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今天是沒有提問環節的。楊銳先生的講座，今天只是第一天，請有興趣的先生，明天繼續參與。」普利策為阿斯特拉的員，卻是一板一眼的，並沒有給同僚以方便的意思。

幾名想說話的瑞典人，立即就閉上了，竟是一個多餘的話都不說。

楊銳又好笑又無奈，有沒有安排提問環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要是放在國的話，人家才不在乎你安排的是什麼環節呢，想問話的國人是會立即喊出來的，打斷課程也無所謂。

但是，瑞典的民族與國是截然不同的，雖然他們同樣被中國人視為西方，但在守規矩方面，實在是超過國人一萬五千多倍。

楊銳向眾人笑一笑，再擺擺手，轉離開。

後面的瑞典人眼的著他，等到背影看不見的瞬間，再次猛烈的鼓掌，嚇的楊銳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午餐照例是由阿斯特拉公司來解決的。

而阿斯特拉公司的解決方案，也是無比的瑞典，就在公司總部的員工餐廳就餐。

要說起來，國雖然也提倡吃工作餐，提倡四菜一湯，提倡中午不喝酒晚上喝酒云云，可真的到了基層，每個人都知道執行起來很困難。

吃工作餐，就在餐廳里弄小餐廳，花數倍的錢請大廚；提倡四菜一湯，就將一桌菜肴的價格砸到四道菜上面，更有甚至，還想出大盤裝小盤的策略，可謂是掩耳盜鈴；至於喝酒不喝酒，那就更是管不住的頑疾了。

然而，瑞典人是真的沒有豪華午餐做宴請的習慣。

他們的工作餐是真的工作餐，雖然可以打的盛一點，仍然是楊銳到瑞典以後，吃到的頂簡樸的一頓——相比之下，他自己就餐的水平都比這個高，為千萬富翁的楊銳同志，是不可能因為瑞典的價水平高，就省錢度日的。

「楊銳先生，午餐還滿意嗎？」普利策自以為關心的問了一句。

「麋鹿不錯。」楊銳早就在希爾頓吃過麋鹿了，這是瑞典的常見菜，就像是國人養火一樣。

普利策很高興道：「您喜歡就太好了，我讓人將這道菜填到您的食譜里，對了，明天還請您按時抵達，繼續做講座的。」

他說后一句，已經是送客質的了。

楊銳只好起，表示謝。

普利策低頭看看桌面上的餐盤，忍了好幾秒，忍不下去，道：「楊銳先生，按照規定，每個人要收拾自己的餐。」

「哦……抱歉。」楊銳非常服氣的撿起了盤子。

「楊銳先生，請讓我來幫您收拾餐。」一名瑞典人突兀的出現在楊銳面前。

楊銳有些驚訝，他知道瑞典人以冷漠著稱，所以能理解普利策的死腦筋，但是，就算是中國人，也不一定願意收拾其他人的餐吧。

不等楊銳說話，這名瑞典人已經拿起楊銳的餐，走到一個小房間，將之分門別類的放了不同的位置。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另有五名瑞典人，一同來到了楊銳面前。

「楊銳先生，我們想浪費你一點時間，我尼森，是阿斯特拉公司的研發部的一名經理。」尼森掏出了自己的牌，展示給楊銳看。

他看看左右，又道：「楊銳先生，這裏是阿斯特拉公司的工作餐廳，平時很有其他公司的人來，也不會有中國人來。」

「很榮幸。」楊銳回答。

「不，不用榮幸。」尼森很直接的道：「我是想表達您目前很安全的想法，楊銳先生，請問您是否願意來阿斯特拉公司工作？我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見楊銳要說話，尼森直接打斷他，道：「楊銳先生，你不用說話，我知道中國人到很多嚴格的限制，以至於您不能自由的做一些選擇，但我想說，瑞典是一個開放的移民國家，以你的份，完全可以申請到居留權，再到阿斯特拉公司工作的話，你的生活會截然不同的。」

楊銳聽的眼皮子直跳，這可是他沒有預想到的偏見啊。

「什麼樣的截然不同的生活？」楊銳沉著氣，問了一句。

「瑞典的最低工資都有將近6000克朗，就是1500多元，我目前的薪水是6000元，比在中國的薪水多很多……」尼森簡單的介紹以後，道：「楊銳先生，您不如來我們阿斯特拉公司，就做態質量重測法這個項目，只要一段時間，生活就會大變樣了。」

楊銳「嗤」的笑了出來，道：「你的說法，和達爾貝很像。」

「恩？國的達爾貝科先生？」

「是的，他之前也曾經邀約我去國。」楊銳笑笑，說：「他給的待遇，可比你們提出來的要好。」

尼森不臉一紅，問：「那你為什麼沒有同意。」

「我喜歡中國的食，喜歡中國的科研氛圍，更重要的是，我現在對個人財富的積累，沒有太大的興趣。」楊銳說的很誠實，他對個人財富的積累其實已經完了，現在是沒什麼興趣了。往後，不說那100多套的四合院要賣什麼價，就是收來的一屋子的郵票和字畫，都能賣出上萬個瑞典人的家。

