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依依在那生活了二十多年,家人朋友都在那,哪能說割舍就割舍的。”
沈朝儒一下又一下的輕著妻子的后背,輕聲的呢喃著:“放心吧,沒事的,啊,邵峰還在那里陪著依依不是,你對邵峰還不放心嗎?”
“我只是……”
莫薔薇搖了搖頭,揚起臉看著沈朝儒言又止,最后全部化作了一聲深深的嘆息。
“你是不是怕依依不原諒我們,不認我們,又或者是跟我們不親,不如和的養父養母關系近?”
莫薔薇渾一僵,咬了咬,雖然沒有說話,可是楚楚可憐的表早已說明了一切。
是啊,怕啊。
雖然依依是他們的親生兒,可是孩子兩歲之后的生活他們一點都沒有參與,或許在依依眼里,他們和陌生人本就沒有兩樣。
又或者,依依在養父養母那里過的并不好,那會不會恨他們,找到的時間太長,太晚。
還有,妮妮已經死了,依依的狀況到底如何。
如果他們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依依也和妮妮一樣,患有先天的疾病,那麼是不是又會面臨一次喪之痛,又如何承得住?
太多太多的問題梗在心頭,莫薔薇只要一想,整個人就覺得頭昏腦漲的,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別瞎想了,啊,沒事的。”
沈朝儒看著妻子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臉上一急,立刻撐起子,讓莫薔薇靠在自己的膛,不停的用自己的手去幫順氣,“聽邵峰說,依依很健康,還是個通達理的好孩子,沒準你想的那些問題,本就不存在。”
“一切等邵峰帶依依回來就知道了,啊,別再庸人自擾了,你看看是不是……”
沈朝儒見莫薔薇呼吸平緩了下來,將慢慢的扶到床上躺平,然后穿鞋下了床,走到了藥柜前,從一堆藥瓶子里翻翻撿撿,取出了一個白的小藥瓶,誰知道打開瓶蓋,里面確實空空如也。沈朝儒一愣,回頭向著床上了一眼,見莫薔薇的目也在他的上,不由得眼眶潤了。
二十多年沒有踏足過這個房間了,不,雖然進來過,可是不是爭吵摔門離去,就是莫薔薇病重他悄悄的守在床邊,沒想到竟然連妻子的藥都用完了,他都不知道。
如果妻子發病,邊又沒有丫鬟伺候,藥也沒了,那麼將會發生什麼樣的后果,沈朝儒一想,就覺得自己簡直是個混蛋。
當初孩子丟了,本來錯就在他,妻子氣他,恨他,也是應該的,他其實心中自己也早就后悔了,可是每次道歉的話就在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反而在妻子冷嘲熱諷幾句,就大男子主義的對著妻子大呼小,然后轉離開。
如果不是今天邵峰在電話里說的那幾句話,或許他真的永遠意識不到自己這麼多年到底錯過了什麼吧。
“我早就不吃那個藥了。”
莫薔薇見沈朝儒攥著藥瓶子的手的攥著,塑料的瓶子漸漸的在他手中變了形,結婚這麼多年,又怎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搖了搖頭,莫薔薇素白的手指在屜里點了點:“那個暗紅藥瓶,還有那個最大的白藥瓶,第三個就是那個黃的牛皮紙包著的那個布袋。”
說完這些,莫薔薇的瞥了一眼沈朝儒的臉,咬了咬角,又說:“再幫我倒一杯水,謝謝……”
沈朝儒渾一震,看著莫薔薇的臉閃過一抹復雜,最后快速的埋頭轉,踉蹌著跑到了桌子前,端起茶壺就往茶杯里倒,結果倒了半天,別說茶水了,里面連個茶葉沫也沒有,他快速的打開桌子中間的屜,屜里空空搞得,也什麼都沒有,頓時好像被雷擊了一般,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床的方向。
因為桌子和臥室隔了個間,床邊又有紗簾遮了半塊,沈朝儒只能約約的過那層紗幔看到在床上靜臥的纖細的影,除此之外,本看不清莫薔薇臉上的表。
沈朝儒攥著茶壺的手一抖,手中的茶壺的蓋子差點下去,沈朝儒連忙用手接住才得以幸免。
聽到外面半天都沒傳來聲響,莫薔薇秀眉微蹙輕輕的喚了一聲:“朝儒?”
沈朝儒連忙背過,大步的向著門外走。
莫薔薇手扶著床起,下床的時候剛好看到沈朝儒邁出房門的影,心下一,眼圈慢慢的紅了。
不出片刻,沈朝儒又風風火火的回來了,只見他左手拿著茶壺,右手拿著暖水瓶,口中還叼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布袋,進了房間之后,沈朝儒看到莫薔薇在地下站著,眼睛一瞪,剛要說什麼,口中嗚嗚著,一開口布袋差點掉下來,又連忙將布袋松口放到了桌子上,手中的東西也一并放好,然后大步的走到了床邊,不由分說的將莫薔薇摁倒在了床上。
口中責怪道:“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麼又下床了,你就是存心不讓我安心!”
莫薔薇躺在床上,聽著沈朝儒看似責怪實則擔心的話語,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哽咽,悄悄的別過了頭,用被角了眼淚。
“我記得你最喝綠茶,所以剛才把這些都拿過來了,你看看哪種口味最好,我再派人去買,還有,茶壺我也給你換了,這個是紫砂壺,泡起茶葉來味道更香醇一點,我……”
沈朝儒站在床邊,為莫薔薇向上拉了拉被子,有些局促不安的絮絮叨叨的說著。已經二十多年了,這種覺既陌生又悉。他原來竟不知道,這二十多年,竟然過的這樣不好,別說平日里最喝的綠茶了,屜里連個茶葉都沒有,就連熱水瓶都是不保暖的。他這個做老公的,這二十多年到底忽略了多。
越想,沈朝儒的心越疼,雙手抖的慢慢的上了莫薔薇的頭發,原來那一頭烏黑靚麗的頭發,現在也已經夾上銀了嗎?
莫薔薇任由那雙溫暖的大手在的頭頂,瓣抖著,無聲的哭泣著。
這時,突然一聲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一溫馨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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