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裏竄出來一個瘦小的人形，臉慘白如紙，雙眼在笑、角卻耷拉下來，口還有一張奇怪的符咒。那張臉的臉頰有兩坨紅暈，像舊年間的戲法紙人，昏黃的燈下看起來十分瘮人。

我們以為是王，嚇得如臨大敵，寧聽鬼哭不聽鬼笑這是圈裏多年流傳下來的訓誡，如果看到笑了，第一反應就是逃。

我哥拉著我後退幾步，我們中間是小火堆，他撿起燒火，叉起一塊木炭低聲道：「防著點，我看好像是個草人……」

草人？什麼草人這麼真？

我沒親眼見過阿姐的草人，之前在石室中龍小哥作的草人很簡單，就是幾個稻草扎的小人而已，一眼就能看出。

這個草人難道是那位阿姐的？想要逃跑，只能從我們所在的路口衝出去，所以派紙人來探路？

之前慕雲亮的人皮稻草做法很複雜，不僅要活剝人皮，還要用替放其他的臟，做出一個幾乎與真人無異的行。

說真的，司徒霖的道高強，我們難以其項背，如果他走的不是邪道或許會有就。

眼前這個草人沒有用人皮包覆，五像是紙糊的，與司徒霖做出的人皮稻草差了好幾個檔次。

這東西突然了一下，作僵卻力道十足，它猛地朝我哥撲過來！

我趕閃到一邊，這時候我不能拖後。

我拉開車門躲到車後座上，關了車門，打開一截窗戶，握著雷訣將追過來的草人猛地一劈。

草人子一晃，我哥立刻用火炭丟上去，它的後背冒起火焰，卻不死不休的往車門上撲過來！

「啊！」幾點火星從車窗隙中掉了進來，車子被撞得晃，我趕退到另一邊車門，打開門逃下車。

剛落地就覺不對勁——地上像蟲子般冒出好多小草人，這小草人做工非常簡陋，但力氣好大！

一個個扯著我的子就往我上爬！

「哥、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是沖我來的！」我心裏著急，這些小東西想幹嘛！

我手忙腳的扯掉上的小草人，一個個像蟲子一樣掛在我的服上，就連頭髮被他們扯住！

那個著火的草人向我們撲來，被我哥用燒火捅開。

我一個勁的往後退，冷不防被腳下的石塊絆倒，一跤坐到了地上，碎石咯得手掌和屁生疼。

江起雲及時趕到，他抬手一揮，一道看不見的霜刃掠過，那燃燒著的草人被斜斜劈兩段，著火的上落在地上，對我們的威脅減小了許多。

他皺著眉走到我邊，扯著我的胳膊將我拉起來：「……有你在，我去哪兒都不放心。」

他一邊說，一邊用纖長的手指像彈開落葉一般，將我上掛著的七八個小草人彈開，那些小東西遇到他逃得飛快，全部沒草叢逃走。

「抱歉……我不太會對付這些『俗』道的東西……」我老老實實的低頭認慫。

僧道俗，我除了道這一塊懂點兒，其餘兩個我都不懂，以前沒人教我、也沒有接過，幾乎都是現學。

「……那個人很聰明，這裏全是雜草叢生的林和山，將自己藏在結界中，這裏的雜草又能為的武，可以與我們僵持一段時間。」江起雲仔細的盯著我，檢查我有沒有傷。

剛才那些小草人抓在我的子上，有些都爬到我的頭髮上掛著了，扯得我上糟糟的，子都破了。

「還找不到嗎？」我心說那個阿姐也執著啊，面對我們的追擊，居然選擇負隅頑抗，是以為司徒霖會回來救吧？

江起雲一看我的神就皺眉：「背叛族人的罪過很大，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你心。」

我哥問道：「妹夫，你那五行火訣怎麼掐的，教教我唄。」

江起雲抬手掐了一遍，那纖長的手指十分靈活，我羨慕不已，這種複雜的指決我很多時候要兩隻手配合才能掐出來，小短手真是傷不起。

我哥現學現賣的試了幾次，問過咒語後，他就蹲在地上拿那半截草人來練習。

「發個信號讓他們撤出來吧，我讓兵搜山。」江起雲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我哥壞笑道：「也是，晚上時間寶貴，誰有這鳥時間在這荒山野嶺陪玩捉迷藏。」

他說這話還衝我眼睛，意思是：你看他火氣不小，需要泄泄了。

我裝作沒看到，自己回車後座坐著。

我哥點燃一支竄天猴，這種小孩子的玩，被他用來當信號彈，竄天猴嘶鳴一聲在半空中開一小團火花，龍小哥他們應該看得到。

江起雲跟著我坐到後座，盯著我的肚子問道：「……肚子有沒有事？」

「……你是關心肚子，還是關心我啊？」我笑著問。

「有區別嗎？」他清冷的一笑：「這兩個小東西面子大的，太一尊神特地喚我去東極妙嚴宮，我還以為有什麼事，結果只是讓我領兩道護符。」

聽到有大尊神關心這兩個寶寶，我忍不住笑著手道：「符呢？」

「還沒寫上他們的名字，寫好之後給你。」

「你要親自寫哦……好歹是親爹……」

我的語氣裏面帶著一埋怨，我覺得自己藏得好，但他還是到了。

他垂眸盯著凸起的腹部，手上了我的膝蓋。

冰涼的手一點點往上去，背帶堆積在他的手腕上，越來越高……

「……我喜歡你這個樣子，雖然很不方便，你連打開都很辛苦。」他俯下子，在肚皮上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

「孕化果然是天地間無窮之妙。」

他說得很認真，我卻止不住臉紅，上次他說：等著兩個小傢夥出來後，讓我要有覺悟。

覺悟什麼啊覺悟？汙老太太說還得坐月子呢！

正與他低聲說著話，我的腦袋突然一痛！

毫無徵兆、突如其來！

好像什麼東西猛的楔腦袋、頭痛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