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道:“我剛剛說了,不只你我、嶺的山匪、平南將軍,還有西北千千萬想要改變現狀的人。哪里有迫,哪里就有反抗。”
顧玉說的話讓黑娘子嗅到了一危險,但是表現得太過淡定,讓黑娘子看不他的真實想法。
黑娘子道:“你是欽差,做好圣上給你的任務就夠了,為什麼要冒險做這些?”
顧玉道:“我若不知苦難,眼前所觀,自然天下太平。可我分明知道苦難,依然選擇明哲保,他日我若落同等境地,又有何人護我周全?”
顧玉始終記得在天牢里,丁孝吉等人盡刑罰,滿是,依然咬牙關,保清白的場景。
還有旁人轉述給的,萬民請命,呈書的浩場面。
朝堂之上,向來不缺鉤心斗角,爾虞我詐,可是他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說出的每一句話,就有可能改變千千萬萬底層百姓的命運。
和君澤當然知道這條路危險重重,可默契地決定蹚西北這潭渾水。
有些事,總要有人站出來做。
更別說他們還有很大的私心。
一個為了報仇,一個為了站得更高。
黑娘子不可避免地熱沸騰。
每一個遭欺辱之人,都過有人相救,包括黑娘子為巖山的大當家后,也在盡力幫那些無路可走的苦難者。
但是屢屢被騙的理智讓黑娘子按捺住浮躁的心,道:“我憑什麼信你這些話,萬一你只是想要誆騙我們,然后更輕松地將我們一網打盡呢?”
顧玉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道:“黑娘子,你現在有的選嗎?”
黑娘子抿抿,道:“你什麼意思?”
顧玉道:“我為刀俎,你為魚,就算你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的兄弟們人頭落地。”
黑娘子瞬間怒了,狠狠盯著顧玉道:“你敢!”
顧玉道:“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黑娘子道:“你若是敢這麼做,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顧玉道:“做人的時候你都斗不過我,做鬼了我就會怕你嗎?”
黑娘子氣的口起伏,道:“你!”
顧玉道:“稍安勿躁,我跟娘子開玩笑呢,怎麼說咱們也是拜過天地,過房之人,我怎麼會把事做絕!”
黑娘子想到房時發生的事,忽然抓到了顧玉的把柄,道:“你若是敢這麼做,我就把你扮男裝的事說出去,這是欺君之罪吧,你難逃一死!”
顧玉一挑眉,輕飄飄道:“何止難逃一死,我顧家滿門,都得人頭落地。”
黑娘子被顧玉不以為然的樣子氣得不輕。
顧玉道:“好了娘子,現在你也有我的把柄了,可否相信我一次?”
黑娘子氣沖沖地把頭轉過去。
是階下囚,顧玉若真的想瞞住扮男裝的,大可以殺了,或者拔了他的舌頭。
可顧玉偏偏刻意提醒,不過是表現自己合作的誠意。
黑娘子有些自暴自棄,因為覺得又要相信一個陌生人了,可前面是鮮花還是刀刃,一概不知。
除了相信,別無法。
想到這里,黑娘子哽咽道:“你們這樣的人,里沒一句實話。”
顧玉知道是被二叔傷了心,便道:“二叔是二叔,我是我。”
黑娘子聽到顧玉提起君顯,就渾過敏,道:“住口,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顧玉立刻投降,道:“好好好,我不提。”
待黑娘子稍稍平復了心,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顧玉道:“擺在你們山匪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主接招安,跟我一起把西北的天給翻了,我會善待你們,將你們編顧家軍。”
黑娘子道:“第二呢?”
顧玉道:“第二是被迫接招安,你們與平南將軍兩敗俱傷,我跟平南將軍人手不足,得惜命回京。西北的府接管你們,到時候你們的下場如何,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
其實還有一條路,顧玉沒說,黑娘子也懂。
那就是將嶺的山匪們趕盡殺絕。
黑娘子艱難道:“我選第一條路。”
顧玉道:“多謝黑娘子助我一臂之力。”
黑娘子出一抹苦笑。
人為刀俎我為魚,哪兒有得選呢?
顧玉幫解開繩索,道:“黑娘子,好好惜命。”
黑娘子果真沒有再尋死,但依然萎靡不振,依靠在角落里,雙臂抱著雙,將自己大大的一團。
顧玉知道這是極度缺乏安全的表現,對未來迷茫又惶恐不安。
顧玉也抱著自己靠在邊,黑娘子了子,還是沒有把顧玉推開。
顧玉道:“黑娘子,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親切,大概因為我們是同樣的人,離經叛道,不愿認命。我知道你的辛苦,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黑娘子沒有說話。
陪著黑娘子坐了會兒,顧玉多多緩解了的焦慮,最后道:“早就了吧,想吃些什麼?”
屋子里君顯準備的飯菜已經涼了。
黑娘子道:“蘋果。”
顧玉道:“好,我讓人給你送來。”
顧玉站起后,黑娘子在后虛弱道:“不要讓他送。”
這個“他”自然是指君顯。
黑娘子最不想見的人,想必就是君顯了。
顧玉道:“好。”
黑娘子又把頭埋進了臂彎里。
從屋子里出來后,顧玉很快就見到了君顯。
君顯眼睛里布滿了紅,一臉的憔悴道:“怎麼樣?可有好些?”
顧玉道:“起碼已經不尋死了。”
君顯松了口氣,小心翼翼道:“你們都說了什麼?”
顧玉道:“娘子答應招安了,而且會把巖山和附近幾個山頭的山匪當做的嫁妝,并顧家軍,等西北事了,就隨我京,我會給名分。”
君顯的子晃了晃,道:“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我要去找問清楚。”
顧玉攔在他前,道:“二叔,我好不容易把我娘子哄好,您就別再去刺激了,畢竟剛剛我在娘子面前提起你,可是恨不得將你剝皮拆骨呢。”
黑娘子沒被刺激到,君顯倒是被顧玉口中的“娘子”刺激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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