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快來吧。”

尹馨兒疑著跟著來到薛家圍牆下，突然停住了腳步：“我還是不去了。”

薛庭遠心裏正著，想著怎麽跟喬玉蘿待才好，卻不料對方不去了。

“怎麽了？”

“我……我……大人，不行的。我們是不可能的……”

薛庭遠一聽這話馬上急了，“怎麽了？剛剛不是說的好好的嗎？我帶你就醫，昨晚上就說好的。”

“不，薛大人，你我份有別，你又尚未親，大有前途，何必為了小子做不合份的事。”

“馨兒，你想多了。隻是帶你見見大夫而已，治一下傷口，免得留下疤痕。”

“不，大人，奴家有自知之明的，等大人娶了正室，你我如果還有緣分，也許還能府服侍大人，但是……眼下不合時宜。”尹馨兒說著委委屈屈地就要往家走。

薛庭遠一急之下拉住了，旁邊有人走過，看到這邊拉拉扯扯，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薛庭遠不得已又放開了尹馨兒，馨兒立刻掉頭就跑，薛庭遠了眾人，還是提起了袍子跟著跑去。

這時候線已經有些暗了，很快就進了黃昏。

尹馨兒嚶嚶往城外跑去，眼前的景一下子徒增了許多淒涼氣氛。遠夕越來越紅，漫天紅霞如大海般微微泛起，秋風吹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悲傷地湧著。

紅下，尹馨兒站在草坡上，含淚著天空。

薛庭遠追上來，悄悄走到後，吐了口氣：“你是怎麽了？突然想這些。”

“大人不必安我，大人還是趕回去吧，免得被人看見。”尹馨兒聲語地說道，眉頭蹙。

薛庭遠撇見一眼側，已然不忍。

“先別想那麽多，我說過會照顧你，就一定不會隨隨便便對你的。雖然我無法承諾什麽……你也該知道，今科三甲不得在公主出嫁前婚配，現在想這些沒有用。”

“沒錯，是沒用，是我癡心妄想了。大人若是要嘲笑我，大可直接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說我自恃清高，為下賤。我尹馨兒什麽話兒沒聽過，前幾日還被一個婦人指著鼻子破口大罵呢，什麽難聽的話都出來了，大人不也是這個意思麽！”

薛庭遠沒想到會越描越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可聽這麽一說，好像又是這麽個意思。怎麽讀書那麽多年，反倒不會說話了。

“馨兒，你別介意，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心裏若是有氣，你罵出來就是，隻要你知道我是真心待你好的就行了。”薛庭遠想著這麽說該是沒錯了吧。

尹馨兒淒然一笑：“嗬，什麽真心，你們男人我可是看得的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回回都是這樣，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馨兒，你怎麽越說越……嗨，算了。你有什麽氣你就發出來吧，我隻是想帶你看下大夫，哪知道就這樣，難怪說唯小人和子難養也……”

“你……”尹馨兒一氣之下，又跑開了去。

薛庭遠又追了好一陣子，兩人才氣籲籲地停下來，薛庭遠一路不斷地辯解：“你也想想，我隻是你看個大夫，你怎麽就跑了，還數落了我一頓，我哪裏做的不是了？我實在費解……”

尹馨兒看他著急的樣子忽然破涕為笑了，“你是真張我？”

“那……那是當然。”

尹馨兒低下頭去，坐在草坡上，不說話了。

任憑薛庭遠問什麽都不說了，安靜得像一株世外仙草。這倒讓薛庭遠更加著急了，剛剛還哭著，後來又笑了，可現如今又突然不說話了，也不知道心裏想什麽。

薛庭遠說了一堆好話，尹馨兒就是不說話，隻著對方的夕，看著夕慢慢滾下去。

夜晚從天的另一邊升了起來。

在這半明半暗之間，尹馨兒忽然什麽都不說，半個子側靠在了薛庭遠的肩膀上。

薛庭遠正煩悶著，打算放棄了，這人可真不容易討好，可突然尹馨兒的頭這麽一傾，他整個人像是麻了一陣。

流上湧，腦子熱了。

呆呆地隻會說那兩個字了，“……馨兒……”

尹馨兒輕輕嗯了一聲，“……可能我太需要了……”

薛庭遠差點鼻都流了出來，一顆心上翻下翻地顛得又傷又爽。“……馨兒……我笨，你……能自己想開最好。”

尹馨兒似笑非笑地，“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我……確實就是最笨了點。我，從來都不會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哪裏讓你生氣了……”

“嗯？你從來沒有意中人嗎？”

“……這……”

“你騙我！”

尹馨兒說著就要推開薛庭遠，卻被笨地擁了回來。

“我說我說，我說就是了，你別急……”

“你可不要騙我。不然你就是跟他們一樣的。”

薛庭遠哪裏敢心窩子，捧著都來不及，“你放心，我不會騙你。”

“那你快說。”

薛庭遠回想了一下，漸漸尷尬，但也得忍著說出來：“我……喜歡的第一個子，不想……變了……我的弟媳……”

“噗！哈哈哈哈哈……”尹馨兒笑得花枝招展，在薛庭遠肩膀上發出漣漪般的笑聲。

薛庭遠從未到如此不好意思，尹馨兒卻沒有半點想要停下來的意思，讓薛庭遠不由得產生了一惱意，但見開心起來，又不忍怪。

“……然後呢？”尹馨兒俏皮地抬起臉來問他。

“你要聽的話，就不要笑了。”

“嗯？你說嘛，說嘛。”尹馨兒之所以笑得那麽厲害，除了薛庭遠的話本好笑之外，覺得自己應該見過那子，應該就是跟那“黑心神醫”吵架的時候旁邊勸架的那一位。

尹馨兒記得那個子有點姿，甚至並不比自己差，不笑大聲點心裏都不舒服。

薛庭遠隻好又道：“……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都為弟媳了，還能怎樣。我不會想著那些的，你放心。”

尹馨兒托著腮兒看他，“那是我好看還是好看？”

“……”薛庭遠被看得臉都紅了，低低地說：“當然是你好看了。”

“真的？”