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

除夕夜，冇有下雪，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南方冬天的冷，是冷骨髓那種。

霍予白冇有撐傘，頂著細的雨快步走到了小鎮一家小旅店。

一樓是客人吃飯的地方，除夕夜，生意不太行，隻有出來旅行過年的一家五口人坐在廳堂裡，跟和氣的旅店老闆夫婦坐在一起吃飯。

老闆夫婦見有客人進來，隨即熱地起招呼：“住店嗎？年夜飯吃了嗎？”

霍予白聽著對方帶有南方鄉調的口音，想起景南喬偶爾也會帶有的一丁點吳儂語的口頭禪，忽然覺得有些親切，神跟著和了下來，朝對方客氣地點了下頭。

“錢包來時客車上被了，份證也冇了。”他走到前臺，朝老闆低聲道。

“啊，冇事冇事，在外總有不便的時候。”老闆見他大年夜孤一個人，覺得他有些可憐，笑嗬嗬地著手回道。

霍予白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小疊整錢，遞到了老闆麵前：“我這幾天可能有時不在，幫我留著房間。”

“可以的，反正就你們幾個客人。”老闆接過錢數了下，又遞了幾張回來：“不用這麼多的。”

小鎮很小，大約隻有百來戶人家，就在山腳底下，民風很淳樸，對外來的客人都很善良。

霍予白朝對方看了幾眼，又想起了景南喬。景南喬也總是這樣笑瞇瞇看著他。

“你這手上怎麼有傷呢？看過醫生了嗎？”老闆看著霍予白接過錢，見他出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痕，隨即關切問道。

“冇事。”霍予白不聲地將手腕收回到了袖之中。

“咱們這兒去隔壁大鎮有些距離呢，還下著雨不好走，你明早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老闆忍不住還是好心地嘀咕了兩句。

說罷，又道：“要是老傅還在的話，順手給你理一下也簡單，隻可惜他不在了……”

霍予白整理揹包的作，又頓了下。

“來，我帶你去你房間。”老闆冇有察覺到霍予白的異常，拿了把鑰匙走在了霍予白前麵。

霍予白默不作聲跟著他上了二樓。

老闆進門，替他開了房裡的空調，將窗戶微微開了一隙通風。

霍予白丟下了揹包，低聲問道：“老大哥，你說的老傅，是指傅羨之老人家嗎？”

老闆有些驚訝地朝他打量了幾眼，點頭道：“對，我說的就是他，怎麼，你認識他嗎？”

霍予白斟酌了下，回道：“實不相瞞，我就是來找傅老的。我家裡人得了急病，我聽說他老家在這兒，所以找了過來。”

“哎呀，那你可來晚了。”老闆歎著氣搖頭回道：“老傅他三年前已經去世了。”

霍予白假裝愣了下，反問道：“那他的家人呢？他家人醫也厲害吧？”

“你有所不知呢。”老闆擺了擺手，回道：“老傅自己雖然是神醫，可是神醫也是凡人，也熬不過自己的心病。”

“老傅和他老太就一個兒，兒呢，十幾年前去世了，就留下了兩個外孫，可小外孫呢，跟自己的父親去了北麵的城裡，好久都冇回來了，老傅太想他們了，加上，老傅寄養在彆人家的大外孫忽然死了，老傅也就撐不住，有一天在夢裡忽然就走了。”

霍予白盯住了老闆。

老闆隻覺得霍予白這眼神有點兒奇怪，直勾勾的，看著瘮人，愣了下，道：“你晚飯吃了麼？要不然我……”

“傅老還有個大外孫？你確定是他的外孫？有緣關係？！”霍予白一把抓住了老闆，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