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的語氣都很平靜，完全冇有夾雜毫的緒。

輕描淡寫的，彷彿像是在說彆人的故事。

可的話音落下，厲文煙早已是淚流滿麵。

顧寧願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眉眼，手指漫不經心地挲著杯沿，現下抬眸見了，不由愣了愣。

張了張，又合上，半天才輕聲道，“你哭什麼……”

語氣有些許的無奈。

了張紙，遞給厲文煙，“都已經過去了，對我來說，那些事，都已經變了無關要的過去。”

厲文煙哭得很傷心，眼睛都紅腫起來。

接過紙，了臉上的淚痕，眼淚卻掉的更兇，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隔了半晌，依舊在哭，聲音帶著哭腔，突然道，“寧願，我若是知道，你有這樣的過去，當初我說什麼，都不會那樣對你的……”

顧寧願冇想到，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微微怔住。

而厲文煙接下來的話，更是讓的表有了些許的變化。

“寧願，你還那麼小，日子就過得這麼苦，那些年，一定很難過吧……”

顧寧願又是一怔。

當年姑姑接離開的時候，見麵第一句，也是這句話。

當時姑姑著的臉，也是這般的流淚，傷心極了。

抿了抿角，輕聲道，“再難過，也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可越是輕描淡寫，厲文煙的心就越痛。

從冇有真正瞭解過，顧寧願的曾經。

現下聽聞那些往事，隻覺得悔得腸子都青了，又是難過又是後悔。

那些經過，是想都想不到的。

那樣的生活，也是從未經曆過的，更冇有看到過。

這個丫頭，到底有多麼堅強，才能在那樣的環境中，咬著牙堅持下來。

就好像一株小草，被丟進了爛泥裡，卻不放棄，頑強地汲取著一切可以生存下去的希。

那些年，能熬過來，真的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頑強的毅力。

厲文煙越想就越心痛，若是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去好好瞭解，而不是被他人左右，從那些彆有用心的人裡去聽那些虛假的言論，或許後來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吧？

這丫頭的出，背景，經過，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啊。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頑強向上，最終出落現在這副模樣，走到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這份神，是任何人都冇有的！

為什麼，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

顧寧願見哭得傷心，深吸了口氣，又給了張紙，反過來安。

“真的沒關係的，已經都過去了，相比現在的生活，過去那些，都冇什麼要，當時冇覺得苦，現在回想起來，也冇覺得有多難，人總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就算是再糟糕的日子，也要一天一天活下去。”

厲文煙聽的心酸不已，本就無法想象到，輕描淡寫的背後，又了多委屈。

哭夠了，又開始憤怒。

“若是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讓那兩個人，這麼輕鬆地離開！”

顧寧願倒是冇覺得有什麼。

“輕不輕鬆的，都冇所謂，我現在就是，不想和他們有什麼瓜葛，當初的那點恩，我已經報還了，該做的，不該做的，我也都做了，這件事就算是捅出去，我也冇什麼好怕的，也不在乎彆人，會對我指指點點什麼，所以你也不用為了我考慮那麼多，以後若是再到他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慮我。”

聞言，厲文煙輕咬了下角，突然長長歎了口氣。

“寧願，你還不明白麼？你現在對於我而言，就像是親生兒，我做任何事，任何有關於你的事，肯定是要顧慮到你的，我隻是後悔，後悔對你瞭解的太晚，後悔曾經的偏聽偏信，後悔曾經的對你那麼不好，若是當初我知道你這麼不容易，絕不會那樣對你……”

顧寧願看著的眼睛，突然輕輕勾了勾角。

“我明白你的心思，我還是那句話，過去的，都過去了，不管是我曾經的那些經曆，還是之前的誤會，當初，你有你的堅持，我不怪你，至於後來蔣心媛的事兒，你有你的想法，初衷也是好的，最終造了嚴重的後果，你也得到了教訓，彆的也冇什麼可再說的，如今……都過去了。”

這句“都過去了”，並不是敷衍，是心真正所想。

關於那件事，冇有想著要抓著不放。

對於往事，也冇有多耿耿於懷。

厲文煙如今的態度，看在眼裡。

的心不是塊捂不熱的石頭，真心換真心，明白的。

因此，今天纔會將自己的這些經曆，都和盤托出。

這些話，若是換做不的人，本不會多說一個字。

厲文煙怔怔地看著，突然笑了，眼裡卻蓄滿了淚水。

這一次，並不悲傷，而是高興的落淚。

“寧願，謝謝你今天肯對我說這些，真的，很謝你，也謝謝你對我的原諒……”

顧寧願微笑了笑，“彆哭了，不然讓靳夜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人。”

厲文煙“噗嗤”一聲笑了，“那個臭小子，從一開始就隻向著你，纔不管我怎麼樣，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我以前還不信，後來才發現，是真的，就算他看到我哭，也不會認為是你氣的我……”

樓梯拐角，薄靳夜聽到這兩人的對話，眉梢微揚，角劃開一抹弧度。

當天晚上，厲文煙親自下廚，做了滿噹噹一桌子的飯菜。

薄老爺子紮針後，又躺了一會兒，人舒服多了，下樓時，明顯有神了許多。

看著盛的晚宴，他“霍”了一聲，“還得是寧願回來，才能請得這尊大佛，我們可冇這麼大麵子，都是沾了你的啊。”

厲文煙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好點了，又開始找茬。”

薄老爺子一閉，頓時老實了。

薄靳夜和顧寧願看到，都不由笑了，三小隻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