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角的淚痕，柳開再次躬，“小姐，我一把老骨頭了，就不去給你添麻煩了，我已經想好了。”

“等到這邊的事了結，我也要去相國寺，就讓我陪在老爺的邊，了卻殘生吧。”

聽了柳開的這番話，柳如眉的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柳開忠心耿耿服侍他們家一輩子，現在即便自己的老爹已經削發為僧，柳開心中仍有執念，一心要照顧好自己的主人，這份忠心實在是讓人敬佩。

“老人家您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要再想這些事兒了，還是好好歇歇吧。”

柳開嘆了口氣，“小姐，我呀，伺候人慣了，你讓我閑下來，我還能干啥呢，您就不要心我了，我去給您收拾一下，您此去河頭村，路途遙遠，總得多備些東西。”

柳如眉擺了擺手，“老人家你不要忙了，去河頭村我什麼都不帶。”

“不行不行，小姐您怎麼能這麼說呢？侯爺可就您這一個兒，再怎麼說咱們也不能讓一個山野村夫看扁了，在天牢的時候，侯爺就跟我說，讓我多備一些嫁妝，風風地把你送到河頭村去。”

聽了柳開的話，柳如眉再次沉默。緩緩地站起來，“老人家你不要太累，早點兒歇著吧。”

柳如眉轉回到房子坐在那里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

侍小青爺在旁邊陪著流淚，流了好久才忍不住開口勸道，“小姐您要實在不舍得離開京城我就去跟陳曉北，不，去跟姑爺說說，您就留在萬年城好了。”

柳如眉搖了搖頭，“我不是為這個，萬年城的這些我不稀罕，對了，回頭你把這些都給我哥送過去。”

柳如眉說著話，站起來打開自己的梳妝臺，從里邊兒拿出一個紙袋。

一看這東西，小青大驚失，“小姐，這都是皇上和太子賞給你的田地，你就這麼把它送出去嗎？”

“都是外之，留著有什麼用？”

“明白，那不如咱們把這些地賣了，帶著銀子去河頭村也好！”小青有點兒急了。

柳如眉淡然一笑，笑中又著一的凄涼，“我意已決，我相信，即便我無一文，曉北哥也不會嫌棄我的！”

小青只好接過紙袋，轉離開來見柳元文。

柳元文看完了小青遞上來的東西，滿眼都是不解，“你回去告訴小妹這些東西我會暫時替保管，每年我都會把租金準時給他送過去。”

“可是，小姐說把這些都送給大爺，您要這麼說我回去如何差呢？”

就在這時，外面院子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柳鐵的聲音響了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老管家，鞋子找到了。”聽到這句話柳如眉幾乎是第一時間起沖往外沖，其余的眾人也都爭先恐后，很快院子里就滿了人。

柳開別看一把年紀，走得也不慢，一邊往外跑一邊大聲喊道，“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柳鐵對聞訊趕來的柳如眉和柳元文一抱拳，接著又轉頭看向柳開。

“經過仔細的查找，有家孟記鞋鋪，說這雙鞋子就是他們賣出去的。”

說著話他指了指大門口，“店主老孟我已經把他帶來了。”

柳開看了看柳如眉和柳元文，見這兩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只好開口說道，“快把孟掌柜請進來。”

說完又對旁邊人吩咐，“快去備茶，把會客廳打掃干凈。”

功夫不大，一名中年男子就隨著兩名拆家人走進會客廳，上前來依次給柳如眉等人行了禮，“小的孟越，見過各位。”

柳開招呼他坐下，指了指桌子上茶水，“孟掌柜先喝杯茶，咱們慢慢說。”

孟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再次抱拳說道，“柳管家有什麼話你盡管問就是，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開點了點頭，指了指放在面前的那只鞋，沉聲問道，“你說這只鞋是你們家做的，可有何憑證？”

“我跟柳鐵兄弟說過，這鞋幫上有我們孟家的印記，好在他穿的時間不長，印記還沒有完全抹去。”

“哦，那你能不能想起是什麼人買了這雙鞋呢？”

“是這樣的，我家賣出的鞋子，我都承諾半年穿壞了保換，所以每一雙鞋子的買家都會有一筆記錄，我都帶來了您請過目。”

說這話孟越從袖中拿出一卷紙，往前一弟。

柳開上前接過來，恭恭敬敬地送到柳元文的手中，柳元文卻沒有接，而是做個手勢示意他遞給柳如眉。

柳如眉當然明白自己大哥的意思。

這是讓自己做主，話說回來，黃鶯的事自己也確實該做主。

柳如眉接過這幾張紙仔細地翻看著，確實如同孟越所說，上面每一筆每一筆都記得非常詳細。

買這種布鞋的都是些尋常百姓，有的就簡單記一筆。東甲胡同三號老趙，西大街老耿。

可唯獨有一人卻讓柳如眉皺起了眉頭上面記的是：宮中。

看到這兩字柳如眉忍不住開口問道，“孟掌柜，這宮中二字作何理解？”

“哦，是這樣買鞋的是一位公公，自稱皇上的邊人，我不便問他的名號，所以便記了宮中二字。”

“原來是這樣。”柳如眉又查看了一圈，除此之外別的倒也沒什麼特別之。

柳如眉把名單往桌上一放，笑著對孟越說的，“孟掌柜，這份名單可否容我再看幾天，回頭我差人給您送過去！”

“好說好說，柳小姐想看多久都行。”

柳如眉吩咐柳開拿兩錠銀子給孟越，然后送客。

等到孟越走后，柳如眉站起來拿了這份名單就要出門，卻被柳元文給攔下了。

“小姐，有什麼事安排他們去做就好了，天已晚，你還是不要出去了。”

柳如眉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大哥，您無需擔心，在京城里還沒有人敢對我怎麼著。”

說完轉就走，柳開見狀給柳鐵做客眼，柳鐵也經常跟著上去。

柳如眉來到客棧，先給黃鶯上了三炷香，然后才對守在旁邊的陳曉北說道，“曉北哥，兇手查到了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