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馨兒說著拉著薛庭遠的袖子蹲了下來,掩麵而泣,“我已經想清楚了,薛郎,我昨晚上一夜沒睡……就是……想你……我知道了,我喜歡的人……是你。”
薛庭遠哪裏聽過這樣的話,整個人融化得端都端不起來了,哪裏還能維持住。
“薛郎,薛郎,你什麽都對你坦白了,你不要這樣,如果你也放棄我,我就……”
“你昨天不還說我們不會有結果的嗎?”
尹馨兒差點給忘了,被薛庭遠這麽一提醒,立馬想了起來,姐姐們說過,最打男人的是委屈自己,求君全。
於是哭道:“是,我曾經幻想過,會有一個男人迎娶我,可是,我現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像我這樣的份,要麽嫁給老舍翁,要麽給人當妾,當奴,當歌……我……我隻想給你當奴當妾……”
“別說了……”薛庭遠已經明白了的心意,他實在不忍聽下去,尹馨兒說的這些,其實都是為自己考慮,自己這樣的份,是絕對不可能娶為妻的。
朝廷曆來雖然沒有明令止,但會降低自己的職,甚至貶,其他人也恥與自己為伍,然後會漸漸退出朝堂。
為天下仕子楷模,憑借讀書改變出步仕途,豈能敗壞朝廷風氣,讀書人的風氣。
他想要尹馨兒,隻有一條路,那便是納妾。
他覺得尹馨兒心高氣傲,不會願意,但如今為了跟自己一起,也甘願當妾了,他還有什麽不能諒解的呢。
想到這些,薛庭遠心裏的氣漸漸散了一些,再低頭看抱住自己的樣子,未免又心疼起來。
“不是你的錯……”薛庭遠扶起尹馨兒,尹馨兒抱住薛庭遠便哭,“薛郎、薛郎……”
薛庭遠終於明白什麽“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了,喬玉蘿寫這句話給他的時候,他什麽都想象不出來,原來這就是。
“起來,快起來。”
“……你不生氣了嗎?”尹馨兒去眼淚,環住了薛庭遠的脖子。
薛庭遠一顆心狂跳起來,擊暈了頭。
在這深夜之中,喬玉蘿腦門突突直跳,起來喝了三大口涼水,想起薛庭遠躺在水缸下睡著的那天,竟然沒有問過他發生什麽事,到底是忙什麽去了。
薛庭遠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回來睡了,想弄清這個事也沒法急於一時。
如果這孩子真是了,就像白初薇說的,還是得看一下,萬一朝廷賜婚,公主要下嫁,就麻煩了。
薛庭遠跟尹馨兒走在空空寂寂的路上,盡向人的城尾走去,直到秋葉浸,涼風凍骨,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送尹馨兒回去之後,薛庭遠隻好一個人離開。
尹馨兒的房子附近,總有一個潦倒的男人靠牆卷著,薛庭遠看了那人一眼,沒什麽興趣,起步卻想起什麽,回給他丟了幾個錢,這才離開了。
“謝謝!謝謝爺!”
薛庭遠不敢回家,這深更半夜的,回去肯定要被娘和大哥盤問,無可奈何之下,薛庭遠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間。
這時候隻有一個去了,也是許多達貴人晚上去的地方——勾欄。
薛庭遠並不想要裏麵的姑娘,隻是此刻能落腳的地方隻有勾欄了,心想去喝杯小酒,找個地方睡一下也好。
太尉等人也經常去的,應該問題不大。
於是薛庭遠向燈火明亮的地方走去——尹馨兒說,以前也曾在這裏麵賣唱,直到被景王安置在府裏。如今又恢複自由出來了,如果不將接回去,尹馨兒這樣世飄零,還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
第二天。
喬玉蘿在家等著陸知溫的消息,不知道朝廷會不會給薛庭義嘉獎,這樣雖然能得到積分,可是萬一這積分還不夠調配祛疤膏呢?那可就被了……
徐貴妃就是懸在頭上的那把達利斯之劍。
馮老先生是安全了,但自己卻置危險中了。
正想著還有什麽辦法,做點什麽可以提高幾分,阿辛走了過來:“夫人,隔壁徐二娘請您過去一趟。”
“?請我過去做什麽?”
“說是看病。”
“看病讓自己來不?”
“我也是這麽說的,但是徐二娘的態度好像……”
“好像什麽?”
“有些囂張,說您要是不去,可能會給薛家帶來災難。”
“什麽!”
喬玉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婆娘整天窺探我家,想整我?……”
喬玉蘿想起跟陸知溫吃飯的場景,自問當時飯館那麽熱鬧,外麵又有拉二胡的乞討,不太可能聽得見談了什麽的。
就算聽見了,也聽不明白。
就算聽明白了,也不可能聽得懂。
“我去看看要使什麽幺蛾子。”
“夫人,我陪你去吧。”
“也好。”
喬玉蘿想了想:“等等,你去取我的針包過來。”
“是。”
過了一會,兩人來到李史家,門口的奴仆早已準備好,一看到喬玉蘿便將帶到一間書房裏。
喬玉蘿跟阿辛看到書房,都張了一下,這很奇怪,看病居然在書房。
徐二娘帶著春喜走了進來,“讓你驚了吧,喬神醫。”徐二娘笑笑的,比平時自信多了。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想幫你而已。”
徐二娘看他還帶了阿辛,便說:“要不,讓他們兩個都出去吧,我和你單獨說。這裏太悶了,春喜,你把那邊的窗戶打開一下。”
春喜應了一聲,打開一麵窗戶,那窗戶一開,線立刻了進來,連同潺潺的水聲。
原來正對著一個假山瀑布,花園布置好生玲瓏。
“好了,你們出去吧。”
阿辛跟喬玉蘿請示了一下,喬玉蘿同意了,阿辛便跟著春喜出去。
喬玉蘿在書房裏聞到一男人的味道,幸好書墨味也重的,蓋了過去,不然更加不舒服。
這書房肯定不是徐二娘用的,喬玉蘿推測徐二娘是為他丈夫的眼疾請自己過來的。
“坐。”
徐二娘請到窗邊的塌上坐下,案幾上已經擺好了茶水,要不是對麵的人惡心,這裏倒也清雅。
“說吧。”
喬玉蘿無意喝茶,很不喜歡這樣被。上一個讓被的是景王和太皇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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