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愣了一下，咱家做這行一向低調，接的都是圈人，沒出名到周邊的老百姓都認識的地步啊。他不聲，小算盤打得飛快：「怎麼？姓慕就有折扣嗎？」

這話的堵了這位姑娘一句，姑娘有點尷尬的說道：「只是覺得好像見過你們，隨口問問……請問吃什麼？」

我坐下就懶得再了，我哥點了一份烤魚、兩碗米飯。

現在十點多，夏夜遊人如梭，城市裏能有一個湖濱公園算是風水寶地，除了談的年輕人，很多老年人和中年人也喜歡出來吹吹夜風、散散步。

「哥，我覺得好像很久沒有悠閑的坐著等吃飯了。」我看著周圍的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覺、渾渾噩噩的就過了好長時間。

「你懷著孕呢，哪有悠閑的時候……等我一下。」他起跑去店鋪那裏，拿了兩支豆。

就是那種長頸玻璃瓶裝的、基本每個燒烤攤、大排檔都有的飲料。

他給我倒在一次杯子裏，笑道：「你等常溫了再喝……其實如果沒有這些事，咱家也會是這些普通人裏面的一員。」

「喝酒打牌、做點小生意、為了畢業心煩、會覺前途迷茫什麼的……可是咱家註定平靜不了。」

「我覺得忙點也好，不用考慮那些無聊的事，何況我覺得開心的，看著這些普通人，覺得有點心理優越，哈哈。」

「小喬，如果有一天，你老公跟你馬路逛街、跟我們坐著吃火鍋、一起過年什麼的，是不是覺得畫面很搞笑？」他突發奇想的說道。

我抬眼看了看夜空，覺得這個畫面不可能出現。

江起雲曾經負手站在羅酆山上，淡淡的說著自己任期還有幾百年。

幾百年啊，對一個凡人來說，這就是滄海桑田。

小喬，小喬。

若心無牽掛，百年也不過一瞬。

若心有牽掛，一日也覺得難熬。

他的話，總是如同仙語妙音般讓我沉溺其中。

如真似幻，他讓我的夜晚和白天越了三界。

「嘖……那的到底想幹嘛？」我哥有點不爽的低聲說了一句。

我的神思被拉了回來，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店老闆的兒正在跟老闆說著什麼，還朝我們這裏看過來。

「要不我們換一家吧？」我哥站起來拉我：「吃個宵夜也不能清凈。」

看我們準備要走，店老闆趕朝我們跑來，低聲說道：「誒，兩位別忙著走啊！我請你們吃宵夜、你們點的烤魚馬上就來了！」

我哥白了他一眼：「無事獻殷勤……我們不吃了。」

「別啊、別啊……慕小哥，我跟你爸認識！他說——」

「那你去找我爸，我很忙。」我哥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可是你爸說，現在是你當家了！他已經退居二線，準備當個職業玩家了！」

職業玩家？！

那老頭真是個老頑，這種話他也好意思說出口？

整天跟一幫小學生對戰！他還找到了自己下半生的神寄託？！

我哥不爽的對我說道：「我都沒時間打遊戲，這老頭太詐了！才四十多歲就打算當米蟲讓我贍養他了啊！小喬你得說說他！」

我說有用麼？上次家裏進來個小鬼，滿屋子鬧騰，都不能打斷他「擼啊擼」的激*。

「慕小哥，你就花點時間聽我說吧，我真是找不到人問了……我不耽誤你多時間，算我求你了，你聽聽看，要是幫忙解決這事兒，辛苦費我們雙手奉上！當然我們小老百姓給不了太多……十萬八萬還是能湊出來的。」店老闆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我們。

「別特麼廢話，乾這行講究的是機緣，不是錢！錢錢錢，錢能買命？」我哥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平常的市井小民、小生意人，說話難免直白市儈，店老闆一看我哥不高興，忙不迭的道歉，說自己太俗氣，但他死活攔著我們不讓走。

這裏那麼多人看著呢，我哥隻好按捺下子，又坐回了原位。

「說罷，什麼事……我們聽聽看，有心就接、沒心就不接。」我哥沒好聲氣的說道。

「好好！就是……」店老闆立刻拉了一張凳子坐在我們中間。

他老家在不遠的一個鄉下，開車也就倆小時，過年前他老爸在後院打了一隻怪鳥，怪鳥的的聲彷彿人聲，聽得很嚇人。

老家其他親戚來看了之後，就說會不會很值錢，但最小的兒說會不會是保護啊？如果被林業保護部門查到，要判刑的。

他老爸有些害怕，就想著把怪鳥養好傷，讓它自己飛走。

可是沒幾天怪鳥傷重死掉了，他老爸把怪鳥埋在後山，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

沒多久，他爸就發現小兒有些不對勁，經常測測的盯著某怪笑，將喊回神，又一切如常，能吃能睡也沒什麼異樣。

我聽到這裏就大概知道這是被什麼東西上了。

我哥懶懶的問道：「你這個小妹子多大了啊？生辰八字知道嗎？」

「今年才二十八，還沒結婚呢，在村委會工作……我爸今年八十了。」店老闆嘿嘿笑。

「可以啊，你爸五十二了還讓你媽生孩子呢。」我哥調侃了一句。

店老闆嘿嘿笑了兩聲：「我們村裏一個神來看過，一個勁的搖頭說自己沒法子，而且我們再去請他，他堅決不來我們家，說自己道行太淺，不敢冒犯。」

不是吧……什麼東西讓人不敢冒犯啊？

店老闆悄聲道：「我們老家的親戚都不敢來往了，我這妹子除了怪笑，還喜歡吃奇怪的東西！連蟲子都吃！而且最最最最不了的是，最近我爸發現肚子變大了！這簡直沒法在村裏活下去了！我爸讓我帶來大醫院檢查，醫生說不是懷孕，好像是長了個巨大的瘤子，但是沒法確診，說估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病。」

「還有啊，我妹現在一睡著，就會發出桀桀桀、或者姆姆姆的聲音……我在公園散步時，聽一個釣魚的老伯說你家都是些高人！所以去你家求助了，咱們也算是街坊，你看這是那個怪鳥的照片——」

我哥翻了個白眼，看看看，看個球！看了就推不了！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難以置信的搶過了手機。

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