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要是死了，一切不是又回到了原點嗎？

一直以為上天讓重活一次，是恩賜，是給復仇的機會，沒想到終日打雁，還是被雁啄了眼。

也沒想過自己會在燕國栽跟頭。

南宮羽聽到現在還敢跟自己講條件，忽然笑起來。

而邊的玄衡則早就拔出手裡的劍，放在脖頸上，厲聲道：「豈有此理！」

蘇夜闌看他一眼，「這位侍衛閣下也不用威脅我，我現在可是你們家殿下重要的一枚棋，輕易死不得的，如果在這時候被你一刀結果了，你還要費心思去找另外的替代品呢。」

可天下真有這麼「替代品」嗎？

若是真有這麼多，那南宮羽也不會汲汲營營這麼多年了吧。

蘇夜闌算是想明白了。

他想要的，是一個可以背鍋的人。

這個人就算跟端王府有那麼一點點關係，也不要。

反正皇帝被刺殺，端王府肯定是撇不清關係的，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就找一個可以定罪的人。

盛世需要人點綴，世需要人定罪。

禍國紅從來是最好的借口。

所以南宮羽一直在人兒。

只可惜，最後這個重擔還是落到了蘇夜闌肩膀上。

除了不是人兒，其他幾乎所有的條件都符合。

是端王「看上」的人，又是昭國來的，份不明，由來當這個「刺客」，簡直只能用完來形容。

而且先皇下葬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南宮羽也不想再演。

所以才在這個時候跟挑明。

蘇夜闌知道自己逃不掉。

正是如此，放棄無謂的掙扎，只想謀一點最後的利益。

比如說清影。

「本王之前就不明白，你這樣聰明的子為什麼會為一個蠢笨的丫鬟來自投羅網，現在看來，你也沒那麼聰明。」南宮羽諷刺道。

畢竟在這種時候，還要去關心一個丫鬟死活的，也就只有這個蠢貨了。

當真愚蠢至極。

「我自然是沒有殿下那樣睿智，不然又怎麼會落到殿下手中，但正是如此，殿下才能更安心地掌控全局不是嗎，我們都是你手上的棋子，是蚍蜉，是螻蟻，殿下可以隨時隨地讓我們死無葬之地，那麼對於螻蟻的這一點小小的要求，殿下難道也要吝嗇嗎？」

蘇夜闌抬手拔下頭上的簪子，尖銳尖端抵在自己頸脈上。

南宮羽和玄衡或許並不知道頸脈這個東西，但他們知道，那個地方是人的死，只要簪子扎進去，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流出來。

直到乾涸地死去。

「當然，殿下也可以選擇在這極短的時間，再去找一個合適的人，畢竟殿下洪福齊天，有上天庇佑，說不定真能找到呢，而我這個螻蟻，將跟這之前的所有人一樣，湮滅在這時間的長河中，再無榮幸看殿下君臨天下了。」

蘇夜闌是倒霉的。

但同時也是幸運的。

知道在這個時候，南宮羽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命，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

所以才敢說這種話。

「殿下，想安安穩穩，坐上那玉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