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覺得南宮羽有些不清醒。

當然，自己也不是很清醒。

在對方說這些話的時候，竟然有一瞬間想要相信他。

真是瘋了。

這是個什麼人，再了解不過。

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寧願負天下人也不會讓天下人負他的惡。

竟然會想要相信他。

「殿下是不是病迷糊了？你現在正在發熱，還是不要勞神想其他事，好好休息吧。」蘇夜闌想要掙他的鉗制。

按理說，他病這樣，應該沒什麼力氣。

可是現在蘇夜闌卻覺那隻手像鐵鉗一樣鉗住的手臂，讓本無法掙。

「本王這個機會，只有一次。」

「殿下？」

「你現在，咳咳……可以選擇放棄，但要想清楚，要等到本王下次心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你，真要，放棄嗎？」

端王府的下人經常說，蘇夜闌這張醜陋的臉，能南宮羽的眼，是因為學了狐蠱之，將南宮羽的魂兒攝了去。

但蘇夜闌不這麼覺得。

覺得真正會攝魂的應該是南宮羽。

就在剛剛，這短短幾句話，已經讓方寸大。

甚至魔怔地想，如果在這個時候向他討援兵，他可能真會答應。

可他怎麼答應。

他只是燕國一個親王。

就算他現在不是在騙，真願意為此事出兵大昭，也絕不可能在燕國皇帝沒有點頭的況下派出軍隊。

所以怎麼說呢。

時間明明已經來不及了。

每在這裏多呆上一天，父兄的況就會更危險。

已經不能再耽擱了。

「殿下，我……」

「嗯？」

「我希殿下平安，早日恢復。」

「……」

南宮羽沉默片刻，然後忽然大笑起來。

那笑有些沙啞。

鷙鷙的，讓人頭皮發麻。

蘇夜闌臉一白。

「殿下請不要這樣，小心扯到傷口，你現在需要靜養。」

要上前扶他，卻又被他抓住手。

「蘇，桃，你……蘇桃是吧？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你說出你的目的，或許……是會暴自己的份，但看在你救了本王，咳咳……的份上，可以免你一死。

你的醫，本王有用，你……本王也有用，所以，你究竟是昭國的什麼人，是即將被六皇子沈殊逐出宮廷的亡國公主，還是……邊關大將軍，蘇震之？」

南宮羽說完這話之後，空氣有長久的凝滯。

蘇夜闌覺得自己怕是要連呼吸都忘了。

知道南宮羽是個聰明人。

但沒想到他已經將大昭的況調查得如此清楚。

可仔細一想，又覺得或許是必然。

要向燕國求援，就必須展自己的醫。

而放眼天下，只有大昭的醫是其他諸國無人能敵，蘇夜闌作為顧氏醫傳人，份暴是早晚的事。

只是沒想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在他生死一線，以及最搖擺不定的時候。

面前似有深淵，正向張開了盆大口，在引著走進那惡腹中。

是繼續算計南宮羽，還是直接跟他打開天窗說亮話，展示自己的價值，直接跟他易呢？

蘇夜闌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請殿下，借十萬兵，助我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