他喜歡用胡子去扎他，他笑著避讓著……

　常國了自己的下。

　胡子好長，他已經好長時間沒刮胡子了。

　忽然他的作頓住了，猛地回過頭去。

　把站在旁邊的一位年輕人給嚇了一跳。

　常國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頭轉了回去。

　就在剛才，他從車窗的倒影里，看到兒子正站在他旁。

　可是……

　眼花了吧。

　“合州公提醒您，白樺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從后門下車……”

　常國這才反應過來，他到了。

　趕忙踉蹌地下了車。

　然后站在白樺站的站牌，看著遠去的公車，愣了好一會，才拎著東西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呀。”他說。

　路過路邊的水果店，常國駐足了好一會，才繼續往前

　這里以前是他的牛雜館。

　他在這里開了十幾年的店。

　路邊的店家基本上都認識他。

　“老常，從醫院回來了？”

　“老常，嫂子好些了嗎？”

　“老常，都這麼長時間了，你要想開一些，小凱是好樣的，是英雄。”

　……

　常國面帶笑容一一回應著。

　等走過去后，臉上卻滿是落寞。

　“我寧愿他不是。”常國喃喃地道。

　他忽然覺得手上這點東西變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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