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魂未定的轉頭看著他，他每次出現都從我後突然冒出來。「我不是怕你……是因為門外面那坑裡好多骷髏，氣好重，你又從我背後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我小聲嘟囔道。

江起雲微微皺眉：「既然在這種地方會害怕，就別呆在這裡了。」

「可是太爺爺專門帶我們來看，怕我們不知道地庫在哪兒，我也沒想到會有骷髏啊。」

我低聲說著話，太爺爺突然丟了拐杖，對著我邊匍匐了下來。

「尊神庇佑……激不盡……」他喃喃的念叨。

江起雲淡淡的瞥了一眼，用他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起來吧，小喬十六歲那晚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你們家之前的業障一筆勾銷，但是之後的業障……還是好自為之吧。」

「是……」太爺爺謙恭的回答。

看著老人家匍匐在地，我很彆扭，讓我哥把太爺爺扶起來。

江起雲冷眼掃了一下這間地庫，笑道：「你倒是存了不好東西。」

「若尊神喜歡，可隨意拿取，世之中攢下的東西，在治世之中沒多大意義了，唉……年輕時不懂事啊。」太爺爺輕笑著搖搖頭。

「現在懂事還不遲，慕小喬救了你們一個家族，一人得道犬升天，若在這裡了什麼委屈，你自己看著辦。」江起雲冷哼一聲。

我心裡噗通噗通跳，江起雲說話從來不會這麼直白的維護我，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是帝君、是神衹，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尤其是對凡人，只能「點化」，然後靠凡人自己去「悟道」。

但剛才這番話簡單直白，聽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臉上有些發燙，剛才到他氣息的脖頸有些的，我忍不住手撓了撓。

這裡是很深的地下，就算有藏的通風口，也會有沉悶難耐，江起雲那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看得我心驚膽戰。

我哥很心的扶著太爺爺出來了：「小喬現在累不得，讓先去休息，有話我們爺孫單獨聊。」

回到主墓室的棺槨前，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江起雲，他立刻到我的目：「怎麼了？」

「沒什麼……」

他當時是什麼樣的心看著躺在棺材裡面的我啊？

太爺爺是個人，我剛洗完澡回房，他就讓張姨送了個暗紅雕花的木盒子過來。

「這是什麼？」我頭髮還有水珠，暫時沒法睡覺，隻好坐在八仙桌旁邊，用吸水巾包著頭髮，手打開了雕花的蓋子。

打開看了一眼，我腦子當機了十秒鐘，然後立刻將蓋子蓋上！

這這這……

江起雲側躺在榻上，起眼睛盯著我道：「看到什麼了，頭頂都冒煙了。」

「沒、沒什麼……」我的天，這種東西怎麼能給他看見！

好恥！

他瞇著眼道：「慕小喬，在我眼皮底下，你還想瞞著我？盒子裡是什麼？說。」

「都說了沒什麼！不關你的事……」我將盒子抱到行李箱那裡，準備塞進行李箱，用我的服埋住它！

江起雲走到我後，後背著我，一隻大手扣住了我的兩隻手腕。

他一邊打開蓋子，一邊在我頭頂說道：「你的事，哪件不關我的事……嗯？這是……」

他的尾音帶上一愉悅又玩味的笑意，我在他懷裡，膛和肩膀微微起伏。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曾經的恐懼驚惶、夜夜夢魘；現在纏綿骨、患得患失。

木盒子裡面是一套純白的喜服，傳統的式樣，卻蒼白如紙。

不用抖開，就能看到那幾灘暗紅的跡，已經蒙上歲月的見證，變深。

古書裡總是形容得多麼好，點點落紅，艷如紅梅，刺目驚心，卻又如同獻祭般*融。

其實能否白頭，並非看這點。

而是看與不。

「小喬，有些東西神仙也堪不破……如果我知道現在你對我這麼重要，我那時就應該好好哄你，讓你別這麼痛……你那時指甲都抓出了……」

「可惜天地六界之中，都沒有如果，只有結果。」他著我的手腕，讓我轉過來。

他涼薄時如刀鋒冰冷，他溫時卻如仙甘甜。

我笑了笑，抬眼看著他，偏頭問道：「那結果是什麼？」

他勾起一抹淺笑，著我的手送到他邊——

冰涼的舌尖勾起指腹，輕輕吮咬著每一指尖，這種異樣的彷彿微弱的電流，在中帶起細小的火花。

「……結果就是，現在要花更多的時間才能哄好你。」

這天晚上我睡得很沉，他的懷抱太，讓我捨不得與他分開一寸。

這種姿勢很讓人惱，我側躺著被他抱在懷裡，整個後背與他腹相，一寸寸互相烙印，甚至在結束後，他也沒有退出半分，而是繼續抱著我，讓我乖乖睡覺。

這種異樣的相連，讓我的夢境變得十分古怪。

我明知道他在後抱著我，卻恍惚覺得床前有人站著，我極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被後的江起雲牢牢錮，不能移半分。

房裡好像有人走，打開了窗戶、打開了房門，來來回回到走，我焦急的拚命想要睜開眼，眼皮卻像千斤重，無法彈。

不是吧……

有江起雲在，我還會被鬼床？

我記憶中極極有這種況，起碼從十六歲開始，夜夜的夢魘都是江起雲，從未有過這種鬼床。

起雲……起雲……我心裡默默念著他的名字。

——你不是不用睡覺嗎？快拍拍我讓我清醒過來呀。

？他要做什麼？

「小喬！」一聲清冽的嗓音如醍醐灌頂，讓我瞬間瞪大了眼睛！

突然清醒導致腦袋一陣暈眩，江起雲手按住我的太，低聲訓斥道：「你這麼著急睜眼做什麼！」

我……

「我好像被鬼床了……我好著急，一直想著你怎麼還不救我……」我閉上眼搖了搖頭。

他輕笑一聲，悄聲在我耳邊說道：「不是好像，是真的有東西來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