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訂金，而是全額的預付款，這是唐門極采用的方式。”他猶豫了一下，飛快地了我一眼，才道：“我猜他們是想在年底前用完這筆銀子。”

　　“銀子還怕花不出去？”我不由一怔。

　　沉園收中的絕大多數是田租，并沒涉及到復雜的商業；師父也沒有多經商的頭腦，他那龐大的財產估計很可能是我師祖的產，而秦樓也是六娘在主持；雖然我經常想到一些奇妙的經營點子，可對于商業運作的細節和幕，我的知識遠遠比不上六娘、寶亭，當初選定寶亭主持中饋，這也是原因之一。只是我隨口的一問，卻讓沉熠再度訕訕笑了起來。

　　“好了，不給你出難題了。”我立刻就明白這定是牽扯到唐門部的明爭暗斗，而我也只需把他的猜想告訴唐三藏就算盡了我唐門婿的責任。

　　何況，唐門要的這批珠寶一旦進市場，恐怕霽月齋、積古齋甚至寶大祥的杭州、蘇州兩號都會到沖擊，他們都有可能與宗設暗通消息，沉熠不是江湖人，知道太多反而對他不利。

　　沉熠借坡下驢，笑道：“聽說你就要迎娶殷家的二小姐了，怎麼沒有去杭州呢？”

　　“去了杭州，不得應酬，而我對那些繁文縟節卻早就厭煩了。”

　　沉熠微微一皺眉：“可殷家怕不是這麼想的吧，我家都收到了請柬呢，原本以為是你請客，看落款卻是殷老爺子的名字。”

　　我頓時明白了殷乘黃的用意，寶大祥經歷劫難后名聲大損，若要重振聲威，則急需強力人的支持，而我此時正扮演著這樣一個角。

　　“怪不得他那麼痛快地答應了我和寶亭的婚事，原來心中自有小九九。”我心中暗暗生出一不悅，又弄不清楚寶亭是不是也贊同了父親的做法，心中更是煩。

　　“你不知道嗎？”沉熠似乎猜到了什麼，笑道：“你可別想太多了，換我是殷老爺子，恐怕還不止這點花樣呢！再說，能認識江東的這些商界名人，對你也有莫大的好，看殷老爺子的架勢，或許是想把寶大祥當作兒的嫁妝送給你吧！只是……”

　　他歪著腦袋上下打量了我好半天：“嘖嘖”稱奇道：“別，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早聽說殷家二小姐才干非凡，還沒等我認識，就已經了弟妹啦！”

　　沉熠的話果然讓我心里舒坦了許多，只是想起蘇州這里六娘已經準備好了一場人數不多但相當隆重的婚禮，我角還是出了一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