也是因為這樣，楊銳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

尼森又多問了兩句，確定楊銳真的不是錮於中國的環境，而是真的對「賺大錢」沒有興趣，不心生佩服。

要說起來，很多瑞典人其實也是優先興趣好，其次才是謀生的，這是社會發展和國家政策帶來的紅利，但是，要說完全不追求金錢，還是做不到的。有的瑞典人甚至就為了每個月多一點子補，就拚命的生孩子。

對尼森這樣的研究員來說，投於科研是可以的，可若是報酬低了，也不會無怨無悔的。

尼森的臉更紅了，他看看其他人，再道：「很抱歉，楊銳先生，我們其實藏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

「哦？」

「您今天講課，給我們描述的態質量重測法，其實是一個很有前景的項目，非常有價值。」

「當然，我知道，否則我也不會講這個了。」楊銳總算笑了起來，有識貨的人不容易啊。

看著楊銳真摯的笑容，哪怕是冷漠的瑞典人，也不由的心裏一。

尼森搖搖頭，道：「我說的不僅僅是它的科研價值，而是它的商業價值。楊銳先生，很抱歉，我們之前想先請您到阿斯特拉公司來，再告訴您這條消息的，請您原諒我們的自私……」

「沒有關係。」楊銳打斷他的話，道：「你們可以選擇自己說什麼，而不必說出所有的東西。」

「您對自由的認識……」尼森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收起自己的驚訝，再次板正著臉，道：「楊銳先生，我覺得你可能還沒有太理解，態質量重測法，它的商業價值可能價值千萬元。」

楊銳挑挑眉，笑問：「是嗎？」

「我很確定。」尼森點頭。

他後的一名研究員，此時也站了出來，加強語氣道：「楊銳先生，尼森說的沒錯，您今天講的態質量重測法，對製藥公司來說，是做夢都想要的。如果檢驗一次活分子，就能節省幾百萬元的話，我相信，公司肯定願意為每次的檢測而付費，所以，整套系統做出來以後，每年收費數千萬元，或許都是有可能的。」

楊銳笑一笑，心道，想的是很好，但人家製藥公司又何苦白白付出數千萬元呢？能拿出這筆錢的製藥公司，肯定會進行同步研究的。

如果以為國公司就不會山寨產品，那就太天真了。

國公司為了追求利潤，可以將本國的員工裁員，讓外國員工骨分離，讓全世界的老百姓忍污染之苦，寧願用暴力解決問題，輒對罷工的第三世界國家勞工予以鎮，長期的瞞收，合法避稅，賄賂政府，不正當競爭。

為了錢，國公司的經理可以放任有人被死，有人被毒死，有人被打死，有人家破人亡，有人前途盡毀，他們挑起戰爭，煽爭鋒，謀顛覆，甚至可以為了多賣一遍旗幟，就資助一場叛，這樣的國公司的管理層，會是出於誠信，一諾千金，或者絕不做山寨產品的人嗎？

世界上哪裏有這樣的人種。

但是，楊銳此時並不會爭執這樣的問題。

他溫潤的笑著，說：」不管是幾百萬，還是幾千萬元，都與我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楊銳先生，您只要將這套系統開發出來，申請專利，自然能夠賺到大筆的利潤，如果您擔心開發經費不足的話，我們可以幫您做一些準備工作，以我今天聽到的，想必是不難的。」尼森完全是出於對楊銳的欽佩，才說出這樣的話，幫別人申請經費，可從來都是不輕鬆的，但是，考慮到楊銳來自於中國，尼森就覺得自己有這樣的責任。

楊銳輕輕的笑出了聲，道：「尼森先生，我知道申請了專利之後，會有大筆的利潤，但我不想要。」

「為什麼？」

「因為我要研究g蛋白偶聯啊。」

「啊……但是……」

「尼森先生，就像我說的，態質量重測法，只是我在研究g蛋白偶聯的閑暇時間裏想出來的，我今天之所以說出來，就是希你們有人，願意來完它，我並不是出於金錢的原因而投科研的，相信我，中國正在興起的商業大中，賺錢最多的方式，絕對不是做科研。」楊銳說的如此清晰，以至於邊的瑞典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良久，尼森道：「您這樣做，相當於至放棄了1000萬元的收益。」

「稅前還是稅後？」楊銳說著自己笑了起來，轉而道：「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我無意於此，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明天繼續來聽我的講座，就是對我最大的尊重了。」

「我們會的，楊銳先生。」尼森莫名的想要敬禮，就回想著自己看過的紀錄片，做了一個日本式的鞠躬。

他後的瑞典人有些慌，這樣搞有點不符合我們的行為準則啊。

不等其他人糟糟的做出作來，楊銳已經消失在了食堂外。

於是，後就傳來了更的喊聲：

「楊銳先生，明天見。」

「楊銳先生再見。」

「請注意，楊銳先生。」

志鳥村說

3500字的一章，誰還敢說我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