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漁最終選了十六匹料子出來, 十六匹料子碼在柜上,看上去頗為壯觀。
因著是順著柜臺擺放順序選的料子,最后一組正好在陸承璋平時負責的這塊, 伙計也就把那些料子都碼在了陸承璋這組柜臺上。
都選好了,柳漁與陸洵道:“陸伯伯,今天就先拿這些。”
陸洵爽朗一笑:“行,我來給你結算。”
說著順手拿了柜上一把算盤,想了想,柳漁這是拿去做出售的,不比零買一點, 十幾種布柳漁怕是很難記下每一款的價格,招呼陸承驍道:“你去照著給漁兒寫份貨單來,回去好能做參照。”
陸承驍鋪子里呆得久, 價格已是悉了,應了一聲就去后堂取筆墨寫貨單。
而陸洵這邊,五指帶著算珠翻飛,噼哩叭啦一通響后, 瞧了眼遠兩個顧客,低聲報了個數:“十五兩一錢, 零頭就抹了,十五兩整。”
陸承璋神一瞬間僵住, 詫異地側頭看向陸洵。
賣了幾年的布, 自家各款布料什麼價位他心里很清楚,這些布零賣價說要二十七八兩, 他爹給柳家人的布價竟是他們自家的本價。
他反應太大, 幾乎是潛意識的就側臉去看陸洵, 陸洵這樣做了小半輩子生意的人怎會沒發現, 余看到了,神卻半分未,連臉上笑紋也未變分毫,仿佛對二兒子那一瞬間的失態毫無所覺,而是笑著與衛氏贊道:“漁兒眼極好,這些都是今夏銷得好的料子。”
衛氏和柳漁其實也看到了陸承璋剛才那一剎的反應,然而這一老一小也都是的人,反應比之陸洵是分毫不差,一個笑著接話謙虛幾句,另一個謝過陸洵取錢袋付款。
只有陸承璋,以為誰也沒發現,卻也自知這反應不合適,連忙收整了神。
柳漁取了十五兩銀子遞給陸洵,陸洵接過轉給了側的陸承璋,陸承璋沒說什麼,收了銀錢問衛氏這些貨都往哪送。
衛氏道是自家趕了騾車來的,請搬到騾車里就。
陸承璋招呼了伙計來幫著搬布料,柳家三人也幫著一起搬,陸承璋這一柜臺邊就只剩了父子二人,陸承平日當下道:“爹,您給的價錢怎麼……”
陸洵側頭看向了陸承璋,角仍勾著,只是那神,直把陸承璋看得后邊的話說不下去了。
“繼續說。”
陸承璋到現在哪里還瞧不出他爹是對他有意見了,低了頭訥訥道:“沒什麼。”
陸洵盯了陸承璋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們做生意是與銀錢打道,可若做到眼里只剩了銀錢那就太可悲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只撂下這麼一句話,陸洵就離了柜往后院去了。
人到了后院,見柳家人在把布料裝車,又喚周氏重新上熱茶。
衛氏忙推辭:“陸老爺別那麼麻煩,已經叨擾好些時候了,你們也要忙生意,我們這差不多就回了。”
再三推辭,陸洵也不堅持了,只是站在馬車邊與衛氏和柳漁建議道:“我瞧著漁兒眼和手藝都很好,現在寄售能繼續做的話,可以考慮多做些時候,這樣本錢多積攢些直接來縣里開繡鋪可要比你們現在到鎮上開更好。”
柳漁見到今天十兩銀子的進項后其實已經生了這般心思,本錢似乎并沒有以為的那樣難攢,如今聽陸洵也是這般建議,不由去看衛氏。
衛氏也意,如果能直接在縣里開,哪怕遲個兩三季,趕明年開起來也劃算,縣里的鋪子和鎮上的鋪子可是完全兩回事,道:“是可行,我回頭就讓我家老大打聽著,要是有按季租的鋪子出租,我們就搏一搏。”
陸洵就笑了,“是這個理,這縣里最難尋的是好鋪面,要真有鋪子,別的不管,鋪子先拿下來,至于備貨的銀錢到時候若是不湊手,從我這里先賒段時間也好,量先上貨也行,只要把攤子支開,后邊就都容易了。”
不管接不接這個援手,這個衛氏是承的,客客氣氣的謝過。
另一邊陸承驍寫好貨單,等了這一會兒才等得墨干了,聽著外邊柳家人似要走了,忙拿了貨單送了出來,把單子給了柳漁,低聲道:“標的都是市價,我爹給你算的應該是五五,你照著折算就是進價了。”
五五,原就是陸承驍先與陸洵說起這事時陸洵就定下來的,正是陸家的進貨價加上運費攤出來的一個本價。
柳漁忙低聲謝過,把貨單接過去,才發現陸承驍寫得一手極好的字,可惜眼下是個“目不識丁”的,連贊也不好贊一聲,只能折好收進袖袋中。
陸承驍知道這就要走了,心里頗為難舍,礙著長輩在一旁,也不好多說什麼,只低聲問柳漁:“這些時候在家,天天都趕針線嗎?”
柳漁知他意思,笑道:“還好,和大伯娘一起做的,沒有很累。”
哪能不累呢,陸承驍略想了想,道:“你可以做裁剪和刺繡的部分,制的活,請伯母幫你看看村里有沒有針線好的婦人,請一兩個到家里幫忙,付點工錢的事,自己能輕省很多,又能趕在現在旺季時多出些,總的算下來或許賺得更多。”
柳漁眼睛一亮,是呀,靠和大伯娘兩人,半個月也才做出七套裳來,現今崔二姐鋪子里便就只有今天繡娘捎過去的那一套了,再等七八天才送幾件過去,太耽誤賣貨的時間。
“你這主意好,我今天回去就和大伯娘商量。”
陸承驍極喜歡看柳漁現在這模樣的,雙眼黑亮,神采飛揚。
原來竟這樣喜歡做生意,他眼里帶笑,指腹輕,抑住這一瞬間莫名很想眉眼的沖。
衛氏和陸洵在一旁瞧了,臉上都不由帶出笑來,陸洵實在想問一問,能不能八月就請個人上柳家替自家蠢兒子提親去,想了想強忍住了,還有三個月,到七月再讓陳氏去提好些。急就由那傻小子急去,這個過程在以后想來應該也是很好的。
柳晏平那里,最后一匹布料也整整齊齊碼好了,跳下車來同衛氏道:“娘,都了。”
衛氏要走,陸承驍也送柳漁過去,搶著幫衛氏和柳漁打簾,結果一看那車廂里,他就把簾子放下了:“不行,布料堆得太多,人再坐上去太了,我趕車送你們回去。”
衛氏忙掀車簾看了看,其實也能坐,就是人得挨在門邊,忙說不用,“來回一趟太久了,我們自己回就。”
陸承驍哪聽的啊,“不麻煩,我也沒什麼事,您等等,我這就去套車來。”
連八寶都沒使喚,自己去套騾車去了。
衛氏待要住他,陸洵也道:“鋪子人手夠,確實沒他什麼事,就讓承驍送你們。”
父子倆個一人一句,還真就這麼定下來了,周瓊英在不遠瞧得是目瞪口呆,今兒才算看到小叔是怎麼寵柳漁的了,怒馬鮮年郎,除了種田,還會趕車做車夫。
等騾車出去,周瓊英才猛然想起來,八寶不就在隔壁倉庫理貨嗎?
這是……為了能親自送人,連小廝的活計也搶的嗎?
~
搶了小廝活計的陸承驍趕了一路車,到了柳家接過柳漁捧的一杯茶,還被柳漁養的那只一點兒不怕生的棕兔子跳到腳邊了,心里就極快活了。
若非怕衛氏又要招呼他吃晚飯,給人添了麻煩,他定是要在柳家多賴上一會兒的,哪怕是跟柳晏平聊天呢,和柳漁呆在一間宅子里的兩個院子也是格外滿足的。
然而看看時辰,還是只能沾一沾茶水便告辭。
衛氏見他剛來就要走,自是挽留,可陸承驍想到每每自己來,衛氏和柳漁都要在廚房忙一個多時辰,便果斷搖頭,待柳漁一聲別太累了,匆匆告辭走了。
等把人送走,衛氏笑著打趣柳漁:“大伯娘怕是留不住你多久嘍。”
柳漁抱著衛氏手臂笑道:“那不,鋪子沒經營好之前我是要賴著大伯娘的,可是答應了給三個哥哥賺媳婦本的。”
柳晏平抱臂調侃:“是備你的嫁妝吧。”
衛氏失笑,不過倒是正經問柳漁:“今天在陸家鋪子里,可看出什麼來了?”
柳漁挑眉:“您是說陸家二郎?”
衛氏點頭。
柳漁笑笑,道:“人有百樣,陸承驍好,他爹娘好,這就很可以了,至于其他人,大面上不錯就行,我覺得沒什麼關系。”
衛氏拍拍手,道:“你有數就行,往后再往陸家拿布,還是跟今回一樣,單次至十匹,也省得落了人口舌。”
至于十幾匹一拿,陸家二郎如果還覺得不舒服的話,衛氏和柳漁都懶得在意,無視更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